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入江湖 第四十章 林中奇遇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於穿透青城濃烈的霧氣,照進濃霧下的萬物,展星痕敲了敲路靈兒的門,問道:“靈兒姐姐起來了嗎?”

“起來了!”路靈兒開門便看見星痕,露出溫柔的微笑。

“靈兒姐姐,我們必須立即趕路!”展星痕看著路靈兒神情有些沉重。

“我們準備到哪裏去?”路靈兒看著展星痕。

“風國!”

“去風國做什麼?”路靈兒不解,“我們不是還要在青城找林晨媛嗎?”

“師父曾今說過,“死亡之淵”的最終點是風國,不知道小媛媛有沒有被那陣奇怪的風吹到風國。況且,……”展星痕忽然頓住,看著路靈兒,“靈兒姐姐不願意去風國嗎?”

“不是,隻是爹爹曾警告我:今生都不許我踏入風國!”路靈兒神情有些黯然。

展星痕不懂,但是看到路靈兒黯然的神情,知她是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笑道:“靈兒姐姐要是不想去,就在此處等我,最多七天,我就會回來。”

“這麼快?”

“隻是到兩國的交界處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

展星痕沒有說話,路靈兒知他不願多談,便不再多問。

“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路靈兒想了會,才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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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蠢貨,我說了走另一邊,你偏不信,現在可好!”一個滿臉胡須,頭發淩亂的中年男子怒罵道。

“你個傻蛋,相信我沒錯!”另一個相貌俊朗,頭發高高束起的書生樣的中年男子笑道。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當然繼續走了!”

“還走,這樣走下去,沒到武林大會,我就會被累死!”

“你會被累死嗎?”書生樣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你不是叫不累嗎?”

原來滿臉胡須,頭發淩亂的中年男子叫不累。

隻聽不累粗著嗓子吆喝道:“笑什麼笑?找死!”不累頓了頓,接著又吼起來,“我殺了你,不知道你會不會死!”

“我當然會死!”

“但你不是叫不死嗎?”不累譏諷道。

原來那相貌俊朗,頭發高高束起的書生樣的中年男子叫不死。若你細看,你會發現不死與不累長得一樣。

不死斜睨著不累,笑道:“我是叫不死,可是我從沒說過‘我不會死’!隻是,”不死故意頓了頓,“有人說過,他從不會累!”

不累被揭了瘡疤,立即滿臉怒氣,猛地向不死出招,且招招快、狠、準,不死似是知道不累會出手般,輕易地避開了。不累更怒,一招更比一招狠,而不死也並不在意,隻是靈巧的避開。

不知多少招後,不累終於累倒下,他看著毫發無損、臉不紅氣不喘的不死,怒罵道:“那兩個老不死的果然偏心,把什麼都教給你,什麼也沒教給我,害得我隻有一身蠻力!”

“不是他們偏心,是你仗著一身蠻力從不好好學,學什麼都學不到三天!”不死又很不適宜的讓不累下不了台。

“不死,你真想找死嗎?”怒火中燒,要是眼睛能冒火,不累的眼裏早已冒出熊熊烈火,那股烈火必然能將不死燒死,隻可惜眼睛不能冒火。

“不累,你真不累嗎?”不死微笑著問。

不累最討厭不死的笑容了,什麼時候都笑:“不死。”

“嗯?”

“你總是笑不累嗎?”不死沒想到不累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愕然,但隨即有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不累怒瞪著一雙眼仿似凶神惡煞。

“自是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不死繼續微笑。

不累卻不依了,他忽地站起來,對著不死張牙舞爪,一雙大眼狠狠地瞪著不死:“你說我可笑?”

“非也非也!可笑之人有些實是可笑,而有些確實真能令人開懷大笑!”不死繼續笑道。

“別跟我咬文嚼字,你知道我不累是個大老粗,半大的字不識!”不累淡淡地道。

“識有真不識和假不識,不累你是真不識還是假不識,究竟是什麼?”不死依舊一臉笑容地看著不累。

不累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這也是他討厭不死的另一個原因——能看清他的所有,而他對他總是不懂。

林晨媛在這林中已經轉了好些時辰了,可是怎麼也走不出去。

林晨媛看著那和她迎麵走來的兩人,一個滿臉胡須,頭發淩亂;另一個相貌俊朗,頭發高高束起像個書生。這兩人就是剛剛在林中對打的不死與不累。

林晨媛看著他倆,像看到救星般衝上去,剛想問“這裏是哪裏?”

就聽那個滿臉胡須,頭發淩亂的不累大嚷道:“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種感覺就如沙漠中饑渴至極的人忽然看見一股清泉,奮力地衝過去,結果發現那個清泉隻是海市蜃樓——林晨媛此刻就是這個感覺。

不死看著林晨媛從開始的興奮變成如曬蔫的柿子般耷攏著頭,苦笑著道:“不累,她和我們一樣!”

