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的夜晚格外寒冷,夜輕舞坐在岩洞外麵,仰望著天空。
正月的天氣陰霾不斷,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情,陰沉沉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守在洞外,寒風陣陣,夜輕舞受了傷,風一吹,她頓感暈沉沉的,渾身無力,整個人癱軟在地。
在這樣寒風刺骨的天氣裏,她止不住地顫抖,她緊緊懷抱著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逐漸感覺困倦,但為了保護好娘親,她不能睡。
她狠狠握了下自己脖間的傷口,一股鑽心的疼痛侵襲她四肢百骸。
她猛地清醒過來,從空間裏拿出體溫器,給自己測試體溫。
原來她發燒了。
難怪她如此難受,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估計是傷口發炎,導致高燒。
服用退燒藥,有安眠的作用,她若是自己睡在外麵,那娘親與靈太妃肯定有危險。
她進入岩洞。
娘親與靈太妃睡著了,可她們睡得並不踏實,眉頭微微皺著,好像在害怕什麼東西。
夜輕舞輕手輕腳地給她們兩人打了麻醉,自己服下了藥。
用意念攜帶她們兩人一起進入空間休息,她太累,需要好好養養傷,更需要充足的睡眠,保持體力。
三人進了空間,跟消失了一樣,誰也找不到。
楚雲寒從幽靈閣人的手中解救了夜熙。
西海地區都是元宗帝的眼線,更是嘉王的手下。
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楚雲寒不敢輕舉妄動,敵我雙方兵力懸殊,他隻能打遊擊戰。
兩人回到客棧。
客棧炸得稀巴爛,成了廢墟,掌櫃的帶著人在修葺。
夜熙見到這種情況,頓時紅了眼眶,忙是衝到掌櫃麵前,揪住他的衣領。
“我姐呢?我姐呢?”
穿著兔毛大氅的掌櫃滿臉不悅地瞪著。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昨日,死得人那麼多,要不你就自己進去找找。”
“你說什麼?”夜熙腦袋一片空白,耳邊嗡嗡地響,天旋地轉的。
若是姐姐出了事,那娘親肯定也沒活下來。
他還是十二三歲的孩子,麵對同時痛失兩位親人,他有些經受不住打擊,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後退。
楚雲寒俊眸微眯起來,環視燒焦的廢墟。
經過仔細觀察,他基本確定,這是夜輕舞手中的火藥。
說明她們在客棧遇到了危險,她才會使用火藥。
看來張青他們是不會放過他們一眾人。
楚雲寒麵對破敗的客棧,他並沒過激的追問掌櫃什麼情況,而是從容淡定地上前拉住夜熙。
“走,依我的判斷,你的姐姐應該沒什麼大礙。”
夜熙雙目通紅,格外激動地說道:“什麼沒有大礙,你知道什麼,你若是不來尋我們,我們就不會遇到危機。”
他在責怪他。
“你姐姐若是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
他很氣憤,很震怒,甚至想殺人,可楚雲寒心中的恨意沒比他少。
夜輕舞不僅僅是他摯愛的女人,她肚子還有他們兩人的骨血,若是她遇害,他擁有權利又有什麼用。
因此他拉住夜熙,一字一字鄭重地說道:“現在我們必須去找尋她的下落,這個火藥是你姐姐放的,她一定可以逃出來。”
“你在這裏大喊大叫的,隻會引來敵人的注意,你想我們再一次被他們圍攻,分身乏術嗎?”
楚雲寒俊美的麵容裏滿是怒意,夜熙從來沒見過這樣生氣的姐夫。
即便心裏有些畏懼,他依舊很倔強。
“不要你找,我自己找。”
他推開了楚雲寒,獨自一個人跑開了。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楚雲寒俊眉深深皺在一起,心力交瘁。
他真的還是一個孩子。
如此沉不住氣。
楚雲寒無力地抬眸看著陰沉的天色。
西海的天黑雲壓城,令人透不過氣來。
他頭痛地揉著額頭,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希望輕舞沒事。
喬裝打扮的侍衛上前與他交談。
“主子,屬下已經查過了,王妃已經安全離開了客棧,她已經出城了。”
楚雲寒大驚,雙眸微眯,露出一絲懾人的寒光。
“你帶人去保護夜公子。”
“那您?”侍衛有些擔憂他。
“本王不會出事。”楚雲寒壓低著嗓音提醒他們。
“是。”
知道夜輕舞的去向,楚雲寒馬不停蹄地追趕。
因為他喬裝成平民,並沒人發現他的身份,很快他便出城,直往翼國方向策馬奔去。
一路策馬疾奔跑。
跑過叢林,無數飛箭朝楚雲寒刺來。
身下的駿馬受驚,四蹄揚了起來,發出嘶鳴聲。
楚雲寒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飛箭猶如雨點嘩嘩地落向他。
幸好他敏捷躲開了,不然他現在肯定渾身都是窟窿。
眼疾手快的楚雲寒躲到一棵大樹後麵,俊眸微眯看向那些放箭的人。
“嘩嘩……”箭雨格外密集,幾乎要將他置於死地。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皇兄這樣殘忍,非要取他的性命。
粗壯的大樹替楚雲寒擋住了無數箭雨,但也是有限的,依舊有許多箭雨落朝他刺來。
楚雲寒從容不迫地從腰間娶出軟劍,揮過無眼的飛箭。
躲過了幾波箭雨。
藏在樹上的張青失去了耐心,淩空一躍,落在樹林間,倨傲地開口:“沒想到齊王殿下功夫見長了。”
麵對昔日的屬下,楚雲寒俊眸之中充滿了寒意。
“不是本王的功夫見長了,而是你根本就沒見過本王的實力。”
“是嗎?”張青冷笑,仿若不信,“齊王殿下,你已經是強弩之末,別再負隅頑抗了,乖乖的跟我回上京城。”
他說得那麼動聽。
“陛下看在手足的份上,會留你一條命,你可以安心做一位閑散王爺,總比你浪跡天涯要強!”
看著天真的張青,楚雲寒不禁仰頭大笑。
“你真的太天真了,沒人告訴你伴君如伴虎嗎?”
“你以為抓到本王,皇兄就會重用你,如果他會重用你,也不會將你放在本王身份。”菲薄的唇角挑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楚雲寒森然開口。
“本王是他的手足,他都可以殺,何況一條走狗,你沒了利用價值,下場隻會比本王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