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聞言,立即抓住了重點,微微抬頭詫異的看著慕容景,有點不敢相信。
“你做的?咳,好喝……”
好喝不好喝都已經喝光了,這時候就算不好喝那也得說好喝了。況且,咳,的確還不錯。
洗手作羹湯什麼的……想想就覺得又是一把棉花糖。
這時候她其實不太想慕容景在她邊上轉悠,想把人支出去,可是還不等她開口,慕容景又轉身去端碗了。
這回終於不是紅棗粥了,粥裏放了雞肉絲。
蘇墨晚這回說什麼也要自己動手了,慕容景似乎知道她的意圖,還沒等她開口就把碗遞到了她手邊。
正好合了她的意。
蘇墨晚趕緊就把粥碗接在了手裏,正想說讓慕容景沒事兒就先出去溜達溜達,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慕容景又轉身了。
一陣輕微的響動之後,剛剛用來盛湯的那隻碗裏便盛了好幾塊雞肉,慕容景端著碗側過身來看著她。
蘇墨晚見雞塊都是去了骨頭的,心底一陣哭笑不得。這又不是吃魚,魚的話還能提前把刺去了,就沒見過雞肉還提前剔骨頭的。
於是接下來,就是她喝幾口粥,慕容景給喂一口肉的節奏。
這時候蘇墨晚也沒好意思問他吃了沒有,匆匆把粥喝了之後就一拉被子想躺回去,卻聽慕容景道:“想不想出去透透氣?”
蘇墨晚糾結了,想是肯定想的,隻是這一把老骨頭似乎有點不太行。
她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慕容景哪裏看不懂,又給她盛了小半碗雞湯,看著她喝完之後,就來掀被子了。
蘇墨晚一驚,有點反應不過來。“幹、幹什麼?”
慕容景看她神色慌張,就有點樂了,眼裏帶了兩分笑意道:“本王帶你出去透氣。”
“不、不去了吧!”
蘇墨晚看出來了慕容景的意思,是想抱著她出去。要是平時也就罷了,但這時候蘇墨晚心虛,就怕被別人看見了聯想出什麼來。
慕容景不顧她的阻撓,將被子往邊上一掀,就矮下身去找準備好的鞋襪,不等她說話就拉了她的腳往上套。
蘇墨晚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反對無效了,索性就由著他折騰,自己將身上的狐裘緊了緊。
沒一會兒慕容景就給她穿好了,站起身來扶她,嘴裏道:“先下床。”
蘇墨晚現在輕輕一挪都能感覺到異樣,臉不爭氣的又紅了,暗暗咬了咬牙之後,一下子就挪到了床邊去。
在落地的一瞬間,隻覺得雙腿發軟,有點使不上力。
幸好有慕容景的胳膊緊緊攬著她的腰,這才穩住了身形。
慕容景等她站在地上之後,拎著她的裙擺抖了抖,裙擺很長,剛好能蓋住腳踝。
見慕容景要矮身將她抱起來,蘇墨晚立即道:“別動,你站直了。”
慕容景不明所以,但依舊聽話的站直了,低頭看著她道:“怎麼了?”
蘇墨晚抬頭,這回是真衡量出了慕容景的身高,她的頭頂隻到他唇處。
她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來回摸了摸之後,抬頭道:“你以後多吃點,怎麼瘦成這樣。”
其實慕容景是屬於穿衣顯瘦的類型,還是有幾兩肉的,被她這麼赤裸裸的嫌棄,頓時就不滿的掐了一把她的腰。
“先管好你自己再來說本王。”
蘇墨晚本來腿就軟,被他這一掐險些沒站住,還好他手上用力將她摟住了。
“你懂什麼!女人瘦了好看,男人瘦了腎虧。”
“腎虧?”
慕容景沒聽過這個形容,低著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蘇墨晚也就是嘴上胡亂說說,這時候哪裏敢給他解釋什麼是腎虧,趕緊就催人道:“快起駕,要悶死了。”
慕容景被她一催,就不再追問,彎腰將她抱起,就要出門。
終於體驗了一把被慕容景公主抱的感覺,蘇墨晚心滿意足的靠在了他胸口,嘴裏不經意的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就瞞了我一個?”
慕容景知道她是在說腿的事,就解釋道:“不是,隻有幾個人知道,朝陽江卓封越他們知道,還有小七和吟霜知道。”
“小七也知道?”
蘇墨晚心裏有點不平衡了。吟霜就不說了,畢竟是慕容景信得過的人,可是小七……咳,難道她還不如小七來的可信?
