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起出門
“阿姐，阿姐，我來找你了。”一進院門陸難就喊著，沒一會兒就見陸知言從正房出來，蓮步款款。
陸難小跑著來到陸知言身邊，對方握住她的手。
“手怎麼這樣涼，出門也不知道帶個手爐。”陸知言嗔怪道。
小時候陸難就體弱，這又剛剛病好，哪裏能馬虎。
“我帶了的，急著來找你就落在哥哥那裏了。”陸難笑嘻嘻的，見她這樣陸知言也嚴肅不起來。
陸知言是後來才聽說陸難去了她那個年輕的侯爺先生那裏，眼下陸知言最好奇的就是陸難的這個先生。
兩人拉著手進了屋子，陸難來之前陸知言正在繡手帕，繡的是牡丹花，陸難最愛的花樣。
“你病剛好，怎麼就閑不住總想著往外麵跑。”陸知言佯裝嗔怪道。
“我想見先生，我有好多天沒有見到他了。”陸難笑著答了，又道：“阿姐你長大之後變得好囉嗦，跟阿奶一樣。”
以前阿奶也總是這樣說她。
陸知言搖搖頭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還真是跟小時候一個樣，鬼靈精怪的，隻不過，她同她那先生的關係未免親近了些。
“原以為阿奶不在就沒有人管著我，沒想到阿姐跟阿奶一樣，還好你是年底進京，不然我都不能跟張相卿去看梅花了。”陸難又繼續道。
若是當時阿姐在，說不定會以太冷為由不許她出門。
“囡囡，你先生可曾娶妻？”陸知言小心翼翼的問。
問完又覺得娶了又怎樣，不曾娶又怎樣，總之眼下陸難對他那樣親近。
“還沒有呢。”陸難很快答道，“不過我先生有個女兒叫茹兒，今年八歲了，我們常常在一塊玩，今兒我還見著她了呢。”
陸知言聽得目瞪口呆，她先生看著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樣，不是還未娶妻嗎，怎麼女兒都已經八歲了？
“阿姐我們明兒一起出門好不好？你來盛京這麼久是不是不曾出過門，我帶你去買胭脂。”陸難誘 惑一般的道。
陸知言伸出手在她前額點了點，笑道：“我看想出門的是你吧。”
陸難那點兒心思都寫在臉上，身子抱恙就算了，好的時候她是閑不住的。
“我想和阿姐一起出門。”陸難笑著承認。
“明兒是大年二十九，大家都忙著呢，況且天冷，你又剛好，還是等開了春再出門吧。”陸知言並沒有立即答應。
她最在意的還是陸難剛好這件事。
“沒事的，我今兒都出門了，街上好熱鬧呢，我想給阿姐買胭脂，阿姐就跟我一起去嘛，我好久不曾跟阿姐一起出門了呢。”陸難抱著她的胳膊撒嬌。
我好久不曾跟阿姐一起出門了呢。
這句話讓陸知言鼻子一酸，她們的確是好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好。”最後她應下來。
陸難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陸知言的胳膊，撒完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是給阿姐買胭脂，但其實花的錢一個銅板都不是自己的。
姐妹倆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暗了下來陸難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次日。
剛過巳時，馬夫早已套好馬車，陸知言和陸難上車之後直奔錦易樓，想著挑了幾樣首飾之後再去買胭脂。
季淑貞已經答應會給新月付工錢，陸難不必再變賣自己的首飾——如今她也沒什麼可變賣的首飾了，剩下的都是皇後賜給她的，隻能看不能賣。
兩人剛進錦易樓的大門就有人迎上來——不是樓裏的夥計，是陸瓊。
她徑直走向陸知言，站定之後輕蔑的瞥了一眼陸難。
“姐姐也是來看首飾的嗎？”陸瓊挽過陸知言的胳膊親昵的問。
她喊的是姐姐，不是大姐姐。
陸知言雖然有些不自在，到底沒掙開她的手。
“是，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三妹妹。”陸知言臉上掛著溫婉的笑。
她跟陸瓊的來往並不多，陸瓊在她麵前又慣會做低伏小，因此陸知言對陸瓊的印象倒不算太壞。
小孩子都有些不懂事的。
“我要是早知道姐姐來錦易樓，就到哥哥那裏等著，同姐姐一起來了。”陸瓊語氣嬌俏，儼然一副小女兒的神態。
陸難沒有在意兩人，進門之後隻安靜的看著首飾，如今在她眼中，再沒有比添新首飾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隻是陪囡囡來看看。”陸知言朝陸瓊客氣的笑了笑。
跟陸難不一樣，她沒什麼想買的，出門隻是為了陸難的那一句“我好久不曾跟阿姐一起出門了呢”。
“那姐姐有沒有看上的？”陸瓊不死心的問。
陸難陸難，怎麼又是陸難！
陸知言搖搖頭沒說話，她剛進來就被陸瓊挽著，都還沒來得及看，哪裏談得上有沒有看得上的。
