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寒綺蓁一回去就開始準備布料和針線,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做過香囊,以往女紅的活計,都是做一些女孩子家用的手帕之類的,因為也費了不少功夫。
寒隱玉一來這靈溪閣,就看見那寒綺蓁在鼓搗著這些東西。
寒綺蓁見她突然出現,下意識地將這些東西藏在身後,可是這些小動作哪裏逃得過寒隱玉的眼睛。
她眼中滿是戲謔,一把搶過尚未完成的香囊,問寒綺蓁,“你這個,是要做香囊吧,看這個樣式應該是給男子佩戴的,這是要送給林禹岩是嗎?”
一下子就被寒隱玉說中了心事,寒綺蓁倏地臉龐染上紅暈,模樣當真是俏麗極了,她將香囊拿了過來,但是也承認了,“這是我第一次繡香囊,想著送給他,不過我怕自己繡的不好看,他不一定會收下呢。”
“哎呀,你就別多想了,你的女紅那麼好,多少人是求都求不來呢,林禹岩怎麼會拒絕。”
寒綺蓁知道她這是在安慰她,但是心中也明白,林禹岩現在連見都不想見她,這香囊能不能送的出去還是一個問題呢,她看向寒隱玉,她一直真心待自己,這件事情,她應該也會幫忙的吧。
“玉兒,你能幫我把這個送給林禹岩嗎?如果是你去送,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沒想到寒綺蓁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寒隱玉一愣,她說道:“綺蓁,這個是你親手做的,也理應由你親手送給她啊,你應當清楚這其中的意義。”
寒隱玉說的她當然懂,隻是林禹岩對她的態度很是堅決,她也沒有辦法,“玉兒,就當是我求求你了,你先讓林禹岩收下,然後再言明這是我送的,他肯定不會再退回來的了。”
這樣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寒隱玉本不想答應,但是敵不過寒綺蓁的百般哀求,最終還是狠不下心,答應在她將這個完成的時候,替她送給林禹岩。
寒遠捷最近一直在處理太後一黨的事情,很是繁忙,幾乎夜夜都歇息在軒轅殿裏,已經好久沒有去芳清軒內看看楚琅華,這一天終於得了空,因為對她有些歉意,所以夜裏便帶著楚琅華前往皇宮的北邊而去。
他走在前頭,牽著楚琅華的手往前走著,後麵特意沒有跟上內侍宮女們,他另一隻手提著一盞琉璃宮燈,照著碎石鋪成的小徑。
楚琅華很是好奇,寒遠捷這是要帶她去哪,皇宮靠北邊她基本上沒有去過,那邊聽說有些荒涼,遠遠的隻能看到一處高樓,其餘的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究竟帶我去那邊做什麼?”楚琅華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
可是寒遠捷對她向來是喜歡賣關子的,“你隻管跟著我就行了,不過你放心,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好。”
楚琅華心中微甜,盡管前些日子,她知道寒遠捷很忙,她也很自覺的不去找他,說不黯然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她就看著前麵的身影高大挺拔,在這黑夜之中給了她很多安心,心中是不住往外冒的甜意。
走過碎石小徑,到了一處花苑,初夏的季節,這裏彌漫著梔子濃鬱的清香,楚琅華有些驚喜,問道,“是這裏嗎?”
寒遠捷笑著搖頭,“還沒有到,”他聽得出楚琅華語氣中的驚喜,隨即又說道:“你要是喜歡這裏的梔子花,我明日讓人移到芳清軒的院子裏去。”
其實楚琅華很喜歡梔子花,花香馥鬱持久,帶著初夏的清新和一絲甜膩,她沒有拒絕,笑著應下,“好,到時候我再做些梔子花的香囊,這樣你佩戴著,容易入睡一些。”
寒遠捷聞言忍不住用力握緊她的手。
黑夜中,密集的花枝中竟然還有一些螢火蟲飛舞其間,楚琅華覺得這一晚真是美妙極了,她以前也見過螢火蟲,當時的她隻覺得滿心歡喜,卻從未有現在的心安。
走了一會兒,終於達到了目的地,寒遠捷牽著她在那處高樓麵前站著,“這就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這裏是星辰閣,是曾經巫族占星卜卦的地方,但是後來巫族沒落,這裏也就漸漸荒蕪了。”
楚琅華抬頭看著這座星辰閣,然後目光溫柔,落在寒遠捷麵上,“所以,你今天是帶我來看星星的嗎?”
寒遠捷點頭,“你隨我來吧。”
他手中拿著打開星辰閣的鑰匙,將門打開,裏麵漆黑一片,有些恐怖,但是楚琅華還是跟在了寒遠捷身後,這座樓閣是由木材建造,有九層之高,寒遠捷一邊走著一邊跟她說道:“這個九層是取九天之意。”
樓梯有些老舊了,他們腳步踩在了那樓梯之上,還有“吱呀吱呀”的響聲。
終於到達了第九層的觀星台,今日是十四,雖然月亮沒有十五的圓,但是依舊很是光亮,寒遠捷吹滅了宮燈裏的蠟燭,頓時照亮在觀星台的就是月光撒下來的清輝。
星辰璀璨耀眼,楚琅華抬頭看著這片夜空天際,她從未見過這樣美的夜色。
寒遠捷隻是看著楚琅華,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那抹亮色,這個地方是寒遠捷小時候發現的,她是他第一個帶過來分享給她的。這裏的月光就像是楚琅華給他的感覺,清冷銀輝,卻在黑夜中有著暖意。
楚琅華一轉頭,就看見寒遠捷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出來了心裏話,“我很喜歡這裏,謝謝你。”
她的唇瓣一翕一動之間,寒遠捷終於忍不住,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她的嘴唇上,有她平日中常帶的冷香,還沾染了剛剛花苑中梔子的甜膩味道,讓寒遠捷欲罷不能。
一吻結束,楚琅華雙腿有些酸軟,一不留神跌倒了在寒遠捷的懷抱中。
她有些氣惱地看著他,“都怪你,我差點就要窒息了。”
寒遠捷忍不住笑出了聲,“琅華,帶著你練了這麼久,你還是有些差啊。”
楚琅華扭頭過去,掙開他的懷抱,賭氣著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