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挑眉看看姬離，要說她胡說他可一點也不信。
“燕小姐，該你了。”
燕羽眼睛轉了轉，猶豫道：“兩人吧。”
慕湛點點頭挑眉，“那就麻煩燕小姐展示一下吧。”
燕羽略微猶豫，在人群中找出兩個成年人，讓他們站到那畫戟上去，兩人站上去，畫戟還好好的。
“那麼到底是不是兩人呢？再加一個來看看吧。”
慕湛勾唇一笑。
姬離看看畫戟有些彎曲的杆，撇了一眼慕湛，還真是不給燕小姐留麵子。
人家那麼明顯的愛慕你看不到嗎？真是個冷血的人！
慕湛看著姬離眼底明顯的控訴抽了抽嘴角，明明好像我是在幫你吧？
那畫戟上又站了一個人，半天畫戟穩穩的，代表畫戟至少能承載三個人。
燕羽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燕夫人惋惜地歎一聲，看到姬離又道：“既然羽兒做了驗證，那現在是該到姬小姐了吧？”燕羽說錯了但是姬離的一個看上去錯得更離譜。
這局的勝負也未可知。
姬離一笑，指指人群中的一個人，“麻煩這位公子了。”
眾人看去，不由張大了嘴。
姬離指到的那個男人很胖，不是一般的胖，非常非常的胖。
姬離看著他下巴上的肉，都有些擔心就那樣掉下來。
男人愣了愣，對於眾人的目光洗禮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不願動彈。
姬離一笑，“公子莫要害羞，你隻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件事情的正確性而走出來的，不要在意外人的目光。”
胖男人一聽，感動地熱淚盈眶。
立馬站了上去。
畫戟穩穩的。
姬離一招手，又將先前的那個一歲的孩子扶到上麵，畫戟便應聲而斷。
眾人隻覺得驚訝，沒想到姬小姐這麼厲害，猜的這麼準。
燕羽的臉色很難看。
她一聲不吭地瞪著姬離，她很想說是姬離作弊，但是又拿不出證據來。
姬離沒說是男人還是女人，也沒說是大人還是小孩，要怪隻能怪自己沒有人家想的那麼寬。
自己要是抗議反倒顯得更加小家子氣，愣是憋住了一口氣。
燕夫人暗歎一聲，就這麼一會會，她已經看清了，這個姬離，當真是不簡單。
自己女兒的這個虧也隻能白吃了。
好在姬離的心腸不壞，最起碼沒有逼迫燕羽跪爬過東街。
東街住的都是達官顯貴，這麼來上一次，燕家以後哪裏還有臉。
“姬小姐好生聰慧，今天是我們輸了，在此認輸了，但是也希望你們不要互生嫌隙，以後還要多多相處，相互多學習才是啊！”
姬小姐自然答應。
一場鬧劇和平收尾。
但是姬離的名字已經傳遍了帝京，人人都知道了相府有個聰慧至極的嫡女，慕瑜什麼人百姓不是不知道，那是出了名的紈絝，強搶民女的事也有，狎玩男寵的事也不是沒幹過，之前還將兩人的婚事當笑話看，如今隻覺得，姬離走了大運。
得到消息的慕瑜砸了書房。
姬離，姬離。
這個名字怎麼就成了他的硬傷？
他不過是休了一個沒過門的女人而已，怎麼就把自己的名聲弄這麼臭？
“爺，怎麼發這麼大脾氣？”濃妝豔抹的女人扭著腰走進來就往慕瑜懷裏坐，慕瑜以往就喜歡這樣形同青樓女子的放浪行徑。
但是今天的慕瑜卻沒心情，煩躁地揮著手，“滾滾滾。”女人不甘心地咬唇出去時正好遇見姬婉。
女人雙手環胸冷笑，“呦，這不是姬——婉小姐麼？”她說的陰陽怪氣，聽上去十分刺耳，帶著濃濃的諷刺味。
姬婉看不起慕瑜這群放浪形骸的侍妾，不屑道：“姬婉也是你叫的？識相點就滾開。”
女人甩著帕子翻白眼，說話聲音大且潑辣，“哎呦喂，擱誰這兩呢？你以為你是你家那個大小姐？裝什麼清高？還不是沒過門就任人騎的婊子！”
姬婉氣的兩頰通紅，婊子兩個字正戳著她痛處，當下就揚手要打女人。
“再吵全滾出去！”書房裏慕瑜踹了一腳凳子怒喝。
女人“切”了一聲，翻白眼甩著帕子走了。
於是在姬婉心裏要狠狠收拾的人又加上一個，當然慕瑜的女人全在行列，但是這個女人尤其地討厭，等她進了門就第一個收拾她！
坐在椅子上的慕瑜想起姬離靜靜站在眼前淡漠看來時的樣子時他又忍不住心頭泛熱，那樣不屑的眼神竟然給他一種兜頭而下的侮辱帶來的奇妙快感。
