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有些詫異。
“什麼事，你說。”
似乎是被她的表情弄醒了，樓千雪反問不說了。“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蘇墨晚最討厭這種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的，她道：“說不定我真的知道呢？”
“你不可能知道的。”樓千雪反而篤定了。“不說這個了，蘇墨白說，是你在幫他管生意。”
蘇墨晚嗯了一聲，“他現在騰不出手來，等他忙完了，我就甩手走人。”
“我又沒說什麼。”樓千雪聽出了蘇墨晚話裏的意思，就道：“你是他親妹妹，他就是送給你，我也沒立場說什麼。”
“當然有立場了。”蘇墨晚打趣她，“我看你這麼有手段，等你們成親了，我哥還不是什麼都的聽你的。”
“我能有什麼手段？蘇墨白才是真的有手段。”
樓千雪說完，若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
她和蘇墨白之間，與蘇墨晚和慕容景不一樣。她看得出來，慕容景很喜歡蘇墨晚，所以會為蘇墨晚考慮，會照顧蘇墨晚，會遷就蘇墨晚。
而蘇墨白呢？
蘇墨白雖然不討厭她，可談不上喜歡。
蘇墨白才不會管她開心還是不開心，高興還是難過。
感情就像一場戰爭，誰先上了心，誰就落了下風。
樓千雪甚至想，自己去找蘇墨白到底對不對，就算蘇墨白答應娶她，她也高興不起來。
她要的不是一場天地交拜，她要的是蘇墨白的感情。
安靜了好一會兒，樓千雪忽然出聲道：“你是怎麼喜歡上慕容景的？”
“……咳，”
蘇墨晚有些猝不及防，“這個，說不清。”
“你和蘇墨白還是挺像的，都是沒心沒肺的人，慕容景真是有本事。”
“……”
蘇墨晚大概懂了。“你的意思是說，蘇墨白不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
樓千雪眼裏倏然有些迷茫，“我看不懂蘇墨白這個人。”
蘇墨白雖然外貌張揚鋒利，可他性子卻是沒有棱角的。
她甚至摸不清蘇墨白的喜好。
蘇墨晚總算找到了知己，“你看不懂是正常的，我也看不懂啊。不過，你看不懂他有什麼要緊？他懂你就好了。”
“你說得容易。”
樓千雪想，懂了才能相處，如果看不懂蘇墨白這個人，她說話，做事，都好似有了條條框框。
蘇墨晚感受得到樓千雪的情緒，從一開始，她就有些低落，而她所有的低落，估計都是和蘇墨白有關。
蘇墨晚不願意把蘇墨白看成一個渣男，她始終覺得蘇墨白有自己的苦衷。
蘇墨白就是有這種本事，哪怕他殺人放火了，她都會覺得他有苦衷。
他有讓人盲目相信的本事。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或者開解樓千雪，“我覺得，你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你是一個很自信的人。”
樓千雪也笑了，她語氣無奈：“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蘇墨白和慕容萱崩了，現在我知道了，我又重新跌入了塵埃裏。”
這個蘇墨晚沒法體會。
她沒有暗戀過誰，也就不知道這種苦楚。
隻得岔開話題，“你回凰城去？”
樓千雪收斂情緒，“嗯，有很多病人等著我。”
蘇墨晚想了想，道：“你把清荷帶著去吧，把她放在身邊，我照顧不過來。”
她完全沒把樓千雪當外人，她覺得樓千雪不會拒絕。
“好啊。”樓千雪果然沒拒絕，不過，她有點好奇，“怎麼會照顧不過來，你都帶著她這麼久了。”
蘇墨晚實話實說道：“我過幾天還要再去一趟硯雪。”
“還要去？”
“嗯。”
樓千雪知道慕容景就在硯雪，她挑眉，“去找慕容景？”
蘇墨晚否認：“不是，前兩天剛剛吵架了，我還不想見他。”
“果然吵架了。”樓千雪笑了，“有什麼可吵的？”
慕容景居然舍得和蘇墨晚吵架？
樓千雪不厚道的幸災樂禍。她覺得，肯定是慕容景先低頭。
蘇墨晚也樂於讓樓千雪幸災樂禍，她不鹹不淡的道：“不是我和他吵，是他非得拉著我吵，慣壞了。”
樓千雪的幸災樂禍不僅僅是對於慕容景，她同時也笑蘇墨晚。“我剛剛和你說什麼來著，你讓一寸，他進一尺，不能慣著他。”
“所以我準備退一萬尺，好讓他冷靜冷靜。”
“……”
樓千雪八卦心燃起，“到底是因為什麼吵架了？”
蘇墨晚眉毛不動。
“一點小事。”
“小事能吵起來？”樓千雪不信，裝作不在意的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關心。”
“在我看來是小事。”蘇墨晚申明道：“不過，慕容景可能覺得是大事。”
樓千雪一下子就想歪了：“是不是他想上床你不讓？”
“……”
蘇墨晚覺得，樓千雪這人簡直是人精。她和慕容景吵架的直接原因，是因為她去見了上官清其。
但是深層次的原因，和樓千雪說的差不離。
估計慕容景就是因為這個，才格外的敏感。
蘇墨晚覺得自己也沒錯，不能慕容景想上，那就上吧？
這事，她是有點陰影的。
但她不願意和樓千雪說，“反正已經這樣了，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樓千雪一看蘇墨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道：“其實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太一樣，有時候男人比女人更敏感。”
蘇墨晚立馬道：“這是病，得治。”
“沒錯，是得治。”樓千雪樂得看慕容景不自在，她關心道：“你有沒有按時吃藥？”
“吃了。”蘇墨晚被她一問，就想起了臨別時候慕容景的叮囑。
慕容景讓她回來的時候找樓千雪看一看。
“我前兩日小腹有些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凍著了。”
樓千雪立即來了精神，“經常這樣？是偶爾疼痛，還是連續疼痛？”
蘇墨晚其實也記不得到底是偶爾還是連續的，她隻記得自己被慕容景氣得不輕。
“我也忘了，反正現在已經好了，估計是那兩天我沒帶藥。”
樓千雪柳眉微蹙，“沒吃藥也不至於會這樣，我給你開的是溫補的藥方。”
“當時下雪了，”蘇墨晚回憶，“我在風雪裏趕了大半天的路。”
結果是趕回去被慕容景氣的。
樓千雪就道：“手伸出來，我給你把個脈。”
“不用了。”
蘇墨晚不願意動，“現在天天喝藥，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時間不早了，先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