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您是否醉酒，您心中清楚的很。我這個做弟弟的，已經很給你留了些許麵子了。若是當日傷了初一小姐，我定會與你以命相搏。到時候在父皇麵前，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若是太子再糾纏此事，本皇子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鬧起來，本皇子倒瞧瞧，禁足在宮中的惠妃娘娘如何能救你？”鳳如恒義正言辭，也讓太子懼怕了些許。
“我懶得和你叨叨，你給我小心點，本太子雖治不了你這個小蹄子，還動不了歐陽鋒那老匹夫嗎？”太子爺恨恨地甩下一句話，消失在風雪之中。
“次次見你，都是讓你給我瞧病，從未美酒佳肴讓你心裏舒坦過，我真是無言以對。”鳳如恒瞧著初一一張平靜的臉，心中抱歉不已。
初一輕輕笑道：“小女子蒙四皇子厚愛，才得以施展醫術。於小女子來講，已經心滿意足。隻是四皇子膝蓋上有傷，卻不肯與我言明，可是對我那日的潑辣氣惱了幾分？”
鳳如恒心中一緊，卻連連擺手：“怎麼會？本皇子對太子爺的所作所為一向不屑，初一小姐仗義執言，已然說出了眾人的心裏話，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那四皇子，可是因為鳳景瑞才生氣？”初一陡然低下頭來，目光灼灼的望著鳳如恒。
鳳如恒本來興致正濃，卻被初一猜中了心事，不免心中感傷：“皇叔是金鳳國的戰神，我一個小小皇子，斷斷是沒辦法與皇叔相較的。隻是……初一姑娘在父皇麵前提起太子爺監理帝都秋闈一事，可是因為皇叔的拜托？”
後宮之中，權力的角鬥瞬息萬變，沒人知道身邊一個不起眼的人會做出什麼大事來。況且，初一身份特殊，得眾人喜歡。就連太後娘娘都對初一另眼相看，若是初一和鳳景瑞強強聯手，恐怕這金鳳國再也沒有兩人的對手了。
每每想到此處，鳳如恒都覺得一陣心慌。
鳳羽的天下風雨飄搖，如今太子也並不得寵，受盡了朝臣的數落。太子能否繼位，還是個未知數。長此以往，心懷天下的鳳景瑞一定會取而代之。到時候徒增殺戮，是鳳如恒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哦？四皇子怎麼會如此猜測？瑞王爺為人坦蕩，從不參與朝中黨羽之爭。若不是鳳羽懷疑他傭兵自重，瑞王爺也不可能班師回朝。況且小女子人微言輕，誰會在乎我的想法？剛剛太子爺不是斥責了小女子，讓我不要對朝中大事兒妄加論斷嗎？”初一十分聰明的回避了與鳳景瑞之間的關係。
“既然初一小姐言明此事，想必是本皇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就讓本皇子送初一小姐回府吧！”鳳如恒低下頭來，不再言辭。
“不勞煩四皇子了，尚書府的馬車一直在宮外候著，小女子這就告辭了。”初一輕輕一欠身，也消失在風雪之中。
“主子，您不該懷疑初一小姐的，她性子單純柔和。那日在醉仙樓，若不是初一小姐出手相救，恐怕我們主仆二人沒辦法全身而退。”小城子緊了緊鳳如恒肩頭上的鬥篷，笑著道。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們回去。”鳳如恒隻覺得心裏堵了什麼東西一般，並不好受。
回到府中，已經是後半夜了，鳳如恒卻沒有絲絲睡意。
“去把父皇送的兩壇子好酒拿出來，本皇子想要喝。”鳳如恒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小城子眸中一緊。
“主子，您身子不好，剛剛敷了中藥，若是再沾酒水，恐怕不利於傷口愈合。初一小姐，讓您在府中靜養，最好不要……”
“初一是本王的什麼人？本王為何要聽她的建議？讓你拿酒來，就不要囉嗦。”鳳如恒很少用這種口氣與奴才講話，若不是心中不爽，斷斷也不會如此。
眾人你瞧我，我瞧你，也不敢駁斥主子，隻好三三兩兩的去了地窖，把陛下賞賜的陳年好酒搬了出來。
鳳如行望著一輪殘月，獨自一人道：“今夜大雪，月亮的光華幾乎被烏雲所遮蓋，如此黑暗的朝堂，何時能有清亮之時？”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小城子柔聲勸阻。
“你懂什麼？我自小受父皇厚愛，不敢推卻朝臣的盛情。奈何我有一雙殘腿，根本無法站起來，做個正常男人，更別提做一個傾世君王。這無端端的壓力放在我肩頭，我如何是好？”鳳如恒獨自訴說苦悶，卻把美酒一飲而盡，
“我的祖宗，您再這樣喝下去的話，定會把身子喝壞的。主子還應承了陛下，明日定會去看望陛下的。您如何……”
“如何應承？我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讓女子來保護我！我算什麼男人？秋闈作弊，已經露出先兆，可是我卻不敢向父皇稟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本皇子生性懦弱，對這個國家來講，我不過是一個廢物，沒有什麼用處。世人給我安的那些仁德，不過是為了寬我心罷了。”鳳如恒越說越傷心，竟然嚶嚶地哭泣起來。
奴才們瞧著也跟著傷心，卻也幫不上四皇子任何忙。
四皇子喝得酩酊大醉，在床榻之上還喊著初一的名字，下人們瞧了，都認為四皇子情深款款，若不是初一小姐在太後麵前回了這門親事，恐怕四皇子不會如此自殘。
一個皇家的王爺混到如此地步，真真是讓人唏噓感歎。
小城子一直黑著臉，此時他才真正了解主子的心情。無論是家國重任，還是兒女情長，四皇子都不善言辭罷了，在他心中，一切事情皆有定奪。
若是皇上知道四皇子鍾情於初一小姐，會不會成全兩人呢？
“明日，我去說。”小城子轉身對身邊的一個丫鬟道。
“初一小姐會聽你一個下人的話嗎？”彩鳳拍了拍小城子的手，心中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