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女人,都是如此過活的。若是沒有皇上的寵愛,女人無法在後宮獨活。本宮為了給皇室開枝散葉,此番做法也沒什麼不妥。”惠妃娘娘如此解釋,眾人也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年紀小,一心為惠妃娘娘著想。沒想到惠妃娘娘讓我以美色吸引陛下,還給陛下服下催情的藥物。等到陛下情動,惠妃娘娘就與我調換位置,與陛下行樂。我是奴婢,做這些也是理所應當。可是陛下想給我名分,卻被惠妃娘娘阻攔,因為娘娘懷孕了。”暗梟提及此事,令眾人議論紛紛。
“說到底,皇上從未寵幸過你。你也是個過客,何苦要糾結從前的種種往事。庸人自擾呢?”惠妃低聲道。
“惠妃娘娘,我可以不做後宮的小主,可是您騙了我。您的兒子剛出生就夭折了,是您命我去歐陽玲瓏手中接過了一個男嬰,這個男嬰的腰上有個黑色的胎記,隻有手指甲那般大。如今定要有女子半個手掌一樣大小了。那孩子是歐陽玲瓏身邊的婢女綠竹所出,因害怕內務府發現,這才送了人。奴婢親手接過了太子爺,卻被娘娘設計陷害與侍衛私通。奴婢害怕不已,這才跑到了外麵,墜落山崖。惠妃娘娘連此事也不敢認下嗎?”暗梟兩行清淚,卻也十分平靜地述說一切。
“胡說八道,本宮的孩兒如此健壯,怎麼會在繈褓中夭折?況且太子爺的女人很多,有人知道太子身上的胎記,也是情有可原,你用一個虛無縹緲的謊話來欺騙大家,怎麼可以服眾?”惠妃娘娘死活不認,心中卻猶如油煎。
“既然如此,奴婢就不用顧忌往日的主仆之情了。惠妃娘娘誕下的孩兒,全身青紫,屁股上還有一個核桃大小的肉瘤。那肉瘤也不知怎地,就流膿起來,非常滲人。奴婢在宮中伺候的時間不長,可是在民間也見過此物。若是正常的人沾染上此物,就會留下膿包。想必,惠妃娘娘的手掌心中,還有捧著死去孩兒而留下的毒瘤吧?”夜梟句句珠璣,不免讓眾人把眼光放在了惠妃娘娘的手掌心中。
“你休要胡說!”惠妃娘娘把右手的手掌藏在了衣袖之中。
“來人,讓眾人看看惠妃的手掌,若是暗梟敢胡說,哀家定不會饒了她!”太後娘娘下令,幾個嬤嬤不敢不從。
“放手,你們給本宮放手!誰敢對本宮動手,你們都要死!”惠妃娘娘叫囂道。
幾個精壯的嬤嬤死死的拉住了惠妃娘娘的手,給眾人展示一番。
惠妃娘娘的右手長滿了毒瘤,令人不敢多看一眼。多年之間,無人知道這個秘密,就連和惠妃娘娘走的很近的幾位小主也對此事毫不知情。
“請張太醫查驗才好。”皇後娘娘笑著道。
“是,娘娘。”張太醫躬身到了惠妃娘娘麵前。
無論惠妃如何掙紮,可是張太醫還是看清楚了一切病灶。
“啟稟太後娘娘,惠妃娘娘手上的毒瘤是毒蛤蟆身上的一種毒素。當年,惠妃娘娘的保胎藥中,剛好有這一味藥。母體沒有中毒,基本都被孩兒給吸收了,新生的孩兒不比大人,各方麵都是極弱的。所以死胎上麵沉積了毒蛤蟆的毒素,想必是惠妃娘娘護子心切,這才撫摸了死胎上麵的毒素,致使中毒。”張大人胸有成竹地道。
“你們胡說!本宮是被皇後娘娘下毒,才會如此!太醫院醫治不利,讓本宮痛苦多年,從來沒有什麼死胎!”惠妃娘娘死不承認。
“太後娘娘,惠妃娘娘從來沒有和太醫言明此事。太醫院也沒有此等記錄。不信,老臣可親自拿來惠妃娘娘的診療記錄,讓太後過目。”張大人言之鑿鑿。
“以惠妃娘娘的性子,若是本宮暗害她,讓她抓到把柄,她怎麼會安安靜靜地隱瞞此事,不告訴太醫院?暗梟已經上前指證,此事絕對錯不了。”皇後淡淡一笑道。
“本宮從未見過什麼死胎。”惠妃娘娘淚如雨下,卻也堅持著。
“那惠妃娘娘可記得此物?”暗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錦囊,上麵還繡著一個孩子的乳名。
太後瞧著手上的東西:“沁兒。”
兩個字緩緩地從太後的嘴裏吐出來,卻讓惠妃娘娘難以自持。
“不要說了!”惠妃捂住了耳朵,不敢再聽一句。
惠妃娘娘的親生兒子乳名便是沁兒。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剛好百花盛開,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惠妃本想看著這個孩子長大,卻見一個滿身青紫的孩子被抱了過來,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惠妃娘娘哭得撕心裂肺,卻把孩子的胎毛給剪下了,塞在了錦囊中日日帶著,寄托哀思。而那個孩子的小像也在錦囊之中。
太後娘娘好奇地拿出來,卻看那孩子身上長了一隻毒瘤,安靜地頗為冷峻。
所有的事實不容惠妃娘娘狡辯,她親手繡的錦囊,親手剪的小像,上麵還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思念孩兒的詩詞,皆是惠妃娘娘的筆跡。
“你還有什麼好說?當年太醫下了那麼猛的藥,你的孩子怎麼可能活著?如今你偷換皇家的血脈,在養心殿大放厥詞,定要這個下賤胚子繼承皇位,你可有把哀家放在眼裏?”太後大聲嗬斥道。
“老妖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了本宮的孩兒,本宮要殺了你償命!”惠妃瘋了一般衝上來,想要殺了太後才肯解氣。
“惠妃膽大包天,混淆皇室血統,意圖謀反。把這個女人給哀家抓起來,貶為庶民,讓她自生自滅!”太後大吼道。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我是太後,我才是太後!你算什麼東西?鳳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害的你們朱家斷子絕孫,如今倒好,清靈夫人生不出孩子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外戚要如何掌控朝堂?”惠妃娘娘死死的瞪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