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見傾心
言襄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坐下來，他彎腰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拿著那張紙來到陸難麵前。
紙上寫的是：我先走了。
陸難站起來，看看言襄，又看看坐在一旁的陸知行，最後點點頭。
“我送你出去。”她扭過頭對陸知行道：“哥哥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陸難把言襄送出自己的院子，叮囑他務必好好考慮一下做自己護衛的事情，言襄應下之後離開，她也折回去找陸知行。
陸知行沒有過問太多，同陸難寒暄幾句就起身離開。他心裏清楚，在知道那麼多事之後如今陸難對自己的信任大打折扣，就算自己發問她也不會說些什麼。
次日早上陸難就在自己的院子裏見到了言襄，沒有任何通報，他應該不是從正門進來的，詫異之餘陸難又有些後怕。
如果言襄是自己的仇人呢？
“阿襄，你怎麼會在這裏？”陸難從屋裏走出來，頭發已經梳成髻，不過還沒戴任何首飾。
沒有必要，不能寫字，言襄指了指陸難，又指了指自己。
“你已經考慮好了嗎？”
他點點頭。
“那你想好了嗎，你要不要做我的護衛？”陸難有些緊張的問。
要是言襄跟第一次一樣拒絕自己呢？
明明隻是片刻，陸難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個月那麼漫長，終於她看到言襄衝自己點了點頭。
他可以做她的護衛。
陸難興奮地抓住言襄的袖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阿襄，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完陸難就轉身往裏屋去。
言襄就照她說的那樣站在原地等著，半晌之後陸難從裏麵出來，頭上已經珠釵滿堆，整個人比之前更明豔幾分。
陸難把言襄的住處交給殿春去安排，她帶著言襄去往侯府，照齊垣的規矩，言襄被攔在侯府門口，這回陸難把殿春也留在了府外，讓殿春帶著言襄去添置幾身衣裳。
雖然隻是她的護衛，但她也要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言襄是自己的護衛，顯然他身上的衣裳是不符合陸難的風格。
齊垣還沒回來，劉氏派人來請陸難去自己那兒等，等陸難到了劉氏的院子，才發現錢可沁也在。
她有些不自在，先生不是說自己不會再在侯府遇上錢可沁嗎，他撒謊了？
茹兒依舊是第一個衝到陸難身邊的人。
“老夫人。”陸難朝坐在上首的劉氏福了福身子，又對坐在劉氏身邊的錢可沁道：“錢姑娘。”
錢可沁回以溫柔的笑。
“好孩子，快坐吧。”劉氏指著一旁的椅子對陸難道。
陸難和茹兒一起坐了下來。
這不是劉氏第一次派人將陸難請到自己的院子，不過往常陸難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著各式的點心，她們之後的許多話題也都是圍著劉氏準備的那些點心展開的。
可今兒什麼都沒有，還多了錢可沁，一時間陸難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說的。
“侯爺還沒回來吧？”劉氏笑眯眯的，跟往常和藹的模樣並無區別。
陸難點點頭：“還沒有。”
“正好可沁找侯爺有些事情，囡囡你順便帶她過去，兩人一起等著也有個伴。”劉氏很是直接的道。
劉氏心裏清楚，即便自己身為齊垣的母親也沒有把錢可沁送到齊垣院子裏的本事，能做這件事的人就隻有陸難。
“嗯？”陸難詫異的看著劉氏，瞬間明白劉氏把自己請過來的目的。
不過她也有些想不明白，畢竟劉氏才是齊垣的母親，這種事為什麼要讓自己來做？
“這個時候侯爺也快要回來了，你們先過去等著吧，等可沁把事情跟侯爺說完，囡囡你也跟著她過來，我讓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
不能拒絕，陸難隻好帶著錢可沁往齊垣的院子走。
“勞煩陸姑娘了。”路上錢可沁同她道謝。
殿春不在，陸難就隻是孤身一人。
“可沁姑娘不用客氣。”陸難控製著腳下的速度，比錢可沁快了小半步。
“想必陸姑娘也知道，老夫人有意讓表哥娶我。”
直截了當的話語讓陸難有瞬間怔楞，錢可沁趁機追平那小半步，跟她並肩走在一起。
“我知道。”
第一次見錢可沁的時候茹兒就告訴她了。
“表哥是個好人，實不相瞞，我對表哥一見傾心，陸姑娘能幫幫我嗎？”她話裏帶著幾分懇求，語氣無比的真誠。
陸難都聽得有些動容。
“陸姑娘是表哥的學生，肯定也希望表哥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是不是？”錢可沁接著問。
陸難點頭，她希望先生能遇到良人。
“我對表哥是真心實意的，還請陸姑娘幫幫我。”錢可沁突然抓住陸難的手臂，語氣哀婉，連眼底都帶著淚花。
陸難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她下意識的打掉錢可沁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錢可沁揉著自己挨打的手，臉上的表情，明明是受了委屈卻隱忍著不表現出來，看上去更讓人心疼。
