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媛一想到居然能從粗神經的不累口中聽到“愛情本就不分年齡、性別,不分身份,就算是姐弟愛上就愛上了,關那些人什麼事?”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死和不累看著忽地笑起來的林晨媛,眉頭也舒展開了。
不累卻忽然對林晨媛道:“小丫頭,你拜我們為師,我們就一起去幫你救出那個人!”
不死看著不累,暗想:這家夥什麼時候學會做生意了?
“真的嗎?”
“真的,我不累從不騙人!”
“好,徒兒參見不累師父!”林晨媛立即對不累行了個大禮,轉而對著不死道,“徒兒參見師父!”
“不行,憑什麼他是師父,我就是不累師父?”不累大嚷道。
林晨媛調皮地道:“因為我不知道師父叫什麼,但卻知道不累師父叫什麼!”
“他叫不死!不死!……”不累猛跺著地,大嚷道。
“哈哈……”不死和林晨媛看著不累都笑了。
笑過之後,不死對林晨媛道:“丫頭,我們該去十裏坡了!”
“可是我們不認識路!”林晨媛看著不死道出心中的煩愁。
“我有說我不認識嗎?”不死笑著問。
林晨媛還來不及高興,就聽不累大罵道:“混蛋不死,你故意帶我繞路!你真找死嗎?”
“隻是不想那麼早去那個是非地!”不死也不在意不累的怒罵,道,“你要是想和我打一架,等趕到十裏坡時隻能給丫頭的弟弟收屍了!”
不累這才安靜下來,乖乖地跟著不死。
林晨媛、不死和不累三人急急地向十裏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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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到!行刑!”執行官一聲怒喝,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便朝光希走去。
然天空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似乎有什麼不可預知的事要發生。猛烈的風吹的人們睜不開眼,隻得用手遮住眼睛抵擋狂風對眼睛的肆虐。
“怎麼會突然刮起狂風來!”士兵們不解。
“出什麼事了?我的手在流血!”遮住眼睛的士兵們驚慌失措道。隻因他們的手在流血,血一滴一滴透過他們的手縫映入他們恐懼的眼眸。
“不是手在流血,而是天上在下血雨!”一個士兵鬆開了自己的雙手,看著天空忽然激動地狂笑著,“紅雨漫天,風雲四變,群雄紛爭,生靈塗炭!生靈塗炭!……”
狂笑聲在這樣的時候響起是那麼突兀又那麼詭異,很多人驚恐地循著笑聲望去,然後抬起頭看向天空,果然在下著紅雨。
下一秒,他們也像那個士兵一般狂笑了起來,大喊著“紅雨漫天,風雲四變,群雄紛爭,生靈塗炭!生靈塗炭!……”
而光希隻是冷冷地看著天空的紅雨,任那殷紅的血雨滴到自己的臉上、身上。手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但是他依舊沒有動,他漠然地看著那些哀嚎著倒下去的眾人,臉上除了冷漠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神情。
但那些狂笑著的士兵們的目光卻由一開始的瘋狂與怨毒之色,逐漸變為深灰色,再變為銀灰色,而當那些人的眼睛變為銀灰色之際就如秋風掃落葉般轟然倒下。
那些沒有被紅雨浸入眼睛的士兵們看著同伴們一個個倒下去,而臉上的表情是那樣地安詳時,都哆嗦著雙腿,恐懼地大喊:“有妖怪,快跑!有妖怪!……”
紅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而風卻在繼續肆虐。但是不管此刻的風有多大,那些恐懼的士兵們也不敢再在此處停留片刻——隻因風再大也比上妖怪恐怖。
然而在狂風中站著四人,他們或微笑或毫無表情或溫柔地看著那些或死去或狂奔的人們。
“離殤,你這樣做,右相不會放過你的!”一個清冷卻如黃鶯般婉轉的聲音響起,此人身穿藍色的衣裳,麵上雖毫無表情卻不減她的傾國傾城,反而給人一種冰冷的極致之美。
“雲殤,離殤怎麼會做錯呢?”聲音很柔很媚,就算是聽著聲音也會不自覺地對她浮想聯翩。然而說出的話卻是帶著譏誚的幸災樂禍。此人穿著一身紅衣,她雖不如藍衣女子貌美,卻自是別有一番風情,眉目間萬種風情迷煞眾生,同時妖嬈的身軀亦散發出誘人的欲望。
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紅雨也停止了。
風停雨息時,便見那四人跪在光希的四周。
四人齊聲對著光希道,“恭迎新王回宮!”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光希的四大護法:雲殤、媚殤、離殤、水殤。
那個一身藍衣、傾國傾城的女子喚雲殤;一身紅衣、風情萬種的女子叫媚殤;一身紫衣、麵上露著得意笑容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離殤。然那個一直溫柔地俯視著哀嚎的人群,一身黑衣,身材魁梧然而五官卻極其秀氣,眼裏流露出涓涓柔情,仿似水做的般的男子喚水殤。
光希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話,轉而看著遠方。此刻陽光依舊燦爛;樹上的鳥兒早已從剛剛的災難中恢複過來,依舊歡快地扇著翅膀,唱著“唧唧咯咯”的曲調。
光希露出淒苦的笑容:姐姐,你終是離棄了光希,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嗎,那麼現在你又在哪裏?還在那個男人的懷裏嗎?姐姐,是你教會我什麼是愛。可是,姐姐,也是你讓我明白愛是多麼可笑的一個字,愛終是抵不過欲望。姐姐,對你的愛,對這個世界的憧憬就此結束吧。自此後,光希隻是在記憶中。
“王!”四人驚呼,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們的王居然自己封了自己的“心源”。
然光希隻是漠然道:“從今以後,你們的王不會再有愛!”
