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是呆了,今天這好戲一出接著一出,不過走了慕沐這樣的惡女人,所有人心中暗暗稱快。
姬離眼睛閃了閃,不做聲。
燕羽看到慕湛一直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緊緊護著姬離,下唇咬的發白。
曾幾何時,她最大的夢想就是那樣偉岸的懷中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哪怕隻容一隻腳,她也是感激的。
她對他的印象,永遠是高高在上的,騎在高頭大馬上凱旋的將軍,他那樣俊美,也那樣冷漠。
但是如今看到他那樣全身心地護著她,燕羽才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慕湛。
原來他的目光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停留,而溫柔。
他是她追逐了多年的神,她伏在塵埃裏也不能夠到他一抹袍角來親吻,而他卻摟著另一個女人,為她出頭,為她不顧皇命直接驅逐了慕沐這樣的水蛭一般的敵人。
燕羽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目光瑩瑩,隱有淚花,她隻盯著慕湛在看。
慕湛卻沒有注意到,他冷冷地看了白清月一眼,冷哼一聲,“安定侯府最近也是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吧?”
白清月臉色慘白,她壓根不明白為什麼不過是因為一個姬離,慕湛竟然要對安定侯府出手!
但是如今的安定侯府已經大不如以前,麵對慕湛的報複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眼睜睜看著而已!
白清風走出來,拱手笑道:“十七王叔對付安定侯府未免大材小用。”他笑的和善,姬離卻總覺得他的笑容下的惡意,“清風回去自會稟報族中長老對清月嚴加管教。”
慕湛冷哼一聲,不置一詞。
他沒有出手對付白清月,因為他總覺得白清月對姬離總是有一種奇怪的厭惡與防備,而根據他對姬離的調查,在此之前,姬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厭惡還好說,這群貴女看見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厲害的總會有這種情緒,但是那種防備是從哪裏來的?
白清月究竟在防什麼?又是為什麼?
慕湛還不清楚,所以他不著急,對付一個白清月他分分鍾就能一指頭按死,但是他不想在她身邊留下潛在的威脅。
眼看鬧劇落幕,燕泓走出來向慕湛行禮道:“王叔,今日是小妹魯莽,衝撞了姬小姐,改日泓自會上丞相府請罪,還請姬小姐寬宏大量饒過小妹這一次。”
姬離心中冷笑,怎麼,你妹子輸了就是魯莽了,如果是我輸了又沒有慕湛出手相護,今天這狗叫她就學定了!街也爬定了!
慕湛嗤笑一聲,摟著姬離直接轉身離開,竟是理也沒理燕泓,隻留下燕泓尷尬地站在原地。
是個人也能看出人家根本不會善罷甘休,燕小姐輸了就是輸了!
雖然燕泓說的謙遜,但是慕湛與姬離的不理會直接離開卻讓人心頭暗爽。
有錢有權又怎樣?人家不理你!
燕羽咬著唇看著兩人的背影,大眼中都是不甘與憤怒。
“小羽,這——”燕泓正要開口,燕羽已經綁好鞭子黯然搖頭,“哥哥,你別說了,是我輸了就是我輸了。我會履行諾言的,隻是可能會侮辱到尚書府名聲,回去我就會請求脫離族譜,不會給祖宗蒙羞的。”
“小羽!你說什麼呢!”燕泓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哥哥,我意已決,你不要再勸了。”
燕羽卻已經提步離開,燕泓也追了出去。
白清風抬手看著指尖一點被慕湛的真氣傷到的傷口,放在嘴邊舔了舔,嘴唇粘上鮮血紅的詭異豔麗。
姬離麼……
好有趣。
而離開的慕湛與姬離坐在馬車上,兩兩相對無言。
姬離掃視了一圈這馬車,發現慕湛果然十分會享受,馬車外麵看不出痕跡,裏麵卻豪華的不可思議。
吃穿用度,應有盡有,每一樣都極其精致。
“滿意了?”姬離挑眉嗤笑。
“什麼滿意了?”慕湛無辜問道。
姬離搖頭嗤笑一聲,“別裝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姬離身子前傾,與慕湛幾乎是鼻尖對鼻尖,慕湛雖然沒有躲,但是目光多少閃躲了一下。
“在別人眼裏是你幫我出了氣,實際上——”姬離坐直身體,冷冷看著慕湛,雙手環胸,“說吧,你這麼做想要什麼?”
慕湛無奈搖頭一臉無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個女人,我為了你那樣出頭,你不感動就算了怎的還質疑我?”
“我印象中沒有得罪過你吧?”姬離挑眉,“今天沒有你,那兩人我也能解決,你這樣將我高調地放到眾人眼前想做什麼?還直接流放了四公主,這不像是你一個位高權重到不被允許在京居住的王爺將軍該做的事,你想得罪皇上嗎?顯然不可能。”
姬離斜著身子往座位裏舒服地坐了坐,好似她就是這馬車的主人一般,“說說吧,王叔。”
慕湛盯著姬離慢慢沉下臉,兩人的目光膠在半空無聲地廝殺著。
半晌,姬離突然伸手捂住了眼睛,“別想對我用催眠。”
慕湛才遺憾地移開眼睛,歎了口氣,“小離兒,你真的聰明地有些讓人討厭呢,竟然一點秘密都沒有。”
姬離挑挑眉不吭聲。
“是,將你推到眾人眼前,讓人知道你我關係不同尋常,的確是我故意的。但是——”看著姬離一臉了然的樣子,慕湛側臉看向外麵,兩人明明是處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此時的慕湛在姬離眼裏,卻是孤獨的。
孤獨的寒涼。
他微垂的眉眼似乎染著千年的孤單,投下的陰影是濃的化不開的迷霧,精致完美的側臉帶著悠然的詩意,驚豔地不似人間中人。
姬離突然伸手按了按胸口,悶悶的。
“離兒,我需要你。”
看到那劍光向你而去的時候,我猛然發現我的身邊不能沒有你。
也許有人會比你更好,但是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我。
我需要你這樣的女人陪我走過這漫漫人生,陪我麵對那艱難險阻爾虞我詐,陪我在沙場肆意笑傲揮灑熱血,也陪我最後一同躺在棺材裏合棺而眠。
我也想將你護在暗處,讓你享受就好。
但是,我太孤獨了啊。
而你,同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