“不說話,你會死呀!”不累怒道,這又是他討厭他的第三個原因——什麼事都好像能未卜先知。隻是粗神經的不累不會知道不死不是會未卜先知,而是善於察言觀色。

不死低下頭,看著林晨媛微笑:“小丫頭,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林晨媛看著不死,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心痛感,她搖著頭笑道:“我以為你們知道。”

不死也笑了:“我們和你一樣,不知道這是哪裏!”

不累看著微笑著的林晨媛和不死,斥罵道:“你們倆有病嗎?我們迷路了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至少遇到同伴了!”林晨媛和不死同時道,剛說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笑了。

不累卻很不爽起來,對著林晨媛瞪著恐怖的張飛式怒目大眼吼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平常他這麼一表情問人,一般人不是被嚇跑就是被嚇呆了,然而林晨媛卻微笑著道:“我叫林晨媛,不知兩位前輩怎麼稱呼!”

不累很不爽,她居然不怕他,不怕他就算了,還笑著回答他的問題。於是看著不死罵道:“你個不死,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不死隻是微笑著看向林晨媛許久許久,才若有所思道:“我們也該收個徒弟了!”

“不死,你也這麼覺得嗎?”不累忽然撐掌大笑,“難得我倆意見一致,就這麼決定了!”

不死微笑:“好!”

林晨媛不懂他倆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但也不問。隻是在他倆打啞謎時,環顧四周,此刻離午時最多隻有半時辰了,她必須盡快趕到城外的十裏坡。

不累看著林晨媛:“小丫頭,做我們徒弟吧!”不是問句,而是陳述的語氣。

“啊?”林晨媛茫然地抬頭,就見兩人笑看著她。

“啊什麼啊?”不累又要出口大罵了,但見到林晨媛不解的神情時,頓住了,隨即將一枚戒指戴到林晨媛右手的食指上,樂嗬嗬地道,“這下就算你不願意也不行了!除非你把戒指取下來!”

林晨媛試著把右手食指的戒指取下來,可是那戒指就像長在手指上一樣,怎麼也取不下來。

不死笑道:“看來我們找到了!”

不累難得附和道:“是呀!”邊說還邊舉起自己右手上的那枚戒指,露出好看的白牙齒炫耀道:“看,這就是你不累師父我的戒指,好看嗎?”

要知道不累今生到目前為止最得意的就是他的這個戒指了,所有的師兄弟師姐妹都說他的這枚戒指最好看,這不,他便急急地對著自己這個剛收的徒弟開始炫耀了。

林晨媛看著自稱是她不累師父的大胡子男人,不知道說什麼,她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拜師的。

而不累根本沒管林晨媛有沒有羨慕,繼續道:“要知道,要知道一入我們‘不忙門’就終生為‘不忙門’人,很快這枚戒指就會融入你的骨血,除了我們‘不忙門’的人能看到外,外人都是看不到的。”

“不累!”不死適時地打斷了不累,轉而看著林晨媛微笑道,“丫頭,不願做我們的徒弟嗎?”

林晨媛抬頭看向不死清澈而溫暖的眸子,搖頭道:“不是,若是平常情況下,我一定很願意,隻是……”

“隻是什麼?”不累慌忙追問道,“要是她不願意,又被‘不忙門’其他多嘴的家夥遇上了,那他不累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沒了!”

“我忙著去救人!”林晨媛道。

“救誰?”不死問。

“他叫光希,今天午時就要在城外的十裏坡被處以絞刑!”林晨媛苦澀地笑道,“是我害了他!”

“就是那個亂()倫的家夥?”不累大喊道,“那個人就那樣死了,算便宜他了!”

林晨媛的眸子忽地暗了下來,麵上痛苦不已。

“要是我見到那家夥非要把他五馬分屍不可!”不死看著林晨媛痛苦的神情,怒喝道:“不累,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難道我說錯了嗎?”不累怒道,“那種人……”他忽地頓住,隻因他聽見林晨媛低低的啜泣聲,他大喊,“小丫頭,那個和他通()奸的不會就是你吧?你們是姐弟嗎,可是不像呀,他的年紀明顯比你大!”

不死無奈,怎麼遇到這種八卦的事時,不累就變得異常聰明呢?

“不過若是丫頭,管他是亂()倫還是什麼其他的,小丫頭盡管放心,我保證沒人敢傷害你!”不累忽又憤憤不平道,“愛情本就不分年齡、性別,不分身份,就算是姐弟愛上就愛上了,關那些人什麼事?那些人就是閑著無聊找事做,小丫頭,你放心,在我們‘不忙門’這種事……”

不死輕咳了兩聲,看著不累又是一臉八卦的神情,涼涼地道:“好像剛剛那個八卦的就是你吧,還有想要把那個亂()倫的五馬分屍的也是你吧!”

“不死,你真想死嗎?每次都打斷我說話,”不累憋得臉通紅,大嚷道,“剛剛我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小丫頭的弟弟!才八卦下的!”

“那是因為你把不該八卦的也想八卦了!”不死不屑道,“否則誰願意浪費口水和你說話!”

……

林晨媛看著爭吵的兩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