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右相府,陳叔已經等在門口。
上官清其等人下了馬車,陳叔便迎上來道:“少爺,相爺在書房等您!”
上官清其嗯了一聲,又吩咐陳叔道:“我帶麟兒過去就行,麻煩陳叔帶她們兩人去茶廳。”
陳叔極快的打量了姚玲瓏和姚思君一眼,躬身應是。
姚玲瓏和姚思君都是第一次來右相府,免不了左顧右看。
姚思君嘴裏道:“原來麒表兄就是在這裏長大的,倒也不差。”
右相府的確不差,和姚丞相府比也不輸。
隻是略有些冷清。
姚玲瓏道:“聽麒表兄說,上官丞相很照顧他的。”
陳叔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沒有出聲。
上官清其帶著麟兒到了書房外。
還離著書房三丈遠的時候,書房外立著的家仆已經和裏麵的右相通報了。
等上官清其帶著麟兒走近的時候,家仆躬身道:“少爺,相爺讓您帶著小少爺進去。”
上官清其不再如以前那樣去拉人,隻是轉頭道:“麟兒,跟上。”
麟兒又乖又懵懂的道:“好!”
隻不過是幾日不見,右相好似變了一個樣子,他清瘦了許多。
聽見兩人進屋的動靜,他從書架前轉身。
“上官叔叔。”
上官清其眼底略有吃驚,略帶關懷的喊了一句。
右相忽然間眼眶一紅,他朝兩人招手,“好孩子,都過來!”
上官清其見他如此失態,便猜到了幾分,立即拉著麟兒走過去。
剛剛走近,右相便伸手,將兩人緊緊抱住了。
一瞬間老淚縱橫。
他拍著兩人的背,有些哽咽的道:“好孩子……好孩子……原來素馨……”
他說不下去了,哽咽得不成樣子。
上官清其便知道,上官繼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已經知道他是上官繼和姚素馨的兒子!
他伸手,安慰似的拍上右相的背脊,輕聲喊了一句:“爹……”
麟兒動了動,他有些著急的道:“上官叔叔,你怎麼哭了?麟兒惹你不高興了嗎?”
右相抬手擦了擦臉,繼而鬆開了兩人。
“沒、沒事,麟兒很乖。”
右相知道,南宮麟不是他的兒子,但他對南宮麟的態度一如從前,依舊疼愛。
對於上官清其,右相的情緒就複雜了。
他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封信,朝上官清其遞去。
上官清其鄭重的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拆開。
信紙上隻有簡單的五句話。
還未看清內容,上官清其便紅了眼眶。那字跡是他母親的,他認得!
將信紙上簡單的幾句話看完,上官清其隻盯住了最後一句:照顧好上官清其和南宮麟。
這是姚素馨給上官繼的最後一封信。
上官清其猛然抬頭:“這個名字……是我母親取的?”
右相頷首。
“這封信,一直放在你伯父那裏,當初我隻以為,你母親的意思是讓我給你一個身份,如今看來,全然是我理解錯了,我又辜負了她的心意……”
姚素馨這話隻能算是暗示,右相理解錯也無可厚非。
上官清其卻抓住了關鍵的一點:“我還有個伯父?”
“有。”
右相道:“你伯父與我乃是孿生子,隻是,我與他所求不同,我在官場,他在江湖。”
“孿生子……”
上官清其低聲重複了一遍,又問道:“單憑這封信,您就確定?”
右相搖頭:“自然不是這麼簡單,其中內情,我不便和你說,你也別問了。”
麟兒似乎聽不懂兩人的對話,隻靜靜眨著眼看著。
上官清其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想起如今的局麵,他又有話要說,“爹,我如今是硯雪攝政王,隻怕……”
右相輕輕拍了拍麟兒的手臂,“沒關係,我知道,麟兒就要登基了,你要護好你弟弟,你也算是半個硯雪人。”
麟兒抬眸疑惑道:“登基?”
上官清其抬手摸了摸他腦袋,“麟兒乖,你先出去玩,哥哥和上官叔叔有話要說。”
“哦,好!”
麟兒果真出去了。
雖然算是相認了,但上官清其總覺得有些別扭,想了想,他一掀衣擺跪下了。
“爹,孩兒不孝……”
話還未說完,右相急忙將人扶了起來。
“孩子,說什麼傻話!是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
右相再次老淚縱橫。
上官清其與右相身量一般高,他也控製不住,抱著右相流了淚。
右相稍稍控製了情緒,道:“不管你是南宮麒,還是上官清其,都要護好弟弟。”
“我知道。”
右相拍了拍兒子的背,道:“既然做了攝政王,就要將這個位子坐好,不用掛念爹,爹一個人也很好。”
上官清其猛然想起了姚謙書。
他脫口而出道:“爹,我還有個孿生兄弟。”
“你說什麼?!”右相驚得推開了兒子,又握住了兒子的肩頭。
他臉上神情似是狂喜。
上官清其道:“他叫姚謙書,現在是姚裴雲的兒子,我確定,他就是我的孿生兄弟。”
右相似是不敢相信。
“你怎麼就能確定?”
上官清其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等他來了,您看過便知。”
右相在大公主的婚期前就離開了帝都,剛剛才回來,禮部組織官員去迎接那次右相沒有去,所以他至今還沒見過姚謙書。
見上官清其說得肯定,右相心裏隱隱起了期待。
父子倆出了書房,帶著麟兒,準備到茶廳去等。
上官清其將姚玲瓏和姚思君介紹了一遍,他當著兩人的麵喊了上官叔叔,兩人自然也跟著這麼喊。
等了大約一刻鍾,上官清其派去找人的人回來了。
無功而返。
上官清其不見姚謙書,不等手下開口就先發問:“找不著人?”
手下為難道:“屬下已經找到了萬花樓去,傅公子原本是和姚公子在一起的,屬下到的時候隻有傅公子一人了,他和屬下說……說姚公子在萬花樓搶了個姑娘就跑了,他也不知道人在哪兒。”
姚思君覺得很丟臉,她暗自嘀咕了一句什麼。
上官清其道:“多派幾個人,盡快將他找出來!”
右相阻止道:“算了,不用這麼著急,年輕人貪玩,臨走之前帶他來見我一麵就可以了。”
姚思君覺得奇怪,姚玲瓏似懂非懂。
右相留人在府裏玩。
上官清其讓玲瓏和思君二人照顧好麟兒,自己以找姚謙書為理由出了相府。
出了相府,他便朝著秦王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