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恒不明所以，隻是微笑著，卻見如月上前來，給他行了個萬福之禮。
“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眼前坐著的這位就是德行高遠的四皇子。剛才……奴婢有幸聽到四皇子的琴音，真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若是四皇子不嫌棄，可以經常到椒香閣坐一坐，我們可品茶論琴。”如月一改往日的清冷，竟也熱情起來。
“這……”鳳如恒麵色一驚，眨了眨眼，瞧著初一，不敢說話。
初一掩嘴而笑，不僅揶揄道：“我們四皇子風度翩翩，總是會惹來不少的桃花債。”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卻也饒有興趣地觀望四皇子與如月兩人。
“初一小姐，您一句話折煞奴婢了……”如月久居大漠，與這裏的韃子甚至相同。
這裏的女子向來是有一說一，從不會隱瞞內心的感情。至於鳳如恒的琴音如何打動了如月姑娘，她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如此，本王恭敬不如從命。”鳳如恒攥了一手心的汗，卻不想讓麵前的姑娘下不來台，這才隨口應了一句。
初一收起笑容，不禁鄭重的道：“你們都要好好活著，萬事以安全為重。皇上給了你們如此主要的任務，你們兩人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別看北漠的韃子已經歸屬金鳳國，若是他們與西域沆瀣一氣，我們也要提前防備。”
“是，主子！”兩個貌美的女子低頭領命，就在山莊暫住下來。
初一和鳳如恒趁著天亮，趕回摩羯蒼穹的農莊。
“二位主子不在這裏過夜嗎？”如月如水一般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鳳如恒，讓初一啞然失笑。
“我們還有要緊事待解決，你們先在這裏住一晚再走。若是這麼輕易地回去，定會被老鴇懷疑的。對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老鴇的背景，我總覺得這女人談吐不凡，應該不是北漠的人。若是被西域收買，我好提前下手。”初一行到山莊門口，忍不住多囑咐了幾句。
“是，奴婢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給初一小姐一個交代。隻是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二位主子？”如月話裏有話，讓初一笑得一臉粲然。
“我們四皇子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非常難得的閨中皇子，若是有什麼話，我留給你們些時間，讓你二人說個夠。”初一給了小城子一個眼色，兩人就快步走出山莊。
鳳如恒努了努嘴，一臉的無可奈何。
“奴婢如此冒犯四皇子，請四皇子不要見怪。”如月輕輕作揖，卻也體態風流，讓人過目不忘。
“你身負國家重任，來此荒蕪之地，又要賠笑，真真是難為你了。等到西域一統大業完成，本王定會求一求皇上，給你找個好人嫁了。”鳳如恒如此直白，不過是告訴如月，他們兩人並無可能。
如月如此聰明，怎會聽不出鳳如恒話裏的深意？
“四皇子不必為小女子擔憂，奴婢本是青樓出身，若不是陳勇將軍救了奴婢一命，恐怕奴婢早晚有一天會爛在這裏。小女子隻是敬佩四皇子的琴技，請主子不要誤會。隻是……您能聽得出來小女子心中的寂寥，便是知音一般的人物。若是四皇子不嫌棄，可常常到椒香閣坐一坐，哪怕是來奴婢這裏發發牢騷也是好的。”如月緩緩的抬眸，幾句話就把鳳如恒驚的無可名狀。
眼前這位美人貌若天仙，是北漠遠近聞名椒香閣的頭牌。她身邊有無數公子哥兒圍繞，卻唯獨對鳳如恒高看一眼，著實讓人意外。她出身青樓，從來不是心甘情願的。多年以來，如月隻有一個願望，便是嫁與良人。
麵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四皇子曾經做過金鳳國的皇帝，卻可以為了心愛之人，奔走天涯。如此風流倜儻的人物，如月不可能不動心。
“如月姑娘過讚了。本王縱情山水，說到底，還是不想被權貴束縛。奈何我生在皇家，有些事我不得不管。如月姑娘若是喜歡我的琴技，我們改日可切磋一番。隻是……你定要小心行事，西域的番邦不比北漠韃子那般實在，若是遇到困難，你與沉香姑娘大可到我們農莊來，有摩羯蒼穹坐鎮，也好保護二位姑娘。”鳳如恒一向不喜歡與陌生人顯得太過熟絡，此次算是個例外。
“多謝四皇子體恤，小女子告退。”如月眼中的歡喜一閃而過，卻被鳳如恒看了個通透。
初一看到鳳如恒出來，不禁笑意深沉。
兩人上了馬車，鳳如恒才瞪眼道：“你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了，朝中兩位重要的暗衛被安插在椒香閣，這麼重要的情報你都不與我說清楚，反倒讓我在椒香閣獻醜，引來一段無端端的……”
“無端端的什麼？如恒你別忘了，茫茫人海之中，兩人可以相遇，已經是老天安排的莫大的緣分了。如月姑娘是所有暗衛之中最出色的一個，雖然她出身不好，卻也貌若天仙。鳳羽後宮佳麗三千，卻也處處留情。你作為他的兒子，為何一點也沒有學到你父親的能耐？”初一提起鳳羽，不似從前那般咬牙切齒。
“你……好好說話，為何要提到我父皇？”鳳如恒別過頭去，不肯與初一繼續理論。
“你的身份無人知曉，不像我……剛剛走進椒香閣，就讓老鴇給認了出來。若不是我脫衣自證清白，恐怕老鴇還會繼續刁難。日後所有的消息，恐怕要如恒你來代勞。”初一如此安排，讓鳳如恒心中一驚。
“你的意思是……讓我經常出入椒香閣，與如月交換情報？”鳳如恒驚訝的無可名狀。
“有什麼不可以嗎？你是金鳳國的四皇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金鳳國的子民。為國家出點力氣，在小女子看來也是應當的。”初一這樣不出痕跡，鳳如恒哭笑不得。
“那你把我帶到椒香閣，並不是為了讓我開眼界，而是給我設了個圈套，讓本王往裏鑽呢！”鳳如恒作恍然大悟狀，笑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