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未動，隻是低頭沉默不語。
“芊芊，你如何能對你妹妹這樣說話？你為了太子爺可以拉下臉來求我，為何初一不能為整個尚書府考慮幾分？”歐陽鋒忍不住訓斥道。
“爹，你從沒有把我當成你的親生女兒，你隻把初一放在第一位。以前傾城活著的時候，事事都是以傾城為先，我是什麼？我到底是什麼？”歐陽芊芊心中不悅，也不顧及身份，大聲哭了起來。
“你是我歐陽鋒的女兒，可是你越來越不懂禮數。你從太子府歸來省親，可曾通知過家裏一句？如今你又搬來這麼多金銀財寶賄賂，可曾把我當成你的親生父親來看待？”歐陽鋒憋在心中的話全部傾倒出來。
“爹，初一從來不是為了尚書府著想，而是為了鳳景瑞。他們兩個暗通款曲，多次在私下見麵。您常常訓斥女兒不守婦道，可是初一又是什麼好人嗎？”歐陽芊芊抓住此事不放，竟然當麵斥責起初一來。
“你……逆子！”歐陽鋒不由分說，給了歐陽芊芊一個耳光。
初一嚇得連連後退，卻緊緊握住父親的手臂，低聲勸阻的：“爹，姐姐隻是心裏不痛快。太子爺在前朝壓力太大，這才……”
“你少在我麵前裝清高，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你幫助清雅郡主脫困，就是為了引起太後娘娘的注意。惠妃娘娘聽信了外麵的傳言，說你有鳳命，隻要娶了你，定會成為帝王。她巴巴的去求太後娘娘，隻想讓你當太子妃呢！現在你願望達成，還來我麵前裝白蓮花，我斷斷不會相信你的鬼話！”歐陽芊芊氣急敗壞，也不顧往日的姐妹之情了。
“姐姐……你說的事情都是謠傳，姐姐怎麼會相信這些……”
“你無需辯解，自從你回來，我們便家宅不寧。傾城死了，多半是因為你，都是你害的，最應該消失的人是你！”歐陽芊芊素手一指，全然不顧身邊還站著些許的奴才。
“逆子！你這個逆子！來人，把大小姐給我拉出去，沒我命令，任何太子府的人都不可以進尚書府的大門。一切違令者，殺無赦。”歐陽鋒氣得直打哆嗦，隻能下了逐客令，才可讓歐陽芊芊知道，她這一鬧並不解決任何問題。
“好，你們是親生的，我不是！我可以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來日我歐陽芊芊成為金鳳國的皇後，你們尚書府所有的人都別想攀我這門親戚。太子爺定不會認你們的！”芊芊撂下一句狠話，轉身便走。
聽罷，歐陽鋒不免心中悲傷起來，他本想和歐陽芊芊坐下，話一話家常，不過問問芊芊在太子府生活的如何，飲食如何，太子爺待她如何。
現在歐陽芊芊負氣而走，恐怕以後這關係是很難修複了。
初一一副怯懦的模樣，卻也無可奈何。
“爹，您就隨姐姐去吧！她在太子身邊謀劃，已然拋棄了我們。今日姐姐不是省親而來，而是為了借兵。前幾日，太子殿下剛剛私會了金陵王一行人。定是要在除夕之夜，弄出點什麼事情來，請父親提早備下，否則我們尚書府一族都會受到牽連。”初一見微知著，在一旁提醒歐陽鋒道。
“你所說有理。芊芊這個孩子不撞南牆不回頭，讓她吃點苦頭也是好的。隻是……她還不至於對我們尚書府下手吧？”歐陽鋒心有餘悸，經初一這樣提醒，方感事情複雜。
“爹，不是女兒挑撥您和姐姐的關係。太子殿下為人心狠手辣，他明明知道西南和北漠是我們金鳳國的宿敵。但凡有些良心，鳳潥陽也不會從西南和北漠搬救兵來對抗金鳳國。若他們動起手來，我們尚書府知道鳳潥陽的真正身份，他定會第一個來殺光我們尚書府的人，以報私仇。”初一大膽猜測，竟也有幾分道理。
“管家。”歐陽鋒低聲喚道。
“老爺，奴才在此。”管家躬身站在一側，隻等歐陽鋒的吩咐。
“你差人把府中的家眷秘密轉移到瑞王爺的別院，今晚，老夫要去會一會瑞王爺。”歐陽鋒下定決心，定要阻止此事的發生。
“是，老爺。”管家不動聲色，轉身退出了書房。
“初一，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了，你定不要參與後宮的爭鬥，成為他們的犧牲品。芊芊一個已經讓我掛心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女兒。”歐陽鋒句句發自肺腑，卻不得歐陽芊芊的理解。
初一雖然久居大漠，卻也了解父母對子女的袒護。歐陽芊芊不是尚書府親生的嫡女，可是好歹也在府中養了這麼多年，歐陽鋒對這個女兒百般體諒，也算是人之已盡。
每每想到此處，初一就不免感傷起來，父愛總是深沉而廣袤的，仿佛是流淌在血液之中，揮之不去。也許在某一天，歐陽芊芊會知道，父親的一番苦心，全都是為了她著想。
“女兒知道了，爹爹千萬不要動氣。至於尚書府所有家眷撤離的事情，您定要和瑞王爺好好商量一番，畢竟這麼大一家子人，若是動一下，恐怕宮中也會有察覺的。到時候打草驚蛇並不是我們的本意了。”初一思慮周詳，垂眸想著如何才能勸一勸歐陽芊芊。
“你今日就要隨母親進宮了嗎？”歐陽鋒轉換話題，不想過多提起瑞王爺。
“是的，父親。你已經問過我一次了。”初一不免擔心，父親本是個木訥忠誠之人，提及此次入宮過除夕，似乎歐陽鋒總有一種抵觸心理。
“宮中的情勢紛繁複雜，絕非是你一個小小官家女子能參悟得透的。若是有什麼危險，你定要護你母親周全。太後娘娘那裏，也是個絕佳的好去處。鳳景瑞派了親兵在慈寧宮把手……”歐陽鋒意思已然明了。
“是，父親，女兒知道了。父親定要保重身體，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初一退了出去，心情卻沉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