離殤的震驚算是最強烈的,但隨即露出得意的笑:沒想到她在你心裏居然如此重要,重要到讓你願意自封“心源”來忘記對她的愛!
“王!”雲殤看著光希,心莫名地痛了,自從十五年前他們分開,再次見麵,沒想到王會如此痛苦。
光希看向她並沒有說話,但隨即對著一臉嫵媚的媚殤說:“今晚你侍寢!”
“是,王!”媚殤一臉得意地看向雲殤。
遠處,蕭宇炎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眼裏有著算計的光芒,雖然出乎預料,但是結果還不壞!
隻是,林晨媛,你跑出來,難道隻是想逃跑嗎?你的好弟弟你也不管了嗎?蕭宇炎的嘴角露出譏諷的微笑,原來,你的弟弟在你心裏也不過如此,終是抵不過我在你心中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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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殤你可知罪?”白發老者有些淡淡的怒氣。
“右相,離殤何罪之有?”離殤看著老者微笑,“我隻是懲罰那些想要傷害王的人。作為王的護法,一切以王為重,我做錯了嗎?”
“離殤,你知道本相說的是什麼!並不是指你私降紅雨之事!別以為本相不知道,你背後的小動作!”老者忽地按住離殤的肩胛處,語氣中的怒氣已顯而易見。
“還請右相恕罪,屬下隻是想要王早點蘇醒,別無他意!”離殤手心裏沁出冷汗。
老者看著離殤,意味深長道:“離殤,有時候過於聰明反而會害了你自己!”
“是,離殤知罪!”離殤忽地跪倒在老者的腳邊,懇求道,“離殤不該用那種方法解除王體內抑製其意識的藥性!”
“你知罪就好,若不是你,王的意識本該還要再等十年才會蘇醒!”右相怒道,“離殤,你千方百計的設計讓王意識蘇醒,又設計讓他自封“心源”,離殤,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本相失望!”
“離殤知罪,離殤隻是想要王放棄那個不貞的女子,卻不曾想會讓王自封“心源”,還請右相懲罰!”離殤的額頭不知什麼時候已滲出綿密的汗液來。
離殤見右相並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繼續道:“離殤自小沒有父親,是右相您把我帶大的,而我也一直都視右相為父親,所以,右相,您就原諒離殤這一次吧!”
右相睿智的雙眸靜靜地看著離殤,厲聲道:“離殤,你自小,本相便最疼你也最寵你,但是,若你對不起王,本相一樣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知道嗎?”
“離殤知錯,還請右相恕罪!”
“去‘罪己淵’為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靈超度吧!”
“多謝右相不殺之恩!”離殤匆忙離去。
離殤,你始終沒有忘記那件事嗎?右相看著離殤離去的背影,露出哀傷的神情。
“雲殤!”右相看著門外緩聲道,“剛剛你都聽見了?”
“是,右相!”雲殤也並不隱瞞。
“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要用藥物延緩王的蘇醒!”右相的眼裏露出歲月的滄桑,但隨即無奈地歎息道,“可是人終是抵不過天!”
雲殤隻是靜靜地聽著,她知道若是右相不想說,她問了也無用。
“雲殤,我知道你對王的感情,可是,你該知道,王不可能再有愛了!除非……”
“除非什麼?”雲殤忙問。
右相若有所思地看著雲殤,隨即道:“能解除王封印的絕對不可能是你,雲殤,我的女兒,不要再陷下去了!”
雲殤低著頭,眼裏有著濃濃的哀思。
右相看著雲殤,聲音中滿是憐惜:“我對你從不曾稱‘本相’,你能否也喊我一聲父親呢?”
雲殤不再說話,她隻是把頭低得更低了。
時間在這一刻凝滯了,右相以為雲殤不再說話,但雲殤卻忍著哽咽,平靜地說道:“右相,娘親臨死前曾說過,若是哪一天你讓我喚你父親時,讓我告訴你一句話‘這一生,她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男人!’即使在欲望最濃烈時,娘親也隻是以傷害自己來撫平心中的欲望。”
雲殤說完,未等右相說任何話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