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請罪

君紫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秦梁捂著胸口,神色淒楚地盯著她,眼神裏有哀求,有懇切,還有濃濃的溫柔。

君紫悄悄上前的步伐漸漸頓住了,她有些懵,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寒飛帶著邢邵辰離去。

身後傳來一陣暖意,秦梁從身後擁住了君紫,在她頸項間喃喃自語,“小紫,你還有我。”

君紫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心裏沉甸甸的仿佛背上了一塊巨石。

秦梁正要抓住她的手,她忽然轉身,有些急切地看著他,“我馬上通知沈淩他們上山來接你,秦梁,我要去給邢邵辰療傷。他……他畢竟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副模樣……”

“可是他有寒飛。”秦梁緊緊盯著她,目光漸漸淡漠下來,“而我隻有你。”

君紫咬牙上鬆開他的手,“秦梁,我是他的妻子。”

她飛快地消失在雨中,連頭也沒有回。

手中落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秦梁目光漸漸陰沉下來,佝僂的身軀漸漸挺直。

“青石……”他輕聲自語,“你說小紫是不是愛上別的男人了?”

那個一直跟隨在他身後,沉默清秀的小書童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彎腰恭謹地回答:“公子,君小姐早晚會明白,您才是天命所歸之人。”

秦梁彎唇一笑,眉宇間滿是溫潤的笑意,可下一秒,他冷冷揮了揮袍袖,青石悶哼一聲,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廢物!還不快跟上去!”他厲聲喝道。

青石不敢多言,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形飛快地朝君紫消失的方向掠去。

邢邵辰並沒有回到王府,而是命令寒飛帶著他去了位於城西的別院。

君紫一路跟蹤他們行到了王府別院外,踟躕半晌,終於還是從後牆翻了進去,幾個縱身之間已經到達了邢邵辰所在的廂房。

她聽到裏麵傳來寒飛吩咐丫鬟包紮傷口的聲音,邢邵辰隱忍的悶哼聲,以及傭人來來往往雜亂腳步聲,不敢出聲驚擾,於是悄悄蹲在窗下,耐心地等待天黑。

“寒飛……”邢邵辰忽然開口,“本世子要沐浴更衣,你們回避吧。”

“可世子,您身上的傷……要不要留個丫鬟伺候著?”寒飛有些不放心。

邢邵辰微微蹙眉,“不礙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待會兒。”

聽見一群人魚貫而出,四周安靜了,君紫悄悄從窗戶上抬起頭,一臉小心謹慎地環顧四周之後,一躍翻了進去。

近旁的一株大樹上,靠著兩個低聲嘰嘰喳喳的暗衛。

暗衛甲:“君統領進去了,咱們要不要把她拎出來?”

暗衛乙:“噓,你瞎啊你,沒看到世子殿下為了等她,把寒飛他們都趕出去了嗎?”

暗衛甲恍然大悟:“原來男人的心思也這麼難猜……”

暗衛乙:鄙夷……

巨大的澡盆裏,霧氣繚繞,一個男人背對著君紫,古銅色的肌膚,背部線條優美而有力,身上的水珠順著流暢的背部線條一路往下滑去,看得人想入非非,鼻血橫流。

君紫覺得自己的鼻子下隱約有些潮熱,忍不住摸了一把,立刻不意外地看見了兩抹血色。

真是沒出息,,現在是欣賞美男的時候嗎?

她暗自鄙夷了自己一番後,立馬神色肅穆地走到邢邵辰身後,拿起浴巾,替他輕柔地擦拭起背部。

男人長發如墨,神色慵懶地換了個靠著的姿勢,露出了更大麵積的肌膚。

水下風光旖旎,君紫頓時羞紅了臉,越發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雖然和邢邵辰連羞羞的事情都做過,但是這樣清楚明白地看見他的身體,還是第一回。

她脖頸低垂,一不留神,就把水花濺到了邢邵辰臉上。

閉目養神的男人微微睜開眼睛,眉宇輕蹙,“笨手苯腳,你想挾私報複本世子不成?”

君紫心裏有愧於他,不敢吱聲,於是悻悻然地皺了皺鼻子,小心翼翼地伺候起他來。

她輕輕撩起水花,從邢邵辰的背部緩緩淋了下去,溫暖的水霧中,她隱約瞥見邢邵辰肩膀上的一道赤紅色疤痕,看起來似乎是被刀劍所傷,疤痕早已結疤,可摸起來,隱約能想起來當初這份傷勢是如何地疼痛。

君紫不由自主地摩挲著邢邵辰肩膀上的傷口,一個錦衣玉食,自小就被帝都人視作為貴公子的男人,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傷痕?

手上一暖,他用力按住了她的手。

“別動。”他淡淡開口。

下一秒,他手腕微微用力,君紫便倒進了他懷裏。

兩人彼此四目相對,君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她撐住邢邵辰的胸膛,試圖起來,一不留神觸及了他的傷口,他悶哼一聲,痛得臉色發青,立馬鬆手,君紫像一團丸子似的,“噗通”一聲沉到了熱湯裏,等到她再次濕淋淋地鑽出來時,邢邵辰的表情已經帶上了幾分玩味。

“來認罪的?”他伸出手,輕輕繞住她漆黑的發絲,漫不經心地把玩。

她老老實實地點頭,誠惶誠恐地說:“我……我今天不應該衝動地刺了你一劍,我沒想到你會傷得這麼重。世子殿下,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魯莽吧。”

咦,這女人什麼時候腦殼開竅,開始覺得自己做事魯莽了?

他微微抬起纖長的眼眸,輕輕勾起君紫的下巴,湊過去吻了吻。

君紫唯恐他的傷勢裂開,不敢掙紮,隻好任由他得手。

“要是在那小子麵前,你也這麼乖乖的就好了。”他在她耳畔低聲一笑,水聲嘩啦,他猛然站了起來。

君紫呆住,盯著邢邵辰優美的身體,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這畫麵也太香豔刺激了吧!

邢邵辰隨手拿起一件黑色袍子鬆鬆地披在肩上,長發披肩,神色淡漠地瞥了君紫一眼,“既然是請罪,自當要有請罪的態度。換件幹爽衣服,到西廂來伺候我。”

他推開門,氣度從容地率先離開,留下君紫一個人咬牙切齒地對著浴桶抓狂。

果然!這狂妄無無禮的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讓人這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