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家的奶娃娃底下長了乳牙，上麵卻是光禿禿的，所以啃了大半天，也沒啃下丁點肉來。
蘇墨白的兒子看了一會兒之後，，細聲細氣地和蘇墨白說要下地。
晉王早就等在邊上了，小家夥一下地，他就想去抱。
可惜他低估了小家夥的腿腳，還沒逮住，就已經溜到了秦王邊上去。
晉王沒敢強抱。
小家夥拉了秦王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抬，看向秦王家的奶娃娃。
奶娃娃眨了眨眼，舔了舔手裏的雞腿，然後朝小家夥一遞。
這遭遇和晉王一模一樣，於是晉王在邊上看熱鬧道：“哎呀，本王的小侄兒好生大方！”
誰料，小家夥還真把沾滿口水的雞腿接過去了，一口咬了上去。
可能是蘇墨白的兒子還小，不知道嫌棄，宋初文心想。
晉王的表情別提多玄幻了，他挪了挪椅子，離著小家夥近了些，笑著問人家：“羽兒，好吃嗎？”
小家夥不理他。
讓眾人始料不及的是，羽兒咬下一小口，又把肉絲從嘴裏拽出來，遞給了還流著口水的奶娃娃。
秦王好像是想說點什麼，最後沒出聲。
晉王樂壞了。
“哎呀，哎呀呀！蘇墨白你這兒子教得好啊！得了你的真傳啊！這是叫以牙還牙嗎？哈哈哈哈……”
蘇墨白一臉驕傲，“你懂什麼，羽兒這是會照顧弟弟。”
晉王的笑聲響徹半個酒樓，“唉，可惜是個弟弟啊，要是個妹妹就好了！那樣的話，羽兒就可以和小表妹定個娃娃親了，美哉！”
蘇墨白嗤他：“齷齪心思，我家羽兒還不懂事，不要胡言亂語。”
大人在這裏打口水戰，兩個娃娃那裏，哥哥撕，弟弟吃，友愛得很。
秦王家的奶娃娃就兩顆小牙，嚼不了肉絲，嘴裏塞了很多，咽不下去，就是牙癢，過過嘴癮而已。
蘇墨白在這邊喊：“羽兒，好了，弟弟吃不下了，不用給他撕了。”
羽兒聽懂了，沒有應聲，直接把雞腿放回了桌麵上最近的一個空盤子裏，然後，小家夥舔了舔自己的手，看了小弟弟一眼，才跑回了蘇墨白身邊。
蘇墨白一把將兒子抱起來，在兒子臉上狠狠親了兩口，滿眼自豪，“羽兒真懂事，等回去，爹帶你去和姑姑要賞銀！”
小家夥臉紅了。
晉王又開始新一輪的乞求，“給我抱一下嘛，又不能把你兒子賣了！”
蘇墨白將兒子護在懷裏，笑道：“可以抱，一刻鍾一萬兩白銀，還要嗎？”
晉王咋舌，“你這是賣兒子呢？還帶喊價的！”
蘇墨白笑得很不厚道：“誰讓你沒有兒子呢。”
“喂喂喂！”
晉王被挑釁了，直接起身搶娃。
蘇墨白可憐他，就鬆了手，羽兒到了晉王懷裏，晉王高興壞了，簡直愛不釋手。
“羽兒啊，想不想要小妹妹？叔叔家裏很快就有一個了，你就住到叔叔家裏去和小妹妹玩兒，怎麼樣？”
羽兒睜著無辜的大眼，搖頭。
“不喜歡小妹妹，難道喜歡小弟弟不成？”晉王說著，看向蘇墨白，懷疑道：“你兒子該不會，咳……”
蘇墨白勾唇一笑，“羽兒馬上就有親妹妹了，哪裏還稀罕外麵的野妹妹。”
“……”
兩個孩子，成了雅間裏的焦點，宴席從開始到結束，都離不開談論娃娃。
宋初文幾乎插不上嘴，他不是蘇墨白那種八麵玲瓏的性格，從頭到尾，都隻能禮貌性地跟著笑，然後看著晉王兩邊逗娃。
秦王家那個還小，會時不時地抓點東西往秦王嘴裏塞，小手上又是口水又是湯油，秦王竟然也不嫌棄。
蘇墨白更是把兒子捧在了手心，一個菜一個菜地試兒子的口味，試到小家夥喜歡吃的，便把整盤菜都留給他兒子，晉王在旁抗議也沒用。
宋初文忽然就覺得，自己手裏沒娃，差了點什麼似的，空落落的。
一直到宴席結束，蘇墨白才把兒子給他抱了一下。
小家夥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看得出來有點不喜歡生人，但也沒有掙紮，乖乖讓他抱了好一會兒。
懷裏抱了個軟軟嫩嫩的漂亮娃娃，宋初文心頭有點不一樣的感覺，漸漸發軟，最後軟得一塌糊塗。
他抱著小家夥，與蘇墨白走在一起，一行人開始下樓。
路過隔壁雅間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裏麵已經沒人了，應該是先去了樓下。
走在樓梯上的時候，蘇墨白忽然小聲問他：“你和慕容萱怎麼還沒動靜？”
猝不及防，宋初文裝傻道：“什麼動靜？”
“還能是什麼，快生個女兒，咱們好定娃娃親。”
“……”
酒樓外停了好幾輛馬車，女人都已經上了車去，宋初文知道她們的安排接下來是要去逛街。
男人好像也要陪著。
宋初文內心躑躅。
突然，他的馬車簾子被掀開，露出慕容萱的臉來，她朝他溫柔一笑。
她是有自己的馬車的，怎麼上了他的車？難道她不準備和秦王妃她們去逛了？
剛剛在席間，宋初文就因為沒孩子跟不上趟了，現在，他不希望慕容萱連飯後消遣也少了人家。
反正方允禮也回衙門來了，他曠下午的差，應該不是太要緊……
宋初文做了決定，就朝著馬車走去。
上去之後，慕容萱第一句便是問他：“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吧？”
宋初文對於她的溫柔體貼，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你要送我去衙門？”
“先送你過去，遲了也好有個借口，免得你被尚書大人——”
“不去衙門了，陪你。”
宋初文抬手，明明她唇角沒東西，裝模作樣給她擦了擦。
大公主笑了，“又告假？”
宋初文道：“不用那麼麻煩，今日的公事，我早上就做完了。”
大公主看他不像說假話，同意了：“那好，萬一到時候出了問題，尚書大人問起責來，往我身上推便是。”
宋初文發現自己變了，以前是剛正不阿的，現如今，已經學會倚仗權勢了……
他忽然伸手，探向慕容萱的小腹。
依舊平坦。
心底莫名有點著急，脫口就問慕容萱：“孩子怎麼不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