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如恒心中，從未對他所在的國家有過任何依賴。
很小的時候，他因為母親地位低微，就被所有人看不起。就連太後娘娘對她也是若即若離，不冷不熱。隻有父皇一人想破腦袋，傾盡所有把最好的東西給鳳如恒。
多年以來的養尊處優，鳳如恒也習慣了紙上談兵。至於禦書房先生教的那些國家百姓大義，鳳如恒隻是背得流暢，並未切身體會過分毫。
如今身在北漠，鳳如恒才知道父皇當年的不易。
若沒有皇叔的幫襯，恐怕偌大的金鳳不會如此安定。
鳳如恒收回率帶深沉的眼光，似笑非笑的問道：“我不過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瘸子，一直給你們帶來拖累。如今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你真的放心嗎？”
小城子在一旁瞧著，眼神中滿是受傷。他伺候鳳如恒多年，隻有他最清楚王爺心中的苦楚。如此的自輕自賤，不過是為了自我保護而已。
“王爺為何有此等看法？您是國家之棟梁，雖然學富五車的人在我們金鳳國比比皆是，可是王爺生來便地位不同。有你的號召，才會讓所有將士對國家更為效忠。從前，鳳景瑞隻是個戍守邊疆的王爺，為何會受這麼多人的愛戴？大抵就是因為如此，在我心中，四皇子也可有此等德行。”初一寥寥數語，讓鳳如恒信心倍增。
“哦？本王在初一小姐心中竟然有這麼重的分量。”鳳如恒掩飾他對初一的感謝，垂眸道。
“人人都說知音難覓，您是如月姑娘的知音，而我願意做四皇子的知音。”初一輕輕地握住鳳如恒的手，坦坦蕩蕩。
鳳如恒抬起雙眸，漆黑的眸子裏寫滿了感激。
兩人的馬車如約到了山莊門口，烏雲已經站在外麵許久了。
“姐姐你們怎麼才回來？走了大半天，我一直擔心你們的安全。”烏雲蹙眉道。
初一跳下馬車，一身的脂粉味讓烏雲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無妨，我們就是在大漠走一圈兒，看看風景。”初一笑著道。
“姐姐不是去看風景了，是去看美女了吧？今日是椒香閣的花魁之爭，我聽說有兩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把椒香閣的頭牌姑娘給帶出去，想必這兩位公子就是您二位吧？”烏雲如此聰明，初一從未想過要瞞過她。
“你這丫頭，實在太鬼了，什麼事都瞞不住你，我們進去再說。”初一一臉的防備，讓烏雲知道，這次的事情非比尋常。
鳳如恒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三人進了農莊。
大堂之上，烏雲早就煮好了茶等兩位回來。初一掀開茶蓋兒，才聞到茶香四溢，不禁連連讚許的點頭。
“烏雲的手藝，冠絕大漠。”如此評價，讓烏雲臉色陡然一紅。
“姐姐休要拿我尋開心，你女扮男裝界的椒香閣，還帶著從不出入風月場所的四皇子，到底所為何事？”烏雲這才坐了下來，歪著頭問道。
“你不清楚前朝的事情，我病了幾日，才發現暗夜們的人給我……”初一還沒說完，便被烏雲給打斷了。
隻見烏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緊緊皺著眉問道：“暗夜門……又是他們。我就知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狂徒還在北漠行動，前幾日北漠丟了幾個孩童，一定是他們所為。”
烏雲早就聽說過安全門的名聲，自然心中不快。隻是她並不清楚，鳳羽統治的暗夜門早就被解散，如今在金鳳國活動的所有暗衛雖然出自暗夜門，卻是鳳景瑞信心訓練之下的各路精英。
“烏雲你誤會了，暗夜門早就解散了，初一口中的暗夜門是皇叔的手下，他們是為了查清楚事情真相，才在北漠活動的，至於丟了的孩童，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鳳如恒這樣解釋，烏雲才恍然大悟。
“早些年間有姐妹從北漠逃往京城，若是有些背景的人，都會遭到暗夜門的追殺。我也是聽了他們的話，才知道鳳羽……”烏雲提起鳳羽，本是一臉嫌惡，可是看在鳳如恒的麵子上，她也隻好收聲。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必再糾結。前朝往事，多出冤獄。陛下矯枉過正，也算是給金鳳國的列祖列宗交代。隻是此事非同小可，西域的可汗要進京朝拜新君，他們找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由頭，我思量著，鳳景瑞也絕不會拒絕。”初一提及此事，一臉的悲傷。
“姐姐不用擔心，朝中各位大臣都盡心盡力地輔佐皇上，定會讓西域番邦看到我天朝大國的姿態。隻是……西域可汗為人狡猾陰厲，不得不防。”烏雲對對此人頗有微詞，大抵是因為當日提督街百姓中毒一事。
“西域可汗要去京城朝拜，鳳景瑞定會做好一切準備。可是最近北漠丟失了幾個孩子，我總覺得心裏不安生。北漠和西域的事情向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有人在背後……”初一言到此處，不禁緊緊的盯著手中的茶杯，不再言語。
“你是懷疑……有人要害我們金鳳國？”鳳如恒這才恍然大悟，皺著眉道。
“我還不能確定，現在不過是丟了幾個孩童，若是此事鬧大了，北漠可汗也會介入。可汗的人品我可以保證，隻是他的兒子……”初一縱觀大局，讓幾人的心跟著沉重起來。
“二王子倒不會主動惹事兒，上次他與皇叔一戰，輸得心服口服。北漠的韃子很注重輸贏和承諾，既然他承諾過陛下不會再做對北漠不利的事兒，那隻有被趕出皇宮的四王子才會在暗地裏揣度。”鳳如恒一下就想到了被貶為庶人的四皇子，心中一陣悸動。
“先查查他在什麼地方住著，其餘的事情你們都要小心留意著，莫要讓人鑽了空子……”初一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