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經常打你嗎
“侯爺見過受傷之前的囡囡，她是極有主意的人，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就不會再容許我插手她的事。”陸知行繼續道。
齊垣不屑的嗤笑，有主意嗎？有主意到甘願做她母親的棋子？
“侯爺……”
“帶我去見陸難。”齊垣打斷他的話。
生辰那日發生了那樣的事，陸難去了侯府之後陸知行便吩咐下人將陸難屋裏的東西都拿去扔了，又重新給她布置了另一個院子。
巡視一遍自己的屋子，明明擺設裝飾都跟以前一模一樣，陸難卻還是覺得陌生得緊，想到是哥哥的一片苦心，她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阿姐就坐在自己身邊，跟她想的一樣，長大後的阿姐好看又溫柔，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哥哥尋常那樣——他們才是親兄妹，連名字都隻有一字之差。
哥哥叫陸知行，阿姐叫陸知言，小時候陸難還以為自己會跟他們一樣，也叫陸知什麼。
為什麼要叫陸難呢？
“阿姐跟我想象的一樣好看。”見陸知言似乎有些拘謹，陸難主動開了口。
陸知言微微怔住，想到之前兄長叮囑自己的話，她有些不自然的朝陸難笑了笑，道：“囡囡是最好看的。”
比好看，陸家誰又能比得過陸難，偏她自己不知。
陸難不再捂著臉，挨了巴掌的那半邊臉微微腫起來，一個巴掌印清晰可見——可見她的阿娘半點兒都沒有留情。
“我寄給阿姐的胭脂阿姐都收到了嗎？你喜歡嗎？”陸難接著問。
阿姐跟張相卿一樣，清水出芙蓉，便是上妝也隻是略施粉黛，陸難也看不出來她現在用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寄回去的胭脂。
“我很喜歡，這回也帶過來了。”提到那些胭脂，陸知言的笑容倒是沒那麼僵硬了。
天知道她收到陸難的信時有多詫異，像做夢一般，怕會突然醒來，那些胭脂她都沒舍得用。
就是如今見到了陸難她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那家胭脂鋪子好像出新的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改天阿姐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她都一個多月沒有上街了。
想起見到陸難之前兄長對自己說的那些事，陸知言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問：“囡囡的身體好些了嗎，我聽哥哥說你病了，如今可還有大礙，有哪裏不舒服就告訴阿姐。”
陸知行沒說阿讓的事，陸知言就隻知道陸難病了，天冷不便折騰，於是就順便在她先生家養病。
那方才送陸難回來的人是誰，她先生的兒子？
“阿姐別擔心，我沒事了，就是好全了先生才送我回來。”陸難語氣輕快，仿佛已經把大門口發生的事都拋到了一邊。
“先生？”陸知言不解的看著她，“方才送你回來的那人？”
陸難點頭，一臉自豪的。
“他就是我先生，還是個侯爺，很厲害的。”她毫不吝嗇的誇讚，“我先生人很好的。”
見她這般陸知言微微張著嘴，什麼都說不出口。
“對了阿姐，阿奶呢，是不是……”
陸難的話沒問完，房門就被人扣響。
“囡囡，是我。”陸知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丫鬟被支走，屋裏隻有姐妹兩人，陸知言便起身去開門。
見到站在陸知行身邊的齊垣時，陸知言不由得多看一眼，心裏疑惑陸難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先生，兄長都不管的嗎？
“阿言你出來一下，侯爺有話要跟囡囡說。”陸知行沒有進屋，而是站在外麵對陸知言道。
陸知言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家兄長，這於理不合吧？
把一個大男人帶到囡囡的閨房就算了，還要把自己叫走隻留下兩個人，囡囡還是個閨閣女呢。
“阿言，出來。”見她沒有動作，陸知行看她一眼嚴肅的道。
畢竟自己剛見到囡囡，什麼都不清楚，猶豫再三陸知言還是出了屋子，然後看著齊垣進屋，房門被合上。
“哥哥……”
“侯爺是囡囡的先生，救過囡囡的命，如今囡囡最聽他的話。”看出陸知言眼中的疑惑，陸知行解釋道。
她想的那些自己何嚐沒有想過，隻不過是兩者相較取其輕。
齊垣進了屋，陸難側過身子去，把挨打的那半邊臉朝裏，然後埋著腦袋不看他。
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齊垣。
齊垣也不說話，繞到裏麵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陸難挨打的是左臉，他就坐在她的左手邊。
她的腦袋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腦袋都縮進脖子裏。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罐子遞到她麵前，陸難沒有接。
先生是看自己太可憐了所以拿了吃的來哄自己嗎？“抬頭。”他聲音冷冷的，沒有半分溫情。
不敢不聽，陸難隻好照做，抬起頭她還是不敢去看齊垣。
“這是藥，擦在挨打的地方。”齊垣又把那個小罐子往她麵前遞了遞，陸難這才接下來。
她還想什麼吃的會裝在這樣的小罐子裏，就是蜜餞也裝不了兩顆啊。
陸難的臉已經上過藥，陸知言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擦藥。
“你便是這樣同我說話的，眼睛看什麼地方？”齊垣還是之前那個語調。
陸難慢慢將自己的視線移到他臉上，對上齊垣的眼，就像戳中了某個開關，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絲毫不受控製。
先生語氣那樣冷，她還以為會在他臉上看到失望或是不悅，可什麼都沒有，先生還是那個先生，她甚至在他眼中見到了一絲憐憫。
“陸難，不要哭。”齊垣語氣放緩，話裏透著一絲無奈。
挨打的時候不哭，怎麼現在哭起來了？
她別過頭去擦眼淚，然後細聲細氣的道：“我不想哭的，可是一看到先生我就忍不住。”
見到先生的時候就覺得委屈，想到自己在他麵前挨了阿娘的打她又覺得有些丟人，加上之前自己騙了先生，如今她還有些心虛，百感雜陳，眼淚就不受她的控製。
“她經常打你嗎？”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母女倆許久不見，剛才是在陸家大門口，又是當著自己的麵，她母親都能毫不猶豫的給她一巴掌，那若是四下無人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