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向來少言,隻是多年未見主子,要稟報情況,才說了這麼多,如今也想起最關鍵的事:“不知小姐修為是否恢複?”
那人說過,即使記憶恢複,但實力並不會因此而恢複巔峰,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溫如玉無奈苦笑,道:“君階一星。”
暗一微有些失望:“既然如此,小姐還是先隨我回百煉門吧,這南月太小,靈氣又不充裕,修煉起來太慢。血山礦和煊少爺的事,容後再作打算。”
“好。”溫如玉一開始是打算回到風蒼,以靈玉隱匿修為潛入血山礦找尋阿煊,她看過明鏡玉,要找起人來也不難。但如何將人安然帶回來,卻遲遲沒有想到辦法。
而今暗一出現,又有百煉門為後盾,這般實力雖不及暗影,但亦差不了多少。
“暗一,你所說的救我之人,到底是誰?”溫如玉鳳眸一凝,旋即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溫博盛口中所說的“親生母親”就是那個救自己的女人了。可她想不起來,這蒼玉大陸還有哪個女修士會有這般實力。
還魂玉,不是一般修士能夠驅使激發的。
暗一眼睛微閃,道:“屬下不知。”
煊少爺接任暗門以後,曾有一段時間不在,至於去往何地,也隻有他的那幾個心腹才知曉。
就連還魂玉之事,也是他被謀害之前,才告訴自己的。暗一知道,因著小姐之死,煊少爺必定是有懷疑過自己的,畢竟他乃貼身護衛,卻不曾保護好自己的主子,已是天大的失職。
甚至連小姐剛才一見麵時,都不願表露身份,可見亦是不信自己。
可,當時……
“……”他握了握拳頭,卻什麼都沒說。
溫如玉敏銳地察覺到,在溫家、風蒼有一盤大棋已悄然展開,她死亡之事,所涉及的並不是那麼簡單——比如密室中的安魂玉被換成一模一樣的毒玉。
自己用的安魂玉,是六品靈玉。
要以同等毒玉騙過自己,那必然也是一枚六品毒玉。
可,溫家自母親同父親一起失蹤後,就再沒有了六品煉玉師,更何況還是能夠煉製六品毒玉的煉玉師!
“罷了,我就住在這西城,你先去將手下人手歸攏,等處理完了再來找我。”或許暗一對自己有所隱瞞,但他知道這麼多事,又有阿煊的囑托,她內心其實早已徹底信服。
加上她一出生,他就成了自己的貼身護衛,就連去縹緲宗他亦寸步不離。若連他也背叛了,那這世上便再無可信之人了。
“是。”暗一招手,那堵破損的殘牆再次恢複如初,下一刻,徹底消失在了巷子。
溫如玉麵上閃過一絲釋然,慢慢地化作淡淡的笑容,歸於平靜。
“原來主人是重生者!”契約玉中,白翼突然傳出驚異的聲音。
一道白色流光閃現,它已落在她的懷中,一雙幽藍色的眸子晶亮有神:“母親的記憶傳承中說過,重生之人都乃是有大機緣之輩。主人能成為我的契約者,看來也是上天注定好的。”
它堂堂翼虎大人的契約者,就該這麼厲害才對!
溫如玉失笑,心中沉鬱一掃而空,手指刮了刮它的尖尖而粉嫩的小鼻頭,笑道:“是,能契約到你,我這個主人也不能太差。”
白翼驕傲地搖了搖尾巴,抬起頭顱,說道:“那是,我翼虎一族,可是……”
晴天一道雷響,吞沒了它後麵的聲音。縱然是魂力傳音,也被影響。
溫如玉望了望天,見晴天碧空,一望無雲,頗為驚訝。這種天氣竟有春雷作響,當真是稀奇,南月的氣候實在詭異。
她又看向白翼,順著它剛才的話問道:“是什麼?”
“是最厲害的!”白翼魂力震顫,癱軟在她懷裏,心裏忿忿,悲憤地仰天悵惘,咕囔了幾句,隻是連溫如玉也未聽清。
回到獨院,家裏竟來了客人。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眉目中有著不容忽視的高傲,玉冠束發,身後還有幾個黑衣侍衛,正坐在院中石桌前飲茶。而他的對麵,則是秦雅和天奕。
其中一個魁梧漢子,見了她忙恭敬地彎了彎腰,興奮道:“溫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
正是和他的侍衛趙毅等人。
見她懷抱白貓歸來,一開口就質問道:“溫如玉,你回了皋城為何不去學院了?”
自南月的隊伍凱旋回城後,就等了數日,每日都堅持到學院,連夫子都奇怪他為何突然這麼“勤奮”。卻沒想到,她根本沒有出現過。
“我已經畢業了。”溫如玉不懂他為何這般激動,聞言淡淡回道。
“畢業了?”目瞪口呆,隨即半帶訓責地說道:“你可知道靈越學院多難進,單是藏書閣裏的功法秘術,就連我趙家也羨慕不已。就算你去過暗域戰場,見了大場麵,也不該這麼驕傲自滿。難道,你這次拜入什麼大宗門了?”
雖然知道大宗門確實是對修煉有益,但心裏卻不希望她真的被人看中帶走。
溫如玉順勢道:“是,我已被百煉門看中,再過幾日,就要離開南月了。”
“你!”氣勢一弱,狐疑道:“這百煉門,從前都未曾聽說過,別是看你長得好看,另有所圖吧?”
天奕目中露出憤然。
秦雅已率先嘲諷出聲:“,你是不是蠢,能去暗域戰場的,都是大宗門。溫如玉修為高深,現在都是君階了,人家能看中,當然是情理之中。隻有你才會這麼想法齷.齪,以惡意隨便揣測。”
“君階!”不說震驚了,就連他身後的趙毅等幾個也一臉不敢置信。
這才多久,連半年都不到,她居然從天階突破到君階。
“南月最年輕的君階,要換人了,”趙毅失聲道:“溫姑娘才多大,連二八芳華都未至吧,她還是個煉玉師,我的天,咱們南月要出一個絕世天才了!”
眼中神色複雜,唇角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