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坐在床上,眼睛還在轉圈圈。
慕湛瞧得可愛,不由走過去摸摸姬離的頭。
“這麼快就醒了?”
姬離“刷——”地抬頭盯住慕湛,慕湛被唬了一跳,“幹什麼呢?不是我!”情急之下竟然張口就解釋起來。
自己都沒注意到有幾分害怕被誤解的緊張。
姬離卻頭一轉,手握了暗器咬牙道:“那個賤人在哪?”
慕湛一愣,反應過來姬離說的是誰以後不由失笑。
“他已經廢了,你且看著吧。”
姬離狐疑地看一眼慕湛,抿唇收起了暗器,看著身上蓋的衣服,唇角卻也微微揚了揚。
慕湛卻突然目光一凝,仔細聽了聽才道:“快走!有情況!”
不管是什麼,來人氣勢洶洶,人數甚多,指定來者不善,加上眼前的場景,姬離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不如幹脆離開,讓她們碰個軟釘子,有氣沒處使,心機都是白用功。
姬離雖然沒有慕湛的高深內力,但是也嗅出了幾絲不同尋常。正要穿衣服,慕湛已經一把連衣服帶人抄起抱在懷裏,腳尖一點便消失在原地。
風慢慢吹起來,葉子“呼——”地飄落,灰暗色的世界重新恢複了光彩。
皇後帶著一幫人來到了煙雨閣。
“來人啊——給本宮圍住煙雨閣,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皇後頭上金燦燦的九鳳釵相互撞擊在一起“叮當”作響,穿著一身正裝,大紅色的繁複宮裝上開著大朵大朵的富貴牡丹,盡管人已經年近中年,卻風韻猶存,無怪乎東辰皇上到現在與她還感情不錯。
即使皇上有時會迷戀年輕美貌的女子,但是最後留在皇上身邊的,從頭到尾,都隻是皇後。
說她天真,夫妻感情好,誰信?
不過是因為皇後會一點房中術而已。
但是看她這個樣子完全看不出來端莊的外表下還有顆蕩漾的心。
侍衛們快速將煙雨閣圍了個結實。
皇後身後站著的都是貴圈裏有名的貴女們,一個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這其中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姬離與慕湛一起走進皇宮的樣子,心裏都藏著幾分嫉妒,說不想姬離被打入泥土是不可能的。
高興什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白清月今天換了個很薄的麵紗,清麗的麵龐若隱若現,之前當真是狠狠勾引了一把眾位騷年們。
“皇後娘娘,這姬小姐應是在裏麵了,若是她真的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到底是相府千金,還請皇後娘娘高抬貴手饒她一命。”
白清月一番話說得誠懇不已,好像她跟姬離關係有多好似的,看上去處處在為姬離著想,但是又不著痕跡地潑著髒水。
皇後冷笑一聲。
這個姬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之前鬧得自家兒子臭了名聲,後麵又害的女兒被慕湛發配去了宜城。
偏偏慕湛一發話,隻要是他決定了的,連皇上都要讓著,她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無奈也就在皇上身邊吹吹耳邊風,讓皇上對慕湛越發地忌憚。
說到底,還是這個姬離害的。
怪不得聽說兒子休她的時候爽快的不行,敢情是跟慕湛勾搭到一起了!
今天她一定要把這個姬離浸了豬籠!
白清月看著皇後一臉的怒容,不著痕跡的勾唇笑了笑,眼底都是惡毒與瘋狂。
世人皆道慕湛乃是帝京美男之首,她卻覺得慕燼更出色。
他雖然從不與自己說話,但是隻要能待在他說身邊,白清月就要幸福地暈過去。
但是今天她去尋慕燼的時候,竟然看到慕燼和那個姬離在一起說話!
說話!
這簡直是不可容忍的畫麵!
第一眼見到姬離的時候她就有一種預感,這個姬離一定是一個威脅。
為了在慕燼迷戀上她之前不去看別的女人,她一定要除去姬離這個威脅!
簡直是天賜良機,她剛轉頭就碰見了姬離的姨娘,周氏。
周氏看出了白清月對姬離的憎惡,將靖王企圖染指姬離的消息告訴了白清月。
天賜良機怎能錯過?
白清月眼睛一轉便有了絕妙惡毒的主意。
她立馬去找了皇後,將慕瑜的計劃告訴了皇後,但卻轉彎抹角地引出了其他意思:慕瑜對姬離的迷戀不過是一時的求不得,等得到了還不是轉頭就扔?
