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最殘暴、最冷血的獵人般饒有興趣地微笑著欣賞著林晨媛驚恐而無助的樣子。
他微笑著看著她拚命地向著自己的後方退去,看著她白皙粉嫩的手掌在堅硬的石頭上留下一串串斑駁的血跡,看著她受傷的腳血如泉注。
可也隻是靜靜地看著,此刻,他就如一條生長在野地裏凶殘的狼般,優雅地觀賞著自己爪下的獵物驚恐無助的樣子。
有人說死亡並不是最恐怖的,真正恐怖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那是一種消磨人的意誌,能讓最堅強的人變成瘋子的過程。
而此刻,透過軒轅逸的眼睛,蕭宇炎正在愜意地享受著林晨媛那種極致的恐懼和無助。此刻,他並不急於享受獵物,而是極其興奮地欣賞著那無法逃出他魔掌的獵物拚命掙紮的樣子。
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殺了她,而是讓那個人好好地活著,然後盡情地折磨羞辱她。
“林晨媛,你叫呀!”他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眼神卻是異常地冰冷。
“你滾開!你給我滾開!”她驚慌失措地低喃著,聲音裏帶著極度的恐懼,仿佛下一秒,她便會崩潰而亡,“你給我滾開!”
“滾開?”他輕笑,“我怎麼舍得呢?”
他的笑在此刻竟比魔鬼陰森的嚎叫還要令人恐怖數萬倍。
“蕭宇炎,你怎麼不死呢?”林晨媛終究崩潰地大喊道,“蕭宇炎,我恨我當初為什麼不能下狠心和你同歸於盡,你是惡魔,你應該死的!”
“你這麼想我死嗎?”他嘴角忽然揚起淩厲的冷笑,下一秒,一把鋒利、閃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林晨媛的麵前,“想殺了我,我現在給你機會!”
他說話間,已蹲了下來,用一隻手將匕首放入林晨媛滿是傷痕、血跡斑斑的右手上,然後握著林晨媛小小的手將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對準了他的心髒。
“隻要用力地刺下去,你的噩夢就結束了!刺下去吧,用力地刺下去!”他如一個魔鬼般誘哄著她殺了她,“隻要刺下去,你便能安然無恙地返回麒麟山,回到你那可愛的兒子身邊!刺下去,用力地刺下去!”
林晨媛驚恐地看著那一張深埋在心底的俊顏,此刻,那上麵滿是殘忍和冷酷,不,這不是她的逸哥哥,她的逸哥哥被另一個靈魂強占了。
她要怎樣才能救出她的逸哥哥,她要怎樣才能擺脫這個惡魔。不該是這樣的,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什麼還要承受他毫無理由的恨意。
“蕭宇炎,你瘋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沒有任何理由再恨我了!為什麼,你還要這般恨我?為什麼,你不是已經和蘇雪成親了,你們不是還有一個剛出世不久的孩子,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恨我?”她崩潰地大喊大叫道,拿著那把匕首的右手在不住地顫抖著。
“為什麼恨你?為什麼恨你?”他忽然大笑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要這般恨你,那些前塵往事早已如雲煙消散,可是每每想起你的時候,我依舊會痛!曦兒,你不懂,不是我恨你,而是我的前世不肯放過你,也不肯放過我!”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林晨媛忽然小小聲啜泣起來,她如一隻被凶殘的狼按於爪下的小獵物般,喃聲懇求道,“蕭宇炎,求求你,放了我好嗎?”
他望著她,嘴角帶著冰冷的寒意,笑道:“放了你,那麼誰來放了我?”
她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但是她卻下意識地往後再一次退了退。她逃避的動作,令他本來迷茫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冰冷而犀利。
他握著她右手的手又一次湊近了他的心髒,笑道:“刺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她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她做不到,她做不到,讓她如何能對自己曾經深愛的逸哥哥下手,即使知道他靈魂裏住著蕭宇炎,可是,這終究是逸哥哥的身體。
她知道,若此刻,她刺下去,不但蕭宇炎會死,軒轅逸也會死。
她眼裏噙著恐懼而無助的淚水,迷蒙著看見他譏笑的眼眉。
他是故意的,知道她不忍心對著逸哥哥下手,她是故意的,他是個十足的魔鬼!
“為什麼這世上會有你?”她似喃喃自語,又似妥協,握著匕首的手茫然地垂了下去。一瞬間她仿佛被暴風雨侵襲的嬌嫩花朵般,奄奄一息,毫無生氣。
“這都是拜你所賜!”他冷冷地道。手毫不遲疑地用力撕扯著她的衣衫,衣衫撕碎的聲音在此刻竟那般地清晰而刺耳。
她沒有掙紮,知道掙紮也沒有用,隻是喃喃自語道:“蕭宇炎,若是恨,就請恨我一個人吧,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無辜?”他冷笑,“這世上還有誰是無辜的嗎?生而為罪,隻要出生便是罪孽!”
“蕭宇炎,你會遵守諾言,救逸哥哥,是不是?”她沒有管他憤恨的話語,隻是問出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卻沒有回答她,隻是忽然冷冷地抽身,冷哼道:“林晨媛,你果然夠淫蕩,對於自己親哥哥的冒犯居然一點都不掙紮!”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似在說“我掙紮,你便會放過我嗎?”
不,她不會掙紮。隻因掙紮便會在逸哥哥身上留下永難磨滅的印記,她不想逸哥哥知道他曾經傷害過她,即使這時候的他並不是他。但她卻知道逸哥哥會為此自責一輩子,永遠都不會開心。
她不想逸哥哥不開心,曾經她是那般地愛著他,而現在,他亦同樣是她最重要的親人。若是這一份恨永無止境,那就讓她一個人承受好了。
他望著她一副認命的樣子,眼神幽暗,許久才憤怒地走回那匹黑色的駿馬旁,將馬鞍上的包袱扔給她,冷冷地道:“穿上!”
說完,他便如一陣風般消失了。
風冷冷地吹來,林晨媛蜷縮著抱住自己,淚水終是再一次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老天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般對待我?”她忍不住指天斥問,然而回答她的隻是冷冷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