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雪不糊塗，且她一向就是個有主意的人，並不會由著蘇墨白亂來。
是以，她懵了一下之後，便已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將他狠狠推開了。
由於她一開始沒反應，蘇墨白還以為要漸入佳境，誰知，峰回路轉，陡然生變。
他被推開，臉上的確是有點燒。
樓千雪次次都這麼清醒，搞得他有些狼狽。
蘇墨白忍不住想，到底是她長進了，還是他魅力不夠了？
樓千雪將他推開之後，也沒有立即說話，隻微微輕喘著，估計多多少少有點不自在，好歹是個女人。
蘇墨白也沒臉先說話，隻得將頭順勢埋在了她頸間。
藥香更添了幾分馨香。
淡淡的，若有若無。
蘇墨白極緩地嗅了一下，然後輕笑起來。雖說又是未能如願，但到底是更親近了，也不是沒收獲。
他的笑聲聽在樓千雪耳朵裏，卻是理解岔了。
她以為蘇墨白笑她沒出息。
頓時就有點惱了，“你……你以為親了就是喜歡麼……”
她分明是惱的，可是出口的調調，聽起來卻更像是羞。
蘇墨白更得意了。
他微微動了動，半真半假道：“我隻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話裏的‘這’，自然指的就是親她，樓千雪聽得懂。
就是因為聽得懂，所以才被堵得無話可說。
她不可能和蘇墨白討論這種事的。
沉默間，隻聽蘇墨白又道：“我沒親過女人，所以好奇。”
蘇墨白本是覺得，她這麼害羞，他得多說兩句活躍氣氛。
豈料，是畫蛇添了足。
惹得樓千雪更惱了：“這麼說來，你要是沒睡過女人，也會因為好奇去隨意睡一個？”
平日，她是斷然說不出這種話的，當下是被蘇墨白氣得狠了。
蘇墨白當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補救道：“這不一樣，換了別人我便不好奇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隻對她好奇。
也隻想對她做這種事。
不得不說，甜言蜜語大部分時候挺管用的。
樓千雪也不能免俗。
她對蘇墨白來說，如此特別，自然是令她高興的，雖然蘇墨白有點用力過猛了，但不妨礙她看清這一事實。
蘇墨白對她的回應並不是十足的真心，但起碼他‘有心’回應。
樓千雪也顧不上去計較到底是不是因為兒子了，她吸了吸鼻子，小聲又不滿地道：“沒見過你這麼哄人的。”
蘇墨白聽這語氣，就知道哄回來了，頓時不敢再胡亂說話，隻擁著她，輕聲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他動作溫柔，隻抱著她，沒有別的不規矩，比起又親又摸來，容易接受多了。
所以，樓千雪就沒有動彈，任他去。
鬧了這麼一場，她是困了，且有他在身邊，她覺得格外安心，沒一會兒，便真的睡了過去。
輕淺的呼吸聲傳來，蘇墨白渾身一鬆。
樓千雪能讓他抱著睡，實在是不容易。
想起明日還有事要做，他便也閉了眸子，緩緩睡去。
翌日一早。
樓千雪先醒的。
剛剛醒過來那一刻，她沒反應過來，感覺到腰腹上有東西壓著，便心頭一驚。
待睜眼一看，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漂亮眉眼。
那點驚慌，這才消散了。
蘇墨白一手環著她腰，臉挨得極近，溫熱的呼吸就吹在她耳根處，微癢。
他還沒醒。
樓千雪將腦袋挪開了些，就開始盤算去北界天山的事。
正想著，纏在她腰間的手便緊了緊。
“醒了？”她偏頭問。
蘇墨白緩緩睜眼，眉心微微蹙著，待眼底清明，他嗯了一聲。
因是剛剛醒來，又是大冬日，便顯得被窩裏極其暖和，都不願意動彈。
且看他那淡定模樣，就給樓千雪一種兩人已是老夫老妻的錯覺。
那手還擱在她腰上，一點也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樓千雪終究麵皮較薄，先坐起身，又鑽出了被窩。
她穿衣的時候，門外頭的沁柔估計是聽見了響動，立即就喊了聲樓姑娘。
樓千雪應了，沁柔又問是否要洗漱。
她聽見蘇墨白也爬起來了，就讓沁柔去端熱水。
沒一會兒，沁柔就端了熱水進來，還帶了一身寒氣。
估計是在外麵等了許久，她麵頰凍得通紅，襯著桃紅色的夾襖，倒是格外清麗。
樓千雪暗暗打量，心裏想著，以蘇墨晚的性子，怎麼會願意讓慕容景放四個這麼漂亮的丫鬟在殿裏。
她不吃醋？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抬眸，卻遇上了沁柔打量的目光，頓時臉上一燒。
沁柔那目光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所以就先避開了，留蘇墨白一人先洗漱。
門外挺冷，老樹下有未化的殘雪，更添幾分寒涼。
沁柔居然也跟著出來了。
很快，蘇墨白就洗漱好了，沁柔去換了一盆水來。
等樓千雪也收拾妥當，蘇墨白從門外進來道：“咱們過去瞧瞧上官清其。”
以樓千雪的聰穎，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了。
先前，蘇墨白是計劃著親自除掉蘇瑾熠的，那日賞花節之後，他卻說有了合適的人選。
賞花節那日，發生的無非就是那一樁事。
蘇墨白所謂的合適的人選，定然就是上官清其。
蘇瑾熠差點就奪了七公主的貞潔，上官清其作為一個男人，定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蘇墨白倒是尋了一把好刀。
也不知道上官清其成功沒有。
兩人並肩而走，蘇墨白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壓低聲音道：“上官清其得手了。”
樓千雪猛然抬眸看向他。
他眼裏，卻是異常平靜，看不見半分欣喜。
太子遇害對於琉夏來說，乃是一樁大事。
可在蘇墨白眼裏，不過輕飄飄一條人命。
這對於他母親，以及姬家所承受的來說，遠遠不夠償還。
看著他平靜無波的雙眸，樓千雪說不出話來。
說恭喜？蘇墨白看起來也不喜。
想了想，她微微揚眸問：“蘇瑾熠沒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回去了？”
蘇墨白這回倒是笑了。
“不管有沒有他，我都是名正言順的，隻不過，現下他沒了，蘇明棠定然焦急，我等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