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覺得這人也是個逗比,於是便轉了話題:“你說可以提升功力,能提升多少?”
陸遺風用‘你真不懂行’的表情看著她。
“這個因人而異,底子好的就能提升得多,底子不行的,或許吃了沒用。”
“……”
蘇墨晚算是服了這人。
不過,她覺得自己底子還行,應該不至於吃了沒用。
一般情況下,她也用不著這個玩意兒。
“你還有嗎?”
蘇墨晚好奇。
陸遺風立即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著她:“沒有了,都給你了,還想要多少?你知道弄出這麼一顆來需要多少藥材,要耗費我多長時間嗎?”
蘇墨晚本來也沒有還想多要的意思,笑出了虎牙道:“那就多謝陸公子的好意了,不過,你為什麼會弄這個?莫非你懂醫術?”
蘇墨晚不知道那晚陸遺風是去給她解毒,所以這時候便猜測,陸遺風或許是個製藥高人。
陸遺風卻嗤了一聲。
他很有怨念地道:“我不會醫術,恰恰相反,我會毒術!我不治病,隻取命!”
慕容景兩次叫他去救人,陸遺風的怨念已經很深了。
蘇墨晚聽來卻覺得好笑。
她隻見過光明正大說自己行醫救人的,還從來沒見過光明正大說自己是用毒取人性命的。
“那照你那麼說,你應該有很多毒藥吧?”
“當然有了,這可是我行走江湖的倚仗。”
陸遺風剛剛得意完,便覺得自己被套了話,立即改口道:“毒藥有是有,但是沒帶在身上!”
看他一副生怕自己的寶貝東西被搶了的樣子,蘇墨晚失笑。
“別緊張啊,我就是問問而已,又沒管你要。”
看她神色,倒顯得他有小氣的嫌疑,於是陸遺風咳了一聲,解釋道:“不是我不給你,我那些毒藥要是流傳出去,會被人追殺的。”
蘇墨晚點頭表示理解。
陸遺風把掌門令往袖子裏一收,然後隱晦道:“雖然慕容景告訴我掌門令在你手裏,倒是他沒告訴我,為何會在你手裏。”
這是想問老前輩的事?
蘇墨晚覺得這裏麵也沒什麼要緊的信息,就把當初和慕容景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一年多前,我在琉夏的時候,遇上了一個老前輩,他把掌門令交給我,托我轉交給你,之後那老前輩去了哪裏,我也不清楚。”
陸遺風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過了好一會兒,見他不說話,蘇墨晚便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安慰道:“那老前輩估計就是令尊了吧,他當時身體好得很,一點毛病都沒有,你不用擔心,就是不知道他為何不回來親自交給你。”
“他怕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陸遺風低聲喃喃道。
蘇墨晚本想問為什麼,可一看陸遺風失落的表情,決定還是把問題吞了回去。
她抬頭朝吟霜示意,讓她去弄一壺茶來,吟霜領命下了樓去。
三樓一下子陷入寂靜之中。
蘇墨晚懶懶地往椅背上依靠,讓陸遺風自己沉思。
片刻後,吟霜便拎了一壺茶上來,蘇墨晚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陸遺風麵前。
“喝杯茶暖暖,這天氣夠冷的。”
天氣夠冷,而陸遺風穿得夠清涼。
蘇墨晚都準備要上披風了,人家陸遺風輕飄飄一件藍衫,別提多有風度了。
陸遺風伸手,緩緩把茶杯握在了手裏,眉頭越皺越緊。
忽然,他眼珠子一轉,盯著蘇墨晚道:“你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琉夏的什麼地方?”
蘇墨晚說了個城名。
陸遺風眼神頓時一變,低聲驚道:“難道他是要去……”
話說出一半,及時頓住了。
他將後麵的字句全部咽了回去,眸光微動,他看了蘇墨晚一眼,然後掩飾地端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
蘇墨晚很好奇他收回去的話。
現在她隻要一聽到關於琉夏國的消息,都會十分的敏感,但顯然陸遺風已經不願意往下說了。
既然他已經收了聲,蘇墨晚不可能再開口問,隻好對著他淡淡一笑。
陸遺風見她態度如此,放下心來,一轉眼便又染上焦急之色,起身欲告辭。
“墨公子,這個恩情我陸遺風記住了,你今後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今天還有急事,就先告辭。”
“嗯,慢走不送。”蘇墨晚點頭。
陸遺風推開椅子,走了兩步之後便又停住了,他轉身問她:“對了,墨公子住在何處,我要怎麼找你?”
蘇墨晚唇角一彎。
“我就在畫樓,陸公子找我來此即可,那我又到何處去找陸公子你?”
陸遺風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說了自己的老巢:“城西,落花軒。”
落花軒?