“阿姐，你快來幫我看看這隻簪子好不好看。”那頭陸難朝陸知言招招手。
陸知言趁機掙開陸瓊的手，略帶歉意的道：“囡囡叫我呢，我先過去看看，三妹妹你慢慢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就朝陸難走去。
看著陸知言遠去的背影，陸瓊快將自己手中的帕子攪爛。
她看到陸知言去到陸難身邊之後，兩人並排站在一起，有說有笑，不同於在自己麵前的客氣疏離，麵對陸難時陸知言笑意溫柔，從她眼裏就可以看出她對陸難的寵溺。
陸難有什麼好的，一個個都對她那麼好！
“陸姑娘。”忽的有人喊了一聲，店裏三個姓陸的人齊齊回頭。
片刻之後，陸難一臉欣喜的朝那人走去，口中道：“張相卿，你怎麼也在這裏呀？”
沒想到這個時候能在這裏見到像張相卿，算起來她們都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麵了。
張相卿亦是一臉的驚喜，她在錦易樓訂了一套頭麵，今兒是來拿的，這事原用不著她親自前來，錦易樓的人會送上門去，再不濟遣個下人來取就是，隻她這幾日心中鬱悶，想著出來走走，誰知就在這裏遇到陸難。
“我來取我的頭麵。”張相卿笑道，說著又看向陸難身後的陸知言，“這位是？”
既是自己不曾見過的女子，想來可能不是朝中官員的女兒，又或是官職太低不曾去過那些宴會，這些天陸難拒了她們的帖子，可是因為找到了新的玩伴？
“這是我阿姐。”陸難拉過陸知言十分驕傲的道。
阿姐沒來時她就想著，要是阿姐來了，她就要帶阿姐上街，逢人便說：這是我阿姐。
“阿姐，這是張相卿，她好厲害的。”陸難又對陸知言道，她還記得自己在皇宮是見到的張相卿畫像，上麵就寫了她有多厲害。
“阿姐？”張相卿微微顰眉。
大家都知道陸難有個在朝為官的哥哥，她也知道陸難還有個庶妹，並不曾聽說過陸難有姐姐。
“是啊。”陸瓊趁機湊上來，“張小姐有所不知，這位是我嫡姐，也就是真正的陸家嫡女。”
她一臉嘲諷，陰陽怪氣的，話又說得這麼明顯，張相卿一聽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位是真正的陸家嫡女，也就是說陸難是假的。
陸知言臉色微變，急忙看向陸難，卻見對方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帶著幾分自豪，笑得歡喜。
“是啊。”陸難應了一聲，並無半分羞慚。
事實就是這樣啊。
“我阿姐是不是很好看，她也很厲害的。”她又壓低聲音對張相卿道。
沒想到陸難會這樣說，在場的人俱是一愣。
“囡囡。”聽了她最後那句話陸知言低聲製止，且不說陸難，眼前這位張相卿容貌出眾，舉止溫柔，一言一行都好似帶著書卷氣，陸難方才的話就像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
雖知道陸難是真心，但被誇的陸知言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囡囡孩子心性，張小姐別放在心上。”陸知言略帶歉疚的對張相卿道。
見兩人關係不錯，張相卿也笑了笑：“陸姑娘是從剛從青州來嗎？”
“是，我同家人前幾日剛進京。”陸知言這回倒是沒有那麼尷尬了。
陸家進京並未鬧出多大動靜，除非特意關注，否則尋常人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陸難忽的笑出聲來，幾人齊齊看向她。
“兩個陸姑娘，往後你喊陸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在喊誰了。”陸難對張相卿道。
一旁的陸瓊狠狠地瞪了陸難一眼，這裏明明有三個陸姑娘，陸難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才故意這麼說的。
再者有什麼分不清的，陸知言是陸家大姑娘，她是陸家二姑娘，而陸難什麼都不是。
陸難的確沒有注意到陸瓊，這麼幾次不愉快的來往，陸難早就學會了自動忽略陸瓊。
聽了陸難的話，張相卿也跟著笑，然後溫聲道：“那我以後也叫你囡囡好不好？”
以前她就覺得陸難的這個名字可愛，但兩人關係也算不上好，驀的這樣喊總有種攀關係的感覺。
如今倒好。
“好啊。”陸難一口應下，“往後你叫我囡囡，叫我阿姐陸姑娘，這樣就不會弄混了。”
阿姐既然來了盛京，往後她若是再去找張相卿她們肯定是要將阿姐一起帶上的。
幾人有說有笑，不約而同的忽略了一旁的陸瓊，陸瓊站在一邊，心裏著急卻又插不上話。
“你拿到你的頭麵了嗎，我一會兒要跟我阿姐去買胭脂，然後去如意樓吃東西，你跟我們一起好不好？”陸難又問張相卿。
“好。”沒有過多猶豫張相卿就應下來。
取頭麵是假，今兒她是出來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