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言差矣，我說的人選不是歐陽鋒，而是您的左侍郎……此人恃才侮上，一向是看不起超中眾位大臣的。若是可以讓此人做了我們的替罪羊，也算是鏟除異己，平息禍端。”江大人選出一人，讓劉大人心中不滿。
“這小子平日裏的確是張狂了些，可是還不至於無端被殺。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失了此人，恐怕他會咬出我們，到時候一發而不可收拾，你我如何能全身而退？”劉大人步步為營，隻想確保事情萬無一失。
“畏罪自殺……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劉大人以為如何？”江大人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
“如你所願。”言罷，兩人的茶盞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廂江大人和劉大人暗自對策，那邊鳳景瑞已經動了手。
風月樓。
眾世家弟子仍舊歌舞升平，吃喝享樂，完全不顧及外麵的貢生靜坐示威，反倒覺得這些人是窮折騰。
封瑞環更是如此，懷中抱著幾位美女，甚是開心。
老鴇歡欣鼓舞地瞧著這些世家少爺，嘴裏的好話就沒有停。
“各位少爺真是厲害，如今高中，也可風光回鄉。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我們風月樓，若是沒我們風月樓姑娘悉心伺候，恐怕各位爺心情也不會如此之好。”老鴇一邊說一邊用錦帕擦著嘴角，笑得眼皮向上翻。
“那是自然的，賞錢絕對少不了你的。隻是明月姑娘這是怎麼了？自從本公子高中，她就避而不見，可是覺得本公子配不上她嗎？”封瑞環心中不悅，又往嘴裏灌了杯酒。
“公子說的是哪裏的話？明月姑娘最近身子不適，不適合出來陪客，所以……就怠慢了公子。我這不給了公子些許補償，把我們明月樓的頭牌姑娘都推到公子懷裏了嗎？”老鴇上前一步，親自給封瑞環斟滿美酒。
“你們風月樓雖好，可是這姑娘的小性子也是本公子從未見過的。非要裝出貞潔烈女的樣子來，本公子就是不喜歡。”封瑞環言罷，在身邊美女的嬌俏臉上印上一吻。
眾人如此荒唐，便瞧著官兵一腳踹開了風月樓的大門。
瑞王府的官兵魚貫而入，瞬間便把風月樓包圍了。
老鴇嚇得大驚失色，一屁坐在梨木雕花椅上，瑟瑟發抖。
“官爺，您這是幹什麼？我們風月樓月月給府衙孝敬，怎麼今兒個又帶這麼多人來呢？若是嚇跑了我們的客人，這該如何是好？”老鴇強打精神，站在陳勇麵前道。
陳勇微微一笑，似乎並未把老鴇的話放在心上。
“你可認得我是誰？”陳勇瞪大眼睛，老鴇仔細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此人正是明月姑娘的熟客陳大人，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總是會留下一大筆銀子給明月。如今想起來，果真是他們串通一氣，想要明月樓關門大吉呢！
“明月，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媽媽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居然和外人沆瀣一氣，你倒是賺得金滿箱，銀滿箱的，卻來害我！”老鴇聲音陡然提高，大聲的咒罵道。
此時隻見明月帶著貼身侍婢巧希出門，身上少了平日裏的風塵味，卻多了一分颯爽。
這兩個丫頭身上的衣服也不盡相同，仔細瞧了，似乎有官家女子的儒雅風範。
如此變身，讓眾人大驚失色。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何要害我？”老鴇單手一指，隻覺多年的努力，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我乃瑞王府暗衛，風塵女子明月不過是我掩蓋真實身份的一個假象而已。日日在你麵前偽裝，著實太累了。這些年，你沒少強搶民女，許多良家婦女都被拐子與你串通一氣，逼上了絕路。你壞事幹盡，該有你受罪的一天了。”明月言罷，從樓梯上走下來。
陳勇見狀，笑著道：“大廳之中的男人都站好了，乖乖隨我們走，若是想反抗，不但你們頭頂的烏紗帽沒了，恐怕連這條賤命也要搭上了。”
如此驚嚇，那日日歌舞升平的世家子弟怎會見過？他們一個抖如篩糠，竟然站不起來了。
封瑞環大吼一聲：“本公子是秋試的探花，我看你們誰敢動？”
陳勇正愁沒有找到此人，沒想到這狂徒日日流落在煙花巷，還敢大聲吼，對抗官兵。
陳勇聞得此言，笑得更甚：“本官抓的就是你，來人，把這小子給我捆起來。風月樓所有人悉數帶走，查封風月樓，交給瑞王爺定奪。”
封瑞環此時才知，他交給江大人的那些銀子，真真是要打水漂了。瑞王爺介入此事，一定會雷厲風行，不留餘患。
每每想到此處，封瑞環驚覺自己被騙了。
當日種種巧遇，不過是明月為了破案故意吸引。這女人的城府，實在太深了。封瑞環隻盼著江大人可以給他說上幾句好話，哪怕奪了他的烏紗帽，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鳳景瑞在王府寫字，卻見門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眾人嗬斥著，便三三兩兩進來許多的官兵和犯人。
“王爺，他們把人給抓回來了。您要不要親自審一審？”管家呈上一杯參茶，笑著問道。
“不急，鳳羽還未知曉此事，現在怎麼鬧，都是無濟於事的。禮部尚書府必須要抄了，否則對不起這些貢生。”鳳景瑞語氣不疾不徐。
眾人皆是鬼哭狼嚎，封瑞環卻被單獨看管，不許外人來探視。
“如此陋室空堂，這些世家弟子是沒見過的吧？”陳勇笑著道。
“他們是被金錢所累，才會至此。如今鋃鐺入獄，估計再也不敢胡來了。”鳳景瑞放下了茶杯，眼神放在了遠方。
“如今貢生都聚集在貢院，京兆府尹不肯出麵解決，此時越鬧越大，要不要小人找些人來保護這些貢生？”陳勇道。
“去辦吧！這會兒貢生們的事兒估計就要到鳳羽那裏了。”
外麵起風了，城中的寒冷又增加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