那時候皇後再帶著人去捉奸。
簡直不能再爽了!
皇後又不是傻子,白清月微微一提點,皇後就回過神來了。
於是帶了人來“捉奸”了,誓要將兒子從壞女人手中救出來。
“還等什麼!踹開門進去!”
皇後一聲令下,眾侍衛便紛紛抬腳踹開了煙雨閣。
一地灰塵中,煙雨閣靜悄悄的。
白清月突然有些不安,覺得事情似乎沒有她們想象的那麼容易。雖然見姬離的次數不多,但是不影響白清月對姬離的判斷。
那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
皇後帶著人衝了進去。
然後就看到了大喇喇躺在地上的慕瑜。
眾人腳步刹住。
一個個臉色各異地相互看看,再看看皇後。
皇後狠狠皺著眉,“還看什麼,趕緊把靖王扶起來!病了你們擔待的起嗎!”
侍衛們慌忙一哄而上,將慕瑜抬了起來。
慕瑜卻捂著頭呻吟一聲,坐了起來,茫然地看著眾人看了一會眼睛才清明過來。
皇後一揮手,“你們,給本宮進去,把那個賤蹄子扯出來!竟然敢讓我兒穿這麼少躺在地上!”
侍衛們一哄衝進煙雨閣。
皇後紆尊降貴,蹲下身子去扶慕瑜,“哎呦我兒,你做的什麼孽,你要是病了母後得有多心疼啊!”
慕瑜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眾人隻當是凍感冒了便沒有在意,皇後拿過太監遞上的滾絨披風給慕瑜披上,一臉慈愛。
“我兒不著急,回去母後便找最好的太醫給你治病。今天母後就是要將那個小賤蹄子浸豬籠!”
慕瑜一愣,沒反應過來,哪個小賤蹄子?他不是跟白清月在一起呢麼?
慕瑜此時也沒還注意嗓子,一張嘴嗓子就跟灌了風一樣根本沒法發音,隻好要來了紙筆來寫。
“母後說的是?”
皇後一揮手,“不就是那個你不要了的女人?今晚一定要扒她一層皮!”她眉目陰狠地說完又換上擔憂的表情,“我兒今天沒有受苦吧?那個姬離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慕瑜感到十分奇怪,便寫道:“跟姬離有什麼關係?我今晚一直與白清月在一起。”
白清月的笑容僵住。
完全沒有想到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了?而且這話說的。
好像他兩有一腿似的!
都說靖王是紈絝,她也沒有關注過,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皇後狐疑地看向白清月。
白清月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蹲在慕瑜身邊認真道:“靖王你仔細看看,小女安定侯府嫡女,姓白名清月,不是相府嫡女姬離。”
慕瑜感覺渾身不舒服,頭悶悶的有一種被霧遮住一般感覺,煩躁地揮揮手。
說的就是你啊,聽不懂人話?
白清月看著紙條,嘴角狠狠抽了抽,一直雍容高貴的臉此時也不能控製地猙獰。
怎麼會這樣?哪裏錯了?
姬離去了哪裏?看靖王的樣子很明顯已經箭在弦上了,但是姬離可能被救走了,那又是誰能從橫行霸道的靖王手中奪女人還敢把靖王弄成這個樣子?
方才她明明注意到十七王叔是被皇上叫走了的,難道是許世子?
白清月初步猜測了人選,心中將姬離的小人狠狠撕扯著,這個女人到處勾搭!真是水性楊花!
慕瑜站起來裹緊了披風,心裏疑惑自己怎麼在這裏還穿得這麼少,腦海裏不斷有“我今晚一直和白清月在一起”的念頭在反複響起,難道說白清月對他做了什麼?
慕瑜看著白清月的眼神帶上嫌惡防備。
皇後早就看出其中不同尋常,看著白清月的臉登時拉了下來。
這個賤蹄子在搞什麼?
什麼都沒有兒子重要的皇後當下對白清月的一切好印象飛灰湮滅,兒子一直與她在一起,那為什麼兒子會如此狼狽地躺在此處?這賤蹄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兒子的事想誣陷到姬離頭上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姬離很討人厭,但是這個白清月此時看上去也沒有那麼討喜。
“回稟娘娘,裏麵沒有人。”
侍衛們搜查結束,跑過來稟報。
“白小姐,本宮今天可是聽了你的小報告才來的,事情弄成這個樣子,你最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
皇後狠狠地瞪了白清月一眼,暗中警告一聲,冷冷地帶著慕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