“可沁姑娘，你搞錯了。”陸難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提防著錢可沁再朝自己伸出手來，“你對先生一見傾心那是你和先生的事情，你應該去找先生說清楚，而不是找我，。”
她義正言辭，語氣聽上去有幾分不悅。
如今的陸難心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但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規則。
“你說要我幫你是什麼意思，我要做什麼才算幫你？”錢可沁正準備開口，陸難又繼續往下道：“你隻說了你對先生一見傾心，我不知道先生是怎麼想的，他是不是也對你一見傾心，如果是的話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幫忙，如果不是，我為什麼要幫你？”
論親疏，她跟齊垣更親近，自然不會幫別人做讓齊垣不高興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都幫不了你，也不該幫你。”陸難堅定的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齊垣的院子外麵，陸難若無其事的往裏麵走，錢可沁緊緊跟在她後麵。
“這位姑娘留步，侯爺的院子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平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錢可沁看向陸難，向她求助。
“平慶，是老夫人讓我帶可沁姑娘過來的。”陸難開口。
平慶並不就此作罷，他攔在陸難和錢可沁中間，將兩人隔開來。
“姑娘，您先進去吧，這裏交給小的處理就好。”平慶對陸難道，嬉皮笑臉之下又帶著幾分尊敬，“別說是老夫人讓姑娘帶過來的，就是老夫人親自將人送過來，不能進就是不能進。”
他毫不退讓，陸難也有些為難，畢竟這是劉氏交代自己的事情。
“沒關係，陸姑娘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裏等表哥回來就行。”最後反倒是錢可沁開口給陸難解圍。
陸難還在糾結，想了片刻之後她道：“那我陪你在這裏等先生回來吧。”
錢可沁是劉氏讓自己帶過來的，雖然平慶不允許錢可沁進去，但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大半，隻要跟錢可沁一起等到齊垣回來，那劉氏交給她的任務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等了小半刻鍾，穿著朝服的齊垣終於出現在幾人麵前，錢可沁先陸難一步迎了上去，陸難則是乖乖站在原地看錢可沁迎上去。
“表哥。”錢可沁來到齊垣身邊，朝他福了福身子。
隻瞥了她一眼，齊垣又看向站在院子門口的陸難，雖不知道錢可沁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侯府，但齊垣明顯不打算理會，他一言不發的從錢可沁身邊走過。
“表哥，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錢可沁高聲喊了道。
齊垣停下腳步，錢可沁很快追到他身邊來。
“表哥。”她又喊了一聲，語氣溫柔的像是每個字都在水裏浸過一般。
“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喊本侯表哥。”齊垣難得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好似帶著毒鉤子，錢可沁臉上的笑迅速消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陸難也聽得有些呆了，她知道齊垣是刀子嘴，卻不知道刀子還有萃了毒的時候。
“侯……侯爺……”錢可沁又怯怯的喊了一聲，短短的幾個字讓她喊得媚意橫生。
“本侯告訴過你，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齊垣冷哼一聲，“本侯再多告訴你一些，別說是明媒正娶，便是做通房丫鬟，你也沒有這個機會。”
直白的話語，錢可沁的麵色迅速漲紅，然後又像瞬間失了血色一般變得蒼白。
陸難還在想齊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片刻間齊垣已經來到她麵前。
“跟上。”扔下這兩個字齊垣就進了院子，還是平慶用手肘拐了拐陸難她才反應過來那兩個字是對自己說的，顧不得站在那裏如遭雷劈的錢可沁，陸難快步跟了上去。
齊垣有意放慢腳步，陸難很快跟上他的步子。
“先生，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說話？”
“不然應該怎麼說？”
陸難啞然，從沒有人告訴過她想娶她，她沒有拒絕別人的經驗，可她有被拒絕的經驗，厲文淵把話說得十分委婉，給足了她麵子。
“您就說您另有心上人，不能娶她。”陸難小聲嘟囔。
她不光是得理不饒人，就算沒有理她也要爭辯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