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蘇墨晚也沒有把票投給任何人，包括顧歡。
她問皇後能不能讓她去和八公主聊一聊，皇後說可以。
於是蘇墨晚就去了八公主所在的宮殿，八公主有母親，她母親位分不高，並沒有自己單獨的宮殿，附屬於別的位分高的嬪妃之下。
蘇墨晚過去的時候，震驚地發現一宮之主竟然是碧青。
她孿生妹妹碧蓮在江南凰城別莊裏當差，是別莊的女管事。
聽碧蓮說，碧青來京城的目的就是進宮，進宮，就是想走捷徑搭上貴人，好早日為冤死的家人翻案。
進宮能搭上的貴人，要麼是皇帝，要麼就是皇子。
蘇墨晚認為，慕容景肯定是碧青名單裏的貴人之一，且還是首選，畢竟慕容景有權有勢，主要是，他年輕，墨堯帝可是碧青父輩的年紀了。
她也不是瞎揣測，有證據的——她曾在宮中晚宴歌舞環節的時候，看見過碧青偷看慕容景，還不止一眼。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隔很久再見到碧青，是在宮裏，碧青一身主子的打扮，不再像個舞姬。
那時候蘇墨晚就猜測，應該是做了宮妃。但慕容景拒絕談論，過後她也就沒再想起。
今天乍然再見麵，蘇墨晚心裏小小地吃驚，碧青進宮才多久，居然就到了一宮之主的位分？
八公主叫她貴嬪。
看這樣子是得寵，但怎麼沒從別人嘴裏聽說過，之前去皇家別莊避暑也沒見她同行。
對方給她見禮。
雖然按著輩分來，碧青屬於長輩，但按著身份來，還是蘇墨晚尊貴，所以碧青得先給她行禮。
蘇墨晚和她不熟，且感覺不到對方對她懷有善意，對方冷淡，她也客套兩句就算完。
八公主見到她有點驚喜，拉了她往屬於自己的住處偏殿去，邊走還邊說：“三皇嫂，你再晚來兩天，在這兒就找不到我了！”
蘇墨晚一下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你要出宮跑路離家出走？”
“……我哪兒敢啊。”
八公主覺得蘇墨晚太抬舉她了，她可不敢跑，如果是七姐跑了，被逮回來也就一頓罵，了不起一頓打，要是她膽敢跑了，被抓回來那絕對不是一樣的待遇。
說不定一生氣就把她指到哪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去。
“是父皇的旨意，讓我搬去新住處。”八公主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大概是真要把我嫁出去了。”
隻有待嫁的成年公主才需要另賜寢宮，這是體麵。
當年七公主就住在皇後宮裏，夠體麵了，所以沒有給她另賜住處。
八公主輕輕歎了口氣。
坐下之後，八公主要宮女去沏茶，蘇墨晚朝宮女道：“不用麻煩了，去外麵守著，我有話要和八公主說。”
八公主立時緊張。
蘇墨晚和她直說：“確實是要給你指婚了，母後叫我進宮來就是來做參詳的，聽她意思比較中意和虞家有親戚關係的某位侯府公子。在名冊上排第三，寫在第一位的是顧歡，我覺得你可能更中意顧歡，但沒有在皇後麵前直說，隻說先來探探你的意思。”
八公主聽得一驚一愣的。
和虞家是親戚，那不就是皇後的親戚嗎？
皇後想要她嫁過去，說實話，這算得上恩賜了。日後有了這層關係，皇後應該會格外照拂她母親一些些吧？
可是，嫁給顧歡，關係豈不是更近……
皇後為什麼想要她嫁去南方，舍近求遠呢？
八公主弄不懂皇後的心思，也不敢直接去問。
“你說說你的心思，雖然不一定能幫到你，不過我盡力。”蘇墨晚道。
“我……”
八公主內心糾結得很。
名冊上的名字蘇墨晚給她簡要說了一遍，包括家世背景。她聽過那些家世，但對於婚姻人選都不認識。
顧歡確實是最佳選擇，起碼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可是，蘇墨晚剛說了，皇後的中意的另有其人。
八公主左右為難。
蘇墨晚瞧她一時半會兒拿不了主意，就說她母親在何處，要不問問她母親的意思。
八公主就跟受驚了一樣，“不、不用！我自己做主就好！不用讓母親操煩了！”
蘇墨晚沒勉強，八公主的母親她見過一兩次，是個不怎麼起眼的人物，聽說不得寵，也沒有得力的外家，就算生了八公主，位分也隻升到了嬪。
後來溝通過後的結果是，蘇墨晚把八公主帶到了皇後宮裏去，讓她和皇後單獨說了會兒話。
等她說完出來，把結果告訴了蘇墨晚，婚事讓皇後拿主意就好。
蘇墨晚問她這是她的意思嗎，八公主點頭，又問她想清楚了沒有，八公主再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沒她的事了。
蘇墨晚出宮回府。
眼看著四月份過了一半，禮物還沒有個眉目，她這兩天也發愁著。
去年給慕容景縫了套情侶衫，幾年不能再送一樣的了。
慕容景也發現她這兩天不對勁了，愁字就在她眉頭飄蕩。
而且他知道她在愁什麼。
其實生辰賀禮這東西，想要送得驚喜，並不容易，就像他去年給她的生辰賀禮隻不過是幾盒上等胭脂。
當然，她送什麼他都喜歡，並不用費力千思萬想地給他驚喜，一般的歡喜就夠了。
他把想法告訴了她。
蘇墨晚翻白眼，“要有點情趣！你先前不是很會浪漫的嗎？怎麼成親不到兩年就這麼直男了？”
慕容景問直男是什麼意思。
蘇墨晚解釋完，他道：“本王前年送你胭脂和簪子，你不也挺喜歡，覺得浪漫。”
“……此一時彼一時，這能一樣麼！”
蘇墨晚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浪漫不是原地踏步，要跟著需求和形勢與時俱進啊，當初那算是談戀愛階段，和現在老夫老妻模式能一樣麼。
可是她確實又想不出驚喜。
唉，真苦惱。
這苦惱延續到了睡覺的時候，慕容景從背後抱著她，見她跟魔怔了一樣，出聲道：“不如，本王和你說想要什麼，你來準備，如何？”
蘇墨晚往後扭了扭脖子，他眼神認真。
眨了下眼，蘇墨晚覺得這樣也不錯。
“行啊，你說想要什麼，我好現在就開始準備。”
慕容景看著她。
“給你個提示，上官清其。”
？？？
蘇墨晚愣了愣。
“我的腦子可能不會轉了……你想要上官清其做生辰賀禮，我也沒本事把他弄來啊。”
慕容景的表情是不想搭理她了，“提示給你了，你自己再想，還有半個月，慢慢琢磨。”
蘇墨晚反手就揪了他前襟，磨牙。
“琢磨什麼啊琢磨，我琢磨不出來，你這個磨人精！痛痛快快說了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