好聽是好聽,就是寓意不太好。
蘇墨晚等人走遠了才對著吟霜道:“陸遺風和你們王爺認識,你和他熟嗎?”
吟霜搖了搖頭。
以為她要打聽關於陸遺風的事,便又道:“奴婢隻見過陸公子幾次,或許封越會與他熟些。”
蘇墨晚頷首表示知道了。
她讓吟霜準備紙筆,開始寫字畫價格,寫好之後讓吟霜挨個貼了過去。
等到把五十來幅字畫的價格都貼上,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吟霜收拾好筆墨紙硯,便下了樓去。
蘇墨晚坐在桌子邊想事兒,正想得入神,就聽見身後的露台上傳來一陣衣袂被風卷起的聲音。
有人用輕功從樓後麵躍上來了。
蘇墨晚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一回頭,就見來人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筆淺淺的墨水痕跡。
“今天的結束了?”
上官清其苦著一張臉,幾步就走過來,沒骨頭似的往她對麵的椅子裏一坐,吐了一口濁氣。
他抱怨道:“其實我早就答完了,可考官非不讓我出來,偏偏要等所有考生都交卷才放人,你說氣人不氣人?要是我答完就能出來,這時候就該陪著你吃了一路好吃的了。”
蘇墨晚把臉上麵具一摘,挑眉,毫不留情地道:“現在才什麼時辰?你確定你答的能看嗎?別到時候連榜都上不去,那才讓人笑掉大牙。”
上官清其一臉受傷。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不求你誇人,但是你起碼不要看不起本公子啊,到時候本公子一鳴驚人,拿個文武雙科狀元!風頭蓋過蘇墨白!”
蘇墨晚笑了。
她打擊他的美夢:“別說你還沒拿到雙科狀元,就是你拿到了,那頂多也隻是比肩蘇墨白,想要超越蘇墨白,你還嫩了點。”
“對啊,本公子就是嫩,蘇墨白一個老男人了,難道本公子還比不過他?說出來不怕你嫉妒,整個帝都多少待嫁閨中的女人都暗暗喜歡我!”
上官清其得意地道。
蘇墨晚點了,正經道:“沒錯,是有很多女人喜歡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花名在外啊,是個女人都想往你身子貼,可我哥是個正經人,吃喝嫖賭一樣不沾,和你不是一路貨色,不能放在一起比。”
上官清其不高興了。
“你能不能別老提蘇墨白,我一聽見就憋得慌。”
“明明是你先提的。”
“……”
自知理虧的上官清其隻好轉移話題:“昨天我拿了武狀元,你知道了吧?”
看著那一副等著誇讚的表情,蘇墨晚如他所願接話:“嗯,我聽說了,你是狀元,我二哥第二,沈慕遙第三?”
上官清其又得意了起來。
“沒錯,這你就得感謝我了,要不是我,蘇若楓哪裏拿得了第二?他壓根不是沈慕遙的對手。”
蘇墨晚眼珠子一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個上官清其就來勁了,但卻有些不爽:“我說慕容景也夠可以的啊,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偏向蘇若楓嘛。”
“怎麼回事?說說。”
“能怎麼回事,就是一起上,然後自己挑一個對手,沈慕遙一來就找上了我,我與他膠著很久,不分勝負,到了最後隻剩五個人,蘇若楓被剩下了,又偷了一會兒懶。最後還剩下我、沈慕遙和蘇若楓。沈慕遙這死腦筋就認準我了,於是蘇若楓就又偷了一回懶。”
上官清其說著,很有點不忿,最後鬱鬱道:“所以啊,這前麵兩輪都是我在抵擋,蘇若楓對上沈慕遙的時候,沈慕遙已經敗給了我,快不行了!”
也就是說,二哥從頭到尾就是撿便宜的?
和躺贏沒什麼區別。
怪不得,以他的身手也能拿第二。
隻不過,什麼叫快不行了?
沈慕遙和上官清其應該勢均力敵,再不濟,也隻是稍稍差了一些吧?居然被打這麼慘?
是她沒摸清上官清其的實力?
不管怎麼樣,蘇若楓撿漏拿了第二,這是個值得高興的事。雖然這個規則仍舊不是絕對的公平,但是比起原先的,已經好多了。
蘇墨晚掃了上官清其一眼:“得了得了,你就是想顯擺你有多厲害唄,算你厲害行了吧?不過,我二哥胳膊上的傷——”
“那可不關我的事!”
上官清其還不等她說完,便截斷了她的話,辯解道:“明明勝負都已經分出來了,他還非要往我劍上撞才肯罷休,我能有什麼辦法?”
“……”
蘇墨晚表示不相信,雖然蘇若楓腦子一根筋,但是沒有一根筋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