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遇刺
得不到時怎麼都想要,等真的得到了又開始覺得無措。
跟齊垣走在街上時陸難就是這種感覺。
要買些什麼呢?自己什麼都不缺,出門又是齊垣突然提起,她絲毫準備都沒有。
“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陸難扯了扯齊垣的袖子問。
路上時不時有人朝他們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光,隻是還不等陸難發現他們又都收了回去。
“不是你想要買東西,怎麼還問我去哪裏?”
“我不知道要買什麼,我好像什麼都不缺。”
盛京好多地方她都去過了,如今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的,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都怪先生,早些時候又不願意跟我一起出門,如今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好了。”她小聲嘟囔著,齊垣對她這樣的“責備”見慣不怪。
“不知道就回去吧。”齊垣不留情的道。
“不行,先生好不容易答應跟我一起出門,怎麼能就這樣回去呢。”怕他真的就這樣回去,陸難緊緊挽住他的手臂。
沒有仰頭,她也就沒有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唇角。
“囡囡。”陸難還欲說些什麼,聽到前方有人喊自己,抬起頭來,見不遠處一家鋪子門口站著王君挽和葉玢,兩人身後跟著各自的丫鬟。
見到她們陸難變得欣喜起來,她拽著齊垣朝兩人走去。
“先生,葉玢對您很是崇敬,她要是見到你肯定會高興的。”陸難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對齊垣說著。
齊垣微微側過頭,見她臉上的表情滿是歡喜,他不由得微微顰眉。
沒多會兒,陸難就拉著齊垣來到王君挽和葉玢麵前,兩人一反常態,王君挽比往常收斂許多,一向冷漠寡言的葉玢如今看上去好似有些緊張,她時不時偷看一眼齊垣,然後又很快低下頭去。
“見過侯爺。”兩人朝齊垣行禮,他點點頭,示意兩人免禮。
“先生,這是王君挽,這是葉玢。”陸難給齊垣介紹,說完她又轉向兩人問:“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啊,其他人怎麼不在?”
若隻是王君挽自己就算了,可葉玢也在,陸難就有些好奇張相卿和齊少萱怎麼不在。
“如今都已經三月多,卿卿太忙,沒時間出門,少萱這些天也有些事,想著你應該也有事情要做,我就讓葉玢陪我出來了。”王君挽解釋著沒有喊上陸難的原因。
太子五月大婚,如今隻剩兩個月的時間。
陸難哦了一聲,抬頭望了一眼鋪子的招牌,原來是家胭脂鋪子。
“你們是來買胭脂的嗎,前些天我娘給我送了好些胭脂,我原想著哪天送你們一些。”隻是這段時間幾人一直沒有見著。
王君挽和葉玢相視一笑:“那我可就等著你的胭脂了,剛剛我和葉玢也沒買到什麼。”
一直沒說話的葉玢也看著齊垣開了口:“侯爺要去哪裏?”
齊垣沒說話,而是扭頭看向陸難,意思是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陸難卻像是沒察覺到齊垣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樣,她隻是笑眼看向王君挽和葉玢兩人。
“隨意走走,正打算回去。”無奈齊垣開了口,陸難隨即回頭瞪了他一眼。
她糾正他的話:“先生答應了今兒陪我買東西的,怎麼能就這樣回去呢?”
