祭壇祭天之後,姬離便徹底揚名天下。
在東辰百姓的心中,姬離儼然神化,現在就靜靜等著皇室看誰死呢。
而姬離在之後,便上了摘星樓頂層清修。
清修七七四十九天,出關後為百姓祈福,也是國師的職責。
頂層隻有國師能步入,南九便被姬離安排給了大巫師照看。
而此時,在百姓心目中應該是餐風飲露虔誠靜修的國師大人,躺在躺椅裏,臉上遮著一本書睡覺。
慕湛則坐在一邊,案幾上摞著材料,慢慢翻看著。
歲月靜好,空氣緩緩流動。
將近日暮時,夕陽斜斜照進摘星樓,慕湛的側臉被鍍上金光,尊貴如神。
當他將所有的公務處理完後,一抬頭便看見姬離已經醒過來,單手支頤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是不是覺得本公子實在是太俊了看呆了?”慕湛調笑一聲,走過將姬離手中的書放在一邊的案幾上坐在姬離旁邊,握著姬離的手把玩。
“是啊。”姬離靜靜開口,“是我見過的最俊的人。”
甚至比她以前尊為神祗的少主慕燼還要俊美。
慕湛輕輕一笑,俯身在姬離唇邊輕輕一吻,將姬離打橫抱起來,“餓了吧?我叫暗二準備了吃的。”
姬離順手摟著慕湛的脖子,另一手毛手毛腳順著慕湛的胸膛襲上去。
“怎麼看,都覺得你好像更好吃一些。”
慕湛覺得耳朵都要醉了,喉結上下動動,姬離中藥那一夜的樣子似乎就在眼前,他便覺得一股熱流流過小腹,暗罵自己迂腐。
那時候直接吃光抹淨多好,哪有現在還被她調戲的時候?做什麼正人君子!
他眼底暈過笑意,“頑皮。”將姬離放在了飯桌前。
姬離不滿地嘟了嘟嘴,她很少有這樣類似於撒嬌的動作,慕湛立馬被萌到了。
好可愛!
他剛握著姬離的手要互訴衷腸,暗二便黑著臉“刷——”一下冒出來。
驚得慕湛往姬離身上一靠,“嚇死我了!暗二,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他說的義正言辭,姬離卻將慕湛推開一點,“手老實一點。”
即使暗二的臉黑的看不出來其他顏色,慕湛還是看到了他冷笑著抽了抽嘴角的表情。
抿抿唇,瞪一眼不留麵子的姬離,沒好氣道:“做什麼!”
暗二麵無表情道:“安定侯府設宴,請公子前往。”
慕湛嗤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沒顏色了?安定侯府怎麼了?請本公子就一定要去嗎?他臉很大嗎?沒看見本公子在同國師吃飯!”
暗二抽抽嘴角,“安定侯府設的是迎賓宴,宴請的主客是玉太子。”
“玉宿?”慕湛一挑眉,“安定侯什麼時候和玉宿攪和到一起的?”
“玉太子出使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就開始籌劃要攀上玉太子了。”
慕湛冷笑一聲,“又是一個不省心的。”接著他便擺擺手,“沒事,不用管,安定侯那腦子隻有被玉宿耍的份,吃虧的是他自己,本公子不管,隨他折騰。”
暗二抽抽嘴角,“據暗樁說安定侯準備了一副畫像要呈給玉太子。”
“畫像?”慕湛轉過頭,目光冷下來,“什麼畫像?”
“暗樁說不清楚,隻一次悄悄窺到一角,說是一個極美的女人。”他說著,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姬離。
慕湛目光便沉了下來。
姬離拿著筷子慢慢吃著,“去吧,總不能讓他把我賣了。”
慕湛隻好起身,“作為補償,明天我帶你個好地方玩。”
姬離看了慕湛轉身離去的身影,唇角微揚,卻淡淡道:“玩物喪誌。”
而另一邊的慕湛換上一身與姬離款式相似的衣服走下馬車,看著安定侯府前的璀璨燈火,冷冷地用折扇一敲手心。
真是,不給這些人一點警告,他們就不知道誰是誰的人!
安定侯看到慕湛走來時一雙渾濁的狐狸眼閃過幽光,轉而換上笑臉迎上來,“上將軍,可算是把您給請來了!快裏麵請裏麵請!”
慕湛笑的和煦,“我若是不來,今天安定侯府的宴會怎麼能繼續下去呢?”
安定侯的老臉微微一僵,又立馬換了笑臉應聲,“是是是,上將軍賞臉是安定侯府的榮幸,若是沒有上將軍,今天這宴會確實是黯淡無光啊。”
慕湛暗嗤一聲老狐狸便直接抬步進了侯府。
安定侯轉頭看看掩藏在黑暗中的白清月,輕輕點了頭。
白清月咬著唇,眉目間略有委屈,但是想想慕燼,她狠下心,扭頭離開。
不管怎樣,隻要能做慕燼的正妃,她什麼都願意做!
慕燼站在黑暗中看著慕湛的身影冷笑一聲。
他原本是無意與慕湛對上的,畢竟沒事招惹一個強大的敵人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牽扯到了姬離,那他就必須出手了。
有些事情,他要確認,在那之前,姬離不能愛上慕湛!
雖然命運弄人,沒能讓他先遇到姬離,失去了先機,但是他相信,隻要慕湛與別的女人有染,以姬離的性格,一定不會原諒慕湛!
認識姬離不久,但是他卻覺得他很久以前就認識姬離了。
你算什麼,竟然也敢叫這個名字。
聲音尤似響在耳邊,慕燼冷了臉,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秘密,他一定要找出來!
他要告訴她,這個名字,隻有他能叫!
宴會上慕湛坐在右手第一位,玉宿坐在左手第一位,兩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玉宿一勾唇,戲謔道:“想不到你也會賞光,尊夫人可好?”
慕湛手淡笑:“國師大人很好,就不勞北岩人操心了。”
“本太子最近挺閑的,隨便操操心還是有空閑的。”
“是嗎?聽說北岩快打仗了,不知道跟誰打啊。”
“市井流言罷了,想不到你也會信這些。”
“無風不起浪,有時候還是謹言慎行好一些。”
“將軍說的是,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小心就可以的。”
“也是,以有些人的智商,就算是知道什麼事也不一定能避免,是本公子操多餘的心了。”
他兩人唇槍舌劍,相互刺激,將上首坐著的主人完全無視。
眾人尷尬地麵麵相覷,卻不知如何打斷兩人。
兩個都不像能好說話的人。
兩人稍微一停,安定侯立馬見縫插針地笑著插話,“二位都是尊貴的客人,白某準備了一件禮物,想先讓大家一睹為快。”
下麵立馬有人配合地叫道:“什麼禮物,快拿出來,莫要賣關子了!”
“是啊是啊。”
安定侯眸光在黑暗中略過,雙手一合,便有侍女捧著一幅圖上前來。
“這美人圖是白某千方百計才得來的,據說畫上的美人有前世今生之說,是被她前世的愛人在今世記起畫下來的,美豔無雙是少有的絕色,今日大家可要一飽眼福了!”
畫卷緩緩展開,美人形象漸漸清楚。
眾人睜大了眼。
就是玉宿也皺了皺眉。
畫上的美人靜靜地站在桃花樹下,唇角含笑回眸看來,冰涼的眸子裏蘊出笑意,雪色涼薄的唇邊含著一枚桃花花瓣。
人麵桃花相映紅。
絕代容光。
慕湛冷冷地看著圖,前世今生之說嗎?前世的愛人今世畫出來的嗎?
真是,無稽之談!
慕燼隱在黑暗中,手心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