讓他竟然微微喘息起來。
“王爺。”姬婉換上甜美的笑容走進書房。
慕瑜唇角浮起笑容，忍著惡心拉著姬婉的手，“婉兒，馬上就是對十七王叔與許世子的慶功宴了，屆時你們都要列席吧？”他把玩著姬婉的手指不著痕跡道、
姬婉開心地要暈過去了，趕緊依偎到慕瑜懷裏，摟著慕瑜的脖子，“王爺就這麼想人家嗎？”
“是啊。”慕瑜說完就渾身一抖。
姬婉驚喜地看著慕瑜，“真的嗎？”她就知道，就知道靖王是深愛她的！
“當然。相府列席的女眷怎麼能少了我呢？”
慕瑜的眼睛眯起來，“那，姬離那個掃把星是不是也要來？”
哪裏還有比聽見別人罵姬婉更高興的事？
姬婉當下故作生氣地嬌嗔道：“是啊，那個掃把星怎麼說也是嫡女，肯定是要列席的啊！”
真是，想想就讓人討厭啊！
慕瑜的眼睛危險地眯起，“是麼——”
慕瑜還沒蠢到無藥可救，知道與姬婉說簡直是自找麻煩，於是說：“婉兒你趕緊回去把周氏請過來，本王有事商議。”
他說的曖昧模棱兩可，姬婉早就被衝昏了頭，還以為是商量他兩的婚期呢，當下開心地在慕瑜唇角狠狠親了一下便高興的跑了。
慕瑜嫌惡地狠狠拿袖子擦了擦嘴，又覺得粘上什麼髒東西一樣渾身難受，立馬脫下衣服扔到外麵。
“把那件衣服扔了！別再讓本王看見！”
這邊的燕羽被燕夫人帶走以後，慕湛站在姬離身邊看天翻白眼。
“欺負一個女人有意思嗎？”
姬離用一臉見鬼的表情看一眼慕湛，故意挺了挺胸冷笑，“我欺負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慕湛看她那副樣子覺得好笑，不由微微一笑，“啊我說你，怎麼知道那燕小姐猜不對呢？就我得到的情報，她摸兵器的時間比你摸繡花針的時間都長。”
姬離嗤笑一聲，“她摸兵器的時間要是比我摸繡花針的時間還短，那她就是根本就沒有摸。”
慕湛摸摸鼻子忍住笑。
“雖然說她摸著兵器長大，但是分明虎口無繭，手心裏也不過有一點點，那是鞭子磨出來的，如果說是保養的好的話，今天見了燕夫人便可以推翻此設想了。”姬離打個響指，“那就隻能說，她並不認真。”
“因為不認真，便不會關注兵器自身的屬性，又加上性格直爽不會拐彎抹角，所以對上這樣的賭局她看似有利實際必輸無疑。”
慕湛瞧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就想笑，這其中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這樣見微知著的本事卻很少有人能有，他不過是考考她。
她果然絲毫不差。
越來越有趣了。
姬離搖搖頭，看著旁邊抱著兵器走過的人搖搖頭，“還真是落後。”
慕湛一愣，“你說什麼？”
姬離搖搖頭，“我說你們這裏的兵器實在是太差了。”
慕湛不動聲色，眉頭卻微微跳了跳。
你們這裏？
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前幾天見到一個，特別棒。能設計出那樣兵器的人一定是天才！”姬離說著，不由自主流露出一點向往，“若是讓我見了那個人，我一定要將他綁在身邊。”
慕湛不知為何卻有些吃味。
不屑道：“什麼天才，兵器什麼的，本王見了太多了。”
姬離翻個白眼，“反正全是破銅爛鐵，有什麼好炫耀的。”
“我發現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隨便呢。”慕湛卻抿了抿唇，轉了話風。
姬離斜眼看一眼慕湛，“莫名其妙說什麼呢。”
慕湛聳聳肩，“好吧，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他也沒說清楚便轉身，卻又自言自語又絕對能讓姬離聽見的聲音說，“長成那樣也能笑的出來，沒見過的人也想綁在身邊，萬一是個大麻子，也不嫌倒胃口。”
姬離開始還沒明白，反應過來時抽了抽嘴角。
許墨看著姬離，微微點了點頭，正要過來說什麼就被慕湛一把拉住胳膊，“阿墨我們不是還有事嘛？耽誤不得的。”
許墨抿了抿薄唇，再看時，姬離已經隻剩下一個走遠的背影，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