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木堇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麵露疲倦。
楚西末扭頭看了她一眼:“很累?”
一邊說話,一邊將自己的西裝外套取下來蓋在她身上,又摸了摸她的頭:“很累?先休息一下,到家我叫你。”
雖然他沒有多問,但木堇心裏想的什麼,他都明白。
他記得以前在鮮城的時候,有一次他去看西山墓園看父親,正好遇到她也去看她母親。
隻是沒想到,到頭來,母親假死,多年來都不回來找她,還在關鍵的時候幫了回別人。
她心裏對親情的渴望,一直都很強烈。
木堇深深的吸了一口衣服上獨屬楚西末的氣息,笑眯眯的朝他點頭:“嗯。”
大概是楚西末的話起了安心的作用,木堇真的就睡了過去,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家裏的床上。
她其實還有點認生,昨天剛搬過來,現在還有點不習慣。
床頭亮著一盞燈,房間裏沒有楚西末的氣息,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裏,時間已經不早了。
心裏惦記著兩個孩子,起身就去了他們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男子低沉溫和的聲音。
“冬日的一天,農夫發現了一條凍僵的蛇,很可憐他,就把它放在懷中,當他身上的熱氣把蛇溫暖了,蛇很快就醒了,他一清醒過來,就咬了農夫一口,給了他致命的傷害。農夫臨死之前說:‘我竟然去可憐蛇,就應受到這種報應。’”
他講的故事是《農夫和蛇》的故事,幾乎所有人都聽過的。
聲音低沉而正統,在朦朧的夜裏聽起來有越顯柔和。
楚西末的聲線本是發清冽的,這次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嗓音就變了,變得低沉了許多,有時候仔細分辨,還能聽出沙啞。
木堇突然很想知道,他是怎麼被莫鬱救的,又是怎麼活過來的。
她很能想象,他的身體遭受了怎樣的折磨,才會讓一個人的眼神,聲音,氣質,由內到外全部花生了變化。
楚念西糯糯的聲音疑惑的響起:“蛇是餓了嗎?它為什麼要咬農夫?”
“因為蛇的本性就是陰毒的。”說話的是楚念末。
“什麼是本性?”
“就像你老是要吃很多東西。”
“……”
木堇站在門口,不忍進去打擾難得的親子互動的時間,想悄然離開,但為時已晚。
楚西末已經發現了她。
“怎麼醒了?”楚西末起身朝她走了過來,幽深的眸子溢滿柔和。
這讓木堇詫異無比,她沒有見到過他在孩子麵前這麼溫和過,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咬了咬唇,沒說話。
目光落在她身上單薄睡衣上,眉峰輕蹙:“我讓他們睡了就回來,你先回去。”
“你哄他們?”木堇眨了眨眼睛,楚西末哄小孩睡覺?好想看怎麼破?
楚西末挑眉,眼裏的柔光不見,似乎還有些尷尬的成分在裏麵,但卻故作冷靜:“怎麼?你也想讓我哄?”
“……”她還是回房睡覺吧。
雖說是回房睡覺,但是木堇還是忍不住偷看了一會兒,才回到房間,心裏還是有些不平靜,等著楚西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