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蠍蒼穹忍不住眉頭蹙起,望著初一水靈的眼睛,滿臉的沉重。
“你這孩子越發不懂規矩了,我在北漠是如何教你禮義廉恥的?你是金鳳國子民,為國家分擔憂愁,匹夫有責。你雖是一介女流,可是大漠這地方,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隻要可上陣殺敵,保衛疆土,就是英雄。”魔蠍蒼穹如此坦誠,初一也不想藏著掖著了。
“師傅慧眼識距,徒兒不敢隨便求師傅,這才自己出去打聽消息。”初一垂下眼眸,不禁悲傷起來。
魔蠍蒼穹決然的道:“你我師徒一場,如同父女。你突然之間回來,老夫就猜到了一二。現在北漠各部皆被蒙在鼓裏,他們若是知道鳳羽駕崩,定會鬧得更凶。鳳景瑞高瞻遠矚,把此事壓了下來,也算給北漠一個喘息機會。可是你為何回來?若是你不說清楚,為師定不饒你。”
初一上前一步,跪在了魔蠍蒼穹麵前:“師傅,請您救救京城百姓,小女子在這裏給師傅磕頭了!”
烏雲眸中一緊,卻不知道初一為何要在魔蠍蒼穹麵前行此大禮?他們師徒的關係,一向很好,若不是大事兒,初一定不會這樣鄭重其事。
“孩子,你起來說話。萬事皆有因果,若是為師可以幫得上忙,我定當拚盡全力。”魔蠍蒼穹如此承諾,初一才放下心來。
初一怔怔地道:“師傅,您可認識這個東西?”
魔蠍蒼穹眯著眼睛打量初一從懷中掏出來的東西,不由得抽一口涼氣。
一個小小的錦盒之內,融有黑色的粉末。粉末之中有淡淡的清香,再仔細觀察,這應該是西域冰蠍子之毒。
早些年間,魔蠍蒼穹帶著未成年的初一遊曆四海,曾經有幸見過此毒。可是,魔蠍蒼穹研究多年,未曾找到冰蠍子的解藥。
此等稀有之物怎麼可能在中原出現?莫非,京城百姓大批逃亡,便是因為此毒作祟?
“你起來說清楚,此毒怎麼會在你的手中?可是有人對你下毒?”魔蠍蒼穹頗為緊張的問道。
“師傅過慮了,徒兒很好,並沒中毒。可是京城提督街的百姓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有人在水井裏麵投毒,大批百姓無辜死亡。小女子身在京城,又得師傅真傳,傾盡所有醫術,卻也無力乏天。我無奈之下,隻能提前動身來大漠,隻為了見師父一麵,順便尋找解藥。”初一把所有的心事和盤托出,引來魔蠍蒼穹的錯愕不已。
“你這孩子,為何什麼事都藏在心裏?你早告訴我,我就動手徹查此事了。烏雲,讓剛老頭來一趟。”魔蠍蒼穹吩咐道。
烏雲點了點頭,退出了小院。
“師傅,徒兒愚鈍,您口中的剛老頭兒可是北漠的解毒宗師剛先生?”初一不禁好奇,一向行蹤神秘的剛先生,為何會拜倒在師傅的腳下?
“看來,你在京城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嘛!”魔蠍蒼穹笑著道。
“師傅,剛先生為人倔強,且不喜歡皇親貴胄中人,他怎麼可能幫忙?”初一不免擔心起來。
“此事你不用操心,有為師在,什麼事都可解決。”魔蠍蒼穹並不多言語,隻等著剛先生前來。
半晌過後,一個穿著整齊的老頭輕輕推開了籬笆門,這才邁進了小院兒。
“師尊,您找小人來,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剛老頭一臉的凝重,對魔蠍蒼穹畢恭畢敬。
“你看看眼前這東西,可有辦法解毒?”魔蠍蒼穹輕輕地推過錦盒,麵色沉重的問道。
剛老頭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初一,總覺得有些眼熟。
桌子上的東西散發著凜冽的清香,剛老頭似笑非笑的道:“這不是讓京城百姓中毒的東西嗎?為何會出現在您的麵前?”
“老夫有一位入室弟子,剛剛從京城回來。提督街百姓無辜冤死,老夫心有不甘,隻想請你幫忙解毒,你可有興趣嚐試一番?”魔蠍蒼穹隻覺心中一痛,各方勢力爭霸,最後受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師尊見多識廣,應該知道此物無藥可解。況且,這些粉末中還加入了另一味草藥——斷腸草,可讓人肝腸寸斷而死。如此烈性的藥物,小人也是無計可施。若是師尊不嫌棄小人手慢的話,小人倒可以試一試。畢竟師尊開口了。”剛老頭一向飛揚跋扈,卻在魔蠍蒼穹的麵前放低姿態。
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了。
“好,你加快速度,莫要誤事。”魔蠍蒼穹吩咐幾句,心裏沒底。
“隻是眼前這位小姐,老夫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可是複姓歐陽?”剛老頭記憶力驚人,初一不免上前打招呼。
“世伯,小女子歐陽初一,家父歐陽鋒,請世伯多多關照!”初一笑著道。
“原來是你!你可記得,在同仁堂藥鋪門前,你與人吵架,對方踢壞了老夫一個九轉連環杯?”剛老頭心情不悅,竟然翻起舊賬來了。
“世伯,您稍安勿躁,小女子對此事記憶深刻。若是小女子沒記錯的話,當日小女差了身邊的丫鬟,給過您賠償,您也……”
“胡說八道!老夫的九轉連環被可是你幾兩銀子就能打發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懂禮數,你爹沒有教好你!弄壞了別人的東西,不該先問問價錢嗎?”剛老頭撒潑打橫,讓初一無可奈何。
“前輩,小女子一直在大漠長大,一切禮儀皆是師傅一手教導的。”初一低頭,不禁素手指著魔蠍蒼穹道。
“這個……也是的……”剛老頭麵露尷尬。
“小女子差奴婢問過您,您隻要了八十兩紋銀,如此數目,似乎可買個白玉的杯子了。隻是可惜了裏麵的三杯雞,真真是飄香四溢。”初一抓到問題症結,笑著道。
“你這個女子,真是不懂規矩,老夫的杯子,怎能與那些俗物一個價錢?”剛老頭成心刁難,大抵是為了一罐子的三杯雞而可惜。
“師傅,剛先生說您教的禮儀不對呢!”初一一臉無辜,卻讓魔蠍蒼穹啞然失笑。
“不是,師尊!小人絕沒有此意!”剛老頭連連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