慕容景聞言腳步一頓,半低著頭道:“不該吃的醋不要亂吃。”
嘴上是這麼說著,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巴不得蘇墨晚天天吃醋。
陸遺風說過,女人會吃醋,說明在乎。
就像他一樣,隻要她身邊出現個野男人,心裏就不樂意了。
慕容景想著,就低頭去親了親她額頭,蘇墨晚不服氣的將他下巴推開了,哼道:“什麼叫吃醋,我才沒有,朝陽的醋我需要吃?江卓的?還是封越的?一堆男人我吃什麼醋!”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但似乎覺得哪裏不對。
慕容景聽她胡扯慣了,這時候也就沒深究,抱著人蹬了門就出去了。
剛剛出去,蘇墨晚就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清新空氣,當然,還有寒氣。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狐裘又攏緊了幾分。
左看右看,發現三進院裏似乎沒人,蘇墨晚這才自在了一些。她就怕碧蓮和吟霜候在外麵,出來撞見了豈不是得害羞死。
不得不說,秦王殿下是真的心細。原本吟霜和碧蓮是在外麵候著的,隻是被秦王殿下遣走了。
這時候看見她神色一鬆,慕容景就抱著人往院子裏去了。
三進院裏很清靜,院子不大,但是景致還行,有的花花草草已經枯得不成樣子了,但還有幾株常青樹依舊綠意盎然。
比秦王府裏的篁風苑好多了。
其中兩株常青樹高大繁茂,樹底下有石桌石凳,看起來挺幹淨,應該是有人定時打掃。
慕容景抱著她過去坐了,將她放坐在他腿上,掌心貼了貼她被風吹得有些涼意的臉頰。
“還悶?”
蘇墨晚感受著嗖嗖的冷風,心想,這時候要是還敢說悶,慕容景會不會抱著她上山頂去吹大風。
於是就搖了搖頭,道:“不悶了,你冷不冷?”
慕容景是直接坐在石凳上,所以涼是避免不了的,但懷裏抱著想抱的人,就是讓他坐冰窖裏他也不會覺得冷。
所以蘇墨晚就聽見他在耳邊道:“本王不冷,你冷?”
“我不冷啊。”
蘇墨晚當然是不冷的,她現在整個人都縮在慕容景懷裏,身上又裹著狐裘,隻有一張臉和一雙手是吹著風的。
就在她想說不冷的時候,慕容景就將她掛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了下來,塞回了狐裘底下藏著。
蘇墨晚這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成了個小女人了,感覺慕容景處處都給她照顧到了,她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受著就行,完全不用操心什麼。
慕容景伺候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她自問是比不上了。
雖然不能出去溜達,但是兩人安安靜靜的在院子裏坐著,其實也挺不錯的。蘇墨晚忽然想起他剛剛的話,就抬頭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皇後也不知道?”
這話題有點斷片兒了,但慕容景隻是想了一瞬就給接起來了,他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先前是不知道的,不過,後來小七有沒有透露出去就不知道了。”
蘇墨晚抬眸看著他,“那小七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說起這個,秦王殿下就有點不想回答了,那次他看見蘇墨晚和上官清其兩人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的人勾肩搭背,回去的時候他好像是對著她發了脾氣的。
蘇墨晚見人不答話,眉尾一挑,有點不高心的道:“又不是問你有沒有在外麵亂來,這種問題還需要猶豫這麼半天?”
“……”
慕容景想了想,道:“在傅映梨跑大街上去攔蘇若楓那天,本王去了畫樓,你當時在大街上,小七和吟霜在樓裏,就看見了。”
蘇墨晚回想了一下,覺得也不是很久。不就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想想心底就釋懷了。
但她記起了那一天中午她回府的時候,本該在宮裏的慕容景卻回了秦王府,好像還給她上了政治課來著。
所以說,慕容景那個時候是親眼看見了她和上官清其勾肩搭背?
枉她還曾懷疑過是不是吟霜告的密。
吟霜的嘴能把門,她先前就知道,比如江卓的身份吟霜從來就沒和她說,沒想到今天知道的更刷新了她對吟霜的認知。
怪不得慕容景這麼信任吟霜。
蘇墨晚想著想著就覺得不太妙,吟霜連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都不會和她透露,要是萬一將來慕容景在外麵……
咳,吟霜豈不是也不會和她透露半句?
蘇墨晚越想越覺得心塞,她對吟霜可以說是半點不防備,也沒什麼瞞著她的,但吟霜對她卻是有所保留。
雖然知道慕容景才是吟霜正經的主子,但這種親疏有別的感覺不太好。
慕容景見她難得的話少,就想找個話題給人解解悶,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墨晚自然也聽見了,一個緊張就想從慕容景腿上下來,慕容景手臂緊緊抱著沒放手。“沒事,是小七她們來了。”
就是七公主來了才有事啊!
蘇墨晚現在第一怕魏嬤嬤,第二怕七公主,第三才是清荷。
這三人說話簡直不分場合,一個賽一個的飆。現在還一來就來了倆。
腳步聲有些急,蘇墨晚微微偏了頭,就見七公主拎著裙擺當先跨進了院門來,後麵跟著傾城吟霜清荷以及碧蓮。
見她看過去,七公主立即眼睛一亮,在遠門那裏就大喊道:“哎嫂子,你總算是下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