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西涼河。
經過一番鏖戰,可汗收編了三個部落,勢力更為強盛。
西涼王大擺宴席,為可汗慶功。
北漠王族不堪一擊,早就搖搖欲墜。若是可汗乘勝追擊,恐怕攻破北漠王宮也是指日可待。
可汗坐在西涼王的王府中,卻見一個麵色清冷的丫頭掀了珠簾,款款而來,她手上的曼珠沙華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定了眼神,不忍離去。
再看這丫頭的一雙素手,被紮得血跡斑斑,不免讓可汗心疼不已。
一個起身,可汗便看到一個奴仆模樣的少年飛快跑著,到了女子的跟前兒。
“小姐,你怎麼這樣不小心?雖然曼珠沙華甚是好看,卻不可用雙手采摘。您瞧瞧,這樣纏繞的枝蔓,把小姐嬌嫩的手指都戳破了。快點隨我來,我給你上藥!”那奴才滿臉的愛意,猶如大漠的春光,明亮的晃眼。
“浮屠,你休要胡說,曼珠沙華不用雙手采摘,要用什麼?我在北漠生長許久,摯愛這火紅的花朵,平日裏我都是這樣摘了種在院子裏的。”女子一臉嗔怪,卻也嬌羞異常。
“小姐,我這裏有新做出來的剪子,不會傷害曼珠沙華的枝蔓,還可將整株枝蔓剪下來,一會兒小姐試試。”浮屠細細地給遲芳上藥,臉上的笑容更為明朗。
“我們這就去試試!”遲芳顧不得手指流血,緊緊的拉住浮屠不放。
兩人牽著手,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可汗看得一清二楚,卻也被眼前的一切感染。
這女子,就是西涼王的長女遲芳。
北漠盛傳,西涼王的女兒愛上了一個奴隸,兩人形影不離,似乎好成了一個人一般。此等有悖倫理的事情,西涼王震怒不已。
可汗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感歎造化弄人。
他初見遲芳的時候,她才十二歲,卻也清新出挑,落落大方。
可汗為了籠絡西涼王,隻想用聯姻鞏固地位,卻不想被眼前的女子深深吸引。
每每魂牽夢繞,可汗征戰沙場,除了族人的支持,便是遲芳作為他最大的信念。不想,遲芳心有所屬,可汗忍痛割愛,想要成全遲芳的愛情。
西涼王府,歌舞升平。
一眾美女妖豔絕美,可汗未曾看上一眼,卻漫不經心地瞧著身邊的遲芳,悶悶不樂。
西涼王知道事情漸露端倪,隻能在一旁陪笑:“小女最近身子不適,不愛言語,請可汗莫要放在心上。”
“無妨,女兒家的心思,總是很難猜測的。我看小姐喜歡曼珠沙華,不如我就令人在西涼王府多種植一些,好讓小姐欣賞。”可汗如此細致入微,讓西涼王受寵若驚。
“多謝可汗。”西涼王躬身道。
身邊的遲芳默默不語,隻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不免招來西涼王的怨毒眼光。
父親如此壓迫,遲芳也是無能為力。她隻好款款而來,跪在可汗的麵前謝恩。
可汗實在忍不住心中思念,癡癡的目光就定在了遲芳的身上:“你定要保重身體,莫要用一雙素手去采摘曼珠沙華的花藤。我派個奴才給你,讓她陪你賞花,你覺得可好?”
可汗無法跳脫此女子的一雙眼睛,最後還是忍不住把她占為己有。如此的安排,算是可汗最大的退讓。
西涼王震驚之餘,卻也心花怒放。
若是女兒可以嫁給可汗為妻,從此以後,西涼一部定會在北漠肆無忌憚的綻放。任他額爾王驕橫跋扈,也比不過遲芳一張驚為天人的臉蛋。
“多謝可汗!”族人排山倒海一般跪了下去,心中的期許猶如剛剛放的孔明燈,燦若星辰。
一個男人的歡愉是藏不住的,何況,這個男人是北漠最有權利的可汗!
半年後,遲芳與浮屠私奔,被西涼王的兵馬追回來。浮屠毒發,趁著看守士兵不注意,一路朝著西涼河末端的黑風穀逃跑。
遲芳心灰意冷,隻為自己腹中的孩兒打算,若是這孩子做了北漠的可汗,從今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分開她與浮屠。
可賀敦如此思量,正中黑風穀下懷。
“那日,你在父親麵前說喜歡我,定要娶我為妻,整個族人歡呼雀躍,卻從未有人問過我到底喜不喜歡?你們為了一己之私,拆散了我與浮屠,讓我們兩人生離死別。可汗,一切的錯,都是因為你!”可賀敦想起久遠的往事,心中難免撕扯不已。
“老三出生,我滿心興奮,宮中郎中卻告訴我,這孩子並不是早產。其中利弊,我心中早就清楚。你與浮屠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我為了你,殺了所有胡說八道的人,接受你與浮屠的孩兒,我如此誠意,還不能感動你嗎?”可汗第低聲質問,堵上了一個男人的所有自尊。
眾人眼中浮起濃濃的詫異,他們以為,多年以來,可汗從不懷疑可賀敦的一切。不想,可汗心中明知可賀敦愛著別人,卻仍舊把她留在皇宮之中。
“你……太過卑鄙。當年,遲芳已經向西涼王稟明一切,不會嫁給你為妻。可是你利用可汗之位施加壓力,西涼王才不得不從。如今你身中劇毒,卻與我耍花招,老夫斷斷不會饒你。”浮屠手中提著一把長劍,手刃仇人的信念從未湮滅。
“那日你進宮,揮刀自殘,我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可是我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你留在遲芳身邊,隻為博她一笑。其中良苦用心,你們從未感知。反而恩將仇報,對我百般暗害。我一日飲食之中,你們無法下手,卻把所有金銀器皿蒸煮過後,下毒讓我服用。宮中各位郎中敢怒不敢言,如此卑劣手段,到底誰是小人,一看便知。”可汗對兩人暗通款曲,合謀害人了如指掌。
多年間的信任,在此刻徹底崩塌。
可汗與可賀敦之間,還有個兒子,這孩子不幸夭折,可汗哭了三天三夜,卻見可賀敦麵無表情。
如此蛇蠍女子,可汗才決心收回所有癡情,揭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