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急的，沒見過這麼急的。
大公主哭笑不得，真是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就算快一些的，也得三四個月才顯懷，你是不是又不知道？”
宋初文隻知道，自己這是又被鄙視了。
看來，他以後得多了解了解這方麵，省得幾次三番被慕容萱嘲笑。
說是去逛街，其實也沒怎麼逛，路過胭脂樓的時候，宋初文就想起來，慕容萱之前說要他再買兩盒給她。
他有這個心，大公主就已經很滿意了，她搖頭說不買了，反正懷了身孕也不能常出門，用不著經常打扮。
宋初文覺得自己能給她花銀子的地方不多，堅持要買。
“你在車上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就要下車。
大公主知道他脾性，沒有繼續再攔。誰知，宋初文剛下去，前麵的幾輛馬車也紛紛停住了。
見前麵的人紛紛下車，宋初文轉身，朝車裏道：“她們也要去逛，你也下來吧。”
大公主伸手給他，被他扶著下了車。
前麵，秦王夫婦最紮眼，夫妻倆一人抱了一個娃，兩個奶娃娃伸手，互相拉了對方，嘴裏咿咿呀呀不停，不知道在說什麼。
晉王和八公主也圍著湊熱鬧。
總之，一派歡樂。
大公主偏頭，就發現宋初文看得有點呆了。
她無聲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他：“是不是挺羨慕人家的？”
宋初文的確是羨慕。
先前，他覺得帶孩子就是個任務，現在，他有了不同的感受：這不是任務，而是樂趣。
秦王家有兩個兒子可以帶，平日裏肯定過得很有意思……
宋初文有點後悔了。
他不該浪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和慕容萱別扭，如果一成親就好好的，這會兒，孩子起碼出世了。
可惜，沒有後悔藥。
宋初文看向前頭，隻見蘇墨白抱著兒子，走路的時候緊緊挨著嘉元公主，生怕跟丟了似的。
受此啟發，他伸手，隔著衣袖拉了慕容萱的手腕。
雲墨雖民風開放，卻也沒有在大街上就拉手的，大公主輕輕掙了掙，“大街上，讓人看了不好。”
宋初文麵色不改道：“你如今懷了身孕，這樣穩當些。”
大公主再次哭笑不得。
這是怕她走路還能摔了不成？
一行人進了胭脂樓去，樓裏客人不少，全是女客。
有人先是認出了晉王，後又認出了秦王夫婦，還不等掌櫃的攆人，就紛紛縮到了一旁。
晉王一上去，就說要樓裏最好的胭脂，掌櫃的自然知道這都是些什麼人，趕緊就把招牌貨都拿了出來。
“這個不錯！”
晉王像是選胭脂的行家，拿著打開的胭脂盒就朝晉王妃臉上比劃，弄得晉王妃很不好意思。
晉王是個花場老手，慣會哄女人。
宋初文知道自己和他是比不了了。
弄到最後，蘇墨白讓掌櫃的包了五份一模一樣的禮盒，禮盒裏除了胭脂水粉，還有青黛口脂，因顏色有不同，一份禮盒裏放有兩套，都是最好的貨色搭配。
這可是多少年都沒遇到過一回的豪客！
掌櫃的高興壞了，趕緊召集了樓裏的人手，以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
宋初文還沒說話，就被晉王搶了先：“我們都還沒說要哪種呢，你就一口定下了！怎麼，你來買單？”
蘇墨白淡淡一笑，朝掌櫃的遞了塊玉牌，然後報了唐敬之的名字。
掌櫃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敢情不是大生意，而是虧本生意啊！不過，人家是東家的朋友，手裏還有東家的玉牌，這本不願意虧也得虧！
東西包好之後，蘇墨白讓掌櫃的派人直接送到外麵馬車，掌櫃的點頭哈腰，殷勤照辦。
宋初文忽然想起來，他曾聽慕容萱說過，她和唐敬之，都是替蘇墨白做事的。剛剛蘇墨白給掌櫃的扔了信物，又報了唐敬之的名字，難不成，這胭脂樓，是唐敬之替他開的？
上了馬車之後，他才把心中疑惑說出來。
大公主道：“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宋初文追問：“你之前不知道？”
大公主搖頭，她也意外，“生意上的事，一直有人替他管，我沒接觸過。”
宋初文終於對蘇墨白的生意有了個初步的認識，胭脂樓的客人非富即貴，一年下來，十萬兩是有的。
而且，這應該隻是蘇墨白的生意之一，可以想象蘇墨白多有錢。
宋初文看向邊上的慕容萱。
“怎麼，你不信？”大公主以為，他忽然看她，是質疑的意思。
宋初文搖頭。
他此刻的想法，是不能說出來叫慕容萱知道的。
蘇墨白有權有勢，有才有貌，且她也早就知道蘇墨白的真正身份，難道她對蘇墨白，真的不曾有一絲半點的心動？
不是宋初文疑神疑鬼，一個男人能擁有蘇墨白那樣的條件，足夠讓女人傾心了。
“怎麼不說話？”大公主見他又呆，輕輕往他肩臂靠，溫柔笑道：“你得努力升官了，不然以你現在的俸祿，我都不舍得買好胭脂了。”
“……”
他爹還擋在前頭呢，他能往哪兒升……
宋初文知道她隻是說說而已，心裏莫名地起了感動：和蘇墨白一比，他算是個窮人了，可她沒看上蘇墨白，而是看上了他，眼光如此獨到……
宋初文將她攬靠在了懷裏，生出無限親昵，“府裏的開支有你撐著，我的俸祿，夠給你買了。”
他這兩天轉變太大，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大公主其實有點不習慣。
她笑彎了眉眼，抬眸逗他。
“你每日早出晚歸，就為了給我掙胭脂水粉錢？這麼想的話，你在衙門裏審案還有勁兒嗎？”
“也不全是為了你。”宋初文道，“還有咱們的女兒。”
對於他的執著，大公主也是沒辦法，無奈道：“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兒？”
“一定是女兒。”
宋初文很篤定，又解釋道：“我聽見秦王妃和嘉元公主說，懷了女兒會變得比之前好看。”
大公主眨了眨眼，且不說這話可信不可信，她關注的是：“你這是拐著彎兒地說，我現在比以前好看了？”
宋初文以前是決計不會說肉麻話的，但現在不同了，他很肯定地道：“嗯，比秦王妃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