誰知道下次他答應同在自己一道上街會是什麼時候。
“你不是不知道該去哪裏嗎?”聽上去漫不經心的語氣,齊垣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現在知道了,我要去錦易樓,那是我哥哥給我的鋪子,我很久沒有去看過了。”陸難迅速道。
至於之後還要去哪裏,等到了錦易樓再說吧。
葉玢呆呆地看著陸難和齊垣,似是被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給驚到。
“你們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看看?”陸難又問。
兩人一同搖搖頭。
“我們就不去打攪侯爺跟囡囡了。”王君挽笑了笑,齊垣揚眉看她一眼,那一眼似是帶著幾分讚賞,“我和葉玢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侯爺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離開了。”
齊垣點點頭,兩人辭別陸難之後離開。
走進人群中,葉玢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見齊垣和陸難已經走開才又回過頭來。
“我怎麼覺得侯爺和陸難看上去有些怪怪的?”葉玢壓低聲音道。
在此之前她知道齊垣是陸難的先生,齊垣和陸難的關係自然要比同自己和和王君挽這樣的外人要親密許多,隻是她還是沒料到兩人會這樣親密。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倆人郎才女貌,看著多般配呀。”王君挽有些得意的說。
“你的意思是陸難跟侯爺……”說到一半葉玢詫異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郎才女貌,般配……她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一眼,如今已經不能再看到陸難和齊垣的身影。
“我什麼都沒說,你可別瞎說。”王君挽聳聳肩。
“他們真的……”一時間葉玢想不到合適的詞來詢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王君挽加快腳步,輕聲笑道:“好了別想了,怎樣那都是侯爺和囡囡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我來操心,我們隻要等著看就行了。”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葉玢不再問。
另一頭,同王君挽和葉玢兩人道別之後,陸難並沒有帶齊垣去錦易樓,平安同齊垣耳語幾句之後齊垣就直接離開,隻剩陸難鼓著腮幫子站在原地。
一直遠遠跟著的殿春和言襄走了上來。
“姑娘,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啊?”殿春試探著問。
“哪裏也不去,回家。”陸難哼了一聲。
要是早知道齊垣會把她自己丟在這裏剛才她就跟著王君挽她們走了,哪有那麼多要是,如今齊垣都走了,陸難也隻好帶著殿春和言襄回家。
齊垣突然離開也屬無奈之舉,平安告訴他皇帝遇刺,如今正昏迷不醒。
前太子是厲皇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十八年裏縱使帝後漸行漸遠,但兩人對前太子的寵愛從未變過,他們都對他寄予厚望,在前太子麵前兩人就好像是普通人家的父母。
前太子意外離世,帝後大受打擊,而後皇上立了新的太子——前太子最疼愛的弟弟,剛滿十歲的宋緒之。
從那之後皇上開始少問朝事,把朝中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了宋緒之,這兩年尤為過分,有時候連早朝皇帝都不出麵,隻告訴群臣有事找太子商議,太子雖然年輕,但有忠臣輔佐,他也格外勤奮,不負眾望,這些年沒出過什麼差錯。
前兩天皇帝悄悄去了城外的一家道觀,今兒回來路上就遇刺了。
這些年因為沉迷丹藥,皇帝的身體比起前兩年來虛弱了許多,聖上出宮時行蹤隱匿,能在這個時候行刺他的肯定不是尋常人。
靖勇候府。
齊垣回到府上時宋緒之已經喝完了一杯茶。
“見過殿下,久等了,殿下恕罪。”
“侯爺不必多禮,是孤貿然登門,與侯爺無關。”宋緒之的語氣十分客氣。
回到侯府之前平安就將太子殿下突然登門的原因說了
下人重新端上新茶,齊垣遲遲不開口。
“想必靖勇候已經知道孤到侯府來的緣由了。”
“有所耳聞。”說完齊垣喝了一口茶。
輕飄飄的語氣,不知情的根本就猜不出來他口中“有所耳聞”的事情是一國之君遇刺這樣的大事。
“前些天父皇聽說城外的一座道觀來了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便想著親自去看看,今天在回來的途中遇刺,好在鎮北將軍及時趕到,父皇隻是受了些驚嚇。”他語氣平緩,話裏不帶絲毫感情。
說來荒謬,一國之君聽說有道士路過要親自去看,傳出去百姓們肯定要說那道士是仙人下凡,而宋緒之早就習以為常,這些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鎮北將軍?”齊垣重複道。
宋緒之點頭應了一聲:“鎮北將軍同友人狩獵,恰好遇到了父皇的車馬。”
皇帝是偷偷出宮,沒有浩浩蕩蕩的人馬,隻帶了十來個精心挑選的侍衛。
齊垣沒言語,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父皇帶的侍衛個個都是精挑細選,最後隻剩一半,那些刺客都是死士,被活捉的全都服毒自殺了。”
“殿下覺得這可能是誰做的?”齊垣單刀直入。
若是什麼懷疑都沒有,宋緒之不會直接登門來找自己。
實則聽到宋緒之到侯府來的時候齊垣就有些詫異,這兩年他不過是頂著一個靖勇候的名在朝中混混日子,按理說發生這樣的事宋緒之不應該來找自己商量。
“這就是孤來找靖勇候的原因。”宋緒之輕聲笑了笑。
齊垣微微勾了勾嘴角,不接話。
自己連皇帝出宮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行刺的人是誰派來的。
“靖勇候剛剛是跟陸難一起出門了嗎?”宋緒之突然換了換題。
“殿下是來找我是為了詢問陸難的事情的?”齊垣輕輕笑了一聲,他腦海裏隻有四個字:賊心不死。
宋緒之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他也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自己為什麼要來找齊垣,這件事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