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蘇墨晚就被吵醒了。
是七公主在敲門。
她看樓千雪還未醒，就掀了被子下床去。
“你不是不舒服嗎？一大早的你起來做什麼？”
七公主有些怕，臉色惶惶。“嫂子，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死人啊？”
“……不會的，清荷呢？”
七公主道：“她還沒醒，我怕死了。”
蘇墨晚想了想，“你先回去躺著，讓清荷給你多弄兩層棉布，我問問樓大夫。”
“那你記得問啊，我等著呢！”七公主挪著步子回了隔壁。
蘇墨晚有些哭笑不得。
等她進門去，樓千雪也醒了。“七公主怎麼了？”
她也聽見了七公主的聲音，但是沒聽清說的是什麼。
“她說流了很多血，應該沒事吧？”蘇墨晚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的時候，她也一樣。
“沒事的。”樓千雪很篤定，“她這個年紀才來，又是第一次，很正常。”
說起來，蘇墨晚大姨媽也快了。
她上一次的時候，是秋獵那天，慕容景非讓她喝那碗滋補的藥，結果把親戚提前請來了。
算了算日子，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
蘇墨晚想著，過幾天就要去硯雪，別到時候行動不便。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起身去找清荷了。
七公主回去的時候，把清荷喊醒了，所以蘇墨晚過去的時候，清荷剛剛洗漱好。
她看見蘇墨晚，有些不讚同的道：“您怎麼這麼早？”
所有人都知道蘇墨晚這幾日很忙很累，都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找你有事，來來來，把針線拿出來，我教你縫一個東西。”
隨身的包袱裏，當然是帶了簡單的針線的，清荷以為要幹什麼大事，就道：“要不要奴婢去外麵買好的針線回來？”
“暫時不用，”蘇墨晚拉著清荷到一邊，又去抓了床單，拿著剪子就刷刷剪了起來。
然後她讓清荷按著她的指揮給縫了起來。
等成品出來的時候，清荷先是愣了愣，最後臉色一紅。
三角小褲衩。
蘇墨晚對於雛形還算滿意，她拎起來甩了甩，“這樣就方便多了。”
清荷的臉更紅了。
那邊的七公主隻聽見輕微的嘀咕聲，實在忍不住好奇就張嘴問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
蘇墨晚拎著三角小褲衩就走到了七公主麵前，她特意把小褲衩撐起來，“我們在弄這個東西，你認識麼？”
七公主一開始也是看不懂的，她眨了眨眼，隨即恍然大悟。“給我做的嗎？嫂子你真是太好了！”
“……沒錯，給你做的。”
七公主一把就拽過來，正準備掀被子，見蘇墨晚站在床邊不動，她抬眸叫道：“你別看著我啊，回避回避！”
蘇墨晚就笑著走開了。
樓千雪洗漱完畢也過來了，蘇墨晚正和清荷在做新的，她過去一看，秒懂。
“你的主意？”她看向蘇墨晚。
蘇墨晚得意道：“隻能是我的主意。來來來，這一條給你了！”
“……”
古代沒有鬆緊帶，小褲衩最上麵是兩條寬布，是係在腰側的。
本來是準備一大早就要走的，但是考慮到七公主不方便，蘇墨晚決定吃了午飯再走。
七公主換了小褲衩以後，走路就輕鬆多了。她率先奔上了馬車。
蘇墨晚就問樓千雪：“你是跟我去玩兩天，還是直接回凰城？”
她記得樓千雪之前說要跟著她去玩來著。
“我回去吧，你們小心。”樓千雪之前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蘇墨晚就喊邊上的清荷，“把包袱給我，你跟著樓姑娘回凰城去。”
清荷一臉吃驚，死死揪著包袱不放，“奴婢不能走！奴婢走了誰照顧您和公主啊！”
蘇墨晚被她這模樣逗笑了，低聲解釋道：“公主我來照顧，你跟著幫不了忙，我要帶公主去硯雪。”
清荷一聽是要去硯雪，手就鬆了幾分。她跟著去的確是累贅。
“可是……”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跟著樓姑娘去凰城等我們。”
清荷眼眶就紅了，她在蘇墨晚身邊跟了將近四個月，感情不淺了。
“那您記得多穿衣服，要是再染了風寒，王爺非要奴婢的命不可！”
“好。”
“您別忘了每天喝藥！”
“……不會忘的。”
蘇墨晚沒讓樓千雪和清荷看著她走，她等樓千雪和清荷先走了，才上的馬車。
剛剛上了馬車，趙琦就過來了。
“什麼事？”蘇墨晚問。
趙琦把手上薄薄的信紙往車窗一遞，“您看。”
蘇墨晚接過來，細細掃完了，臉上露出了笑容，眼底滿是驚歎。
慕容景居然占據了硯雪北方邊界八座城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
七公主見她笑了，裹著厚厚的風氅問：“我三皇兄說什麼了？”
“不是你三皇兄寫的。”蘇墨晚將信紙遞給趙琦，問道：“之前我吩咐你寫的信，寫了沒？”
趙琦立即道：“信鴿差不多已經到了主子那邊。”
蘇墨晚點頭：“那就好，把人看緊了，上路吧。”
“是！”
馬車緩緩而動，七公主好奇道：“什麼把人看緊了？你讓他看緊誰啊？”
七公主還不知道歐陽黎瑞在蘇墨晚手裏。就在後麵一輛馬車裏綁著。
“一個醜八怪。你不認識。”
“哦。”
對於醜八怪，七公主是不感興趣的，所以就沒再追問。
馬車行了三個多時辰，就到了下一座城池，台州。
沈慕悅外公，安南侯的地盤。
台州比曆城要靠近硯雪，而比曆城要繁華一些，守衛也比曆城要嚴密。
進城的時候，就遇到了盤查。
厲延報出了台州城裏最大酒莊和綢緞莊的名字，說馬車裏坐的是少東家。
守城的自然是知道厲延報出的名字的，但現在正是和硯雪打仗的時候，對來往的人盤查得格外嚴。
蘇墨晚想起被綁在馬車裏的歐陽黎瑞，就覺得有點麻煩。
腦子正轉著，就聽見外麵一個年輕的公子道：“這是蘇記的厲管家，我認識，放行吧。”
蘇墨晚忍不住就冒出了腦袋去，隻見一個年輕俊朗的公子哥騎坐在馬上，厲延在和他說話。
見這邊掀簾子的動靜，他也看了過來。
繼而眸子微愣。
“厲管家，這是？”
蘇墨晚心想壞了，不該露臉。這公子認識厲延，不認識她，怕是麻煩。
那邊的厲管家正想說這是少東家的妹妹，就聽蘇墨晚朝著他響亮喊道：“爹！”
“……”
厲延趕緊揪住了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