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太大,楚雲寒根本沒聽清,隻是用盡洪荒之力,帶著她飛向女牆上,而撐在夜輕舞手中的鐵傘已經千瘡百孔,破得稀巴爛。
兩人安全到了女牆上,楚雲寒抱著她臥倒,箭雨從他們頭頂掠過。
楚雲寒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麼樣?”
夜輕舞窩在他懷裏,眼眶紅紅的,有些後怕地說道:“我沒事,倒是你,是否受傷了。”
楚雲寒朝她擠出一抹迷人的淺笑,“我沒事,一點小傷,不要緊。”
戰爭的殘酷,夜輕舞早就知道,想到曾經看戰爭的時候,經常隔著屏幕哭,而今親身經曆,她除了害怕,震驚,竟是不知所措,幫不到一點忙。
兩人還沒緩過神來,便聽到身邊的將士嘶喊道:“敵軍攻上來了。”
楚雲寒攙扶著她起身,兩人一起扶著牆沿往下看,隻見密密麻麻的敵軍頭頂著梯子,高高的梯子架到城牆,猶如螞蟻似的,一個一個有序地順著梯子爬上。
有十幾個敵軍已經爬上來,與將士們廝殺,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湧上來了,攻勢猶如洪水猛獸,令人抵擋不住。
楚雲寒定定地看了夜輕舞一眼,凝重地囑咐她,“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果我戰死了……”
“雲寒。”夜輕舞打斷他,哽咽著說道:“你不會有事的。”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湧上來數十名敵軍,他們朝夜輕舞揮刀,楚雲寒俊臉滿是驚愕之色,將她拽到自己身後,一直大手揮起寶劍,劍起劍落,數十名名敵軍紛紛倒下。
夜輕舞嚇得心口發顫,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能在大意了,她記得自己實驗室裏有後世的武器,那是國家準備去鎮壓暴動,官兵到她實驗室集合,將武器,物資放在她的實驗室。
她就等著他們拿走,沒想到她便猝死了。
她毫不猶豫用意念拿出一把機關槍,直接朝爬著雲梯的敵軍掃去。
“砰砰!”
子彈飛了出去,敵軍身穿百孔,立即倒下。
敵軍看著身邊的人無故倒下,還是被不明物體給射擊了,身體上一個黑乎乎的洞,鮮紅的血從洞口噴出來,看著很嚇人。
也有不信這個邪的人,繼續爬。
“砰砰……”的聲音響徹天地,雲梯之上的敵軍統統倒地。
北漢敵軍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嚇得不敢動了,紛紛往後撤,大喊著。
“這是什麼武器,竟是可以殺人於無形之間,快撤,回去稟報公主。”
“撤!”
而城牆上的楚雲寒看到夜輕舞手中黑乎乎的武器,一張俊臉滿是詫異之色,“輕舞,你這個?”
夜輕舞生怕嚇壞了楚雲寒,忙是放到身後,支吾解釋著,“它叫槍,機關槍,就是一種殺人的武器,可以遠距離殺人。”
她發現自己說不清楚了,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撓了撓頭,俏麗的麵容漲得通紅,“我……”
她真的好害怕楚雲寒懷裏自己的來路,畢竟憑空拿出一把機關槍,誰都嚇壞吧,懷疑她是怪物吧!
楚雲寒隻是微微怔了片刻,便朝她粲然一笑,“輕舞,你立功了,你打跑了敵軍。”
夜輕舞很窘迫,不敢看他了,眼皮都不敢抬下,隻是輕輕頷首道:“我聽到了,那麼大聲說撤呢!”
旭日冉冉升到了空中,萬道金光灑在夜輕舞身上,她整個人都在金燦燦的光暈裏。
楚雲寒看不清她的麵色,但是從她僵硬的姿態來看,她很緊張,很無措,他抿唇一笑,將她擁入懷裏。
“輕舞,如果你不想說,本王就不問。”
夜輕舞跌入他的懷裏,竟是莫名地哭了,哽咽著,“雲寒,我……”
“不說也無妨。”楚雲寒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額頭,纏繞著她,讓慌張的頓時安定下來,她抿著檀唇,朝他笑道:“謝謝你。”
經過一場生死之戰,兩人越發離不開彼此。
即便夜輕舞什麼都不說,也不解釋,楚雲寒還不會怪罪她,畢竟她又沒做什麼背叛他的事,打退了敵軍。
夜輕舞卻嚇壞了,不是因為敵軍讓她害怕,而是被自己的行為嚇到,剛才眨眼的功夫,她殺了幾百人,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多少有些害怕。
楚雲寒一路抱著她回衙門,張田來叫他去談論戰事。
夜輕舞雙手揪住楚雲寒的鎧甲,不讓他走。
楚雲寒撫摸著她的額頭,朝他柔和一笑,“輕舞,你休想會,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夜輕舞隻好點頭同意。
*
北漢將軍明逸,他退了軍,傷勢也未來得急瞧,快馬加鞭回到墨水城。
通知了奴婢,匆匆去見綺公主。
綺公主被大火燒毀了半邊臉,又落到了水裏,染了風寒,裹著厚重的被衾坐在床榻裏,聽到明逸報,數十萬精銳鐵騎沒攻下橫濱縣,氣得心口發疼,憤怒地罵出聲來。
“你們一群廢物,小小的橫濱縣都打不下來,本宮要你們有什麼用。”
綺公主嬌美的臉已經毀了,一張臉醜陋不堪,格外嚇人,此刻她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擠出話來。
“那橫濱縣才幾萬將士,你們多人家幾萬人,卻被他們打得落荒而逃,這像話嗎?”
明逸跪下冰冷的地麵,一字一字地回稟道:“公主殿下,這夏國有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臣也沒看清楚,隻見那城牆上砰砰的響,然後我們的將士便倒地了,死的死,傷的傷,根本無法爬上雲梯。”
綺公主眉頭微微一皺,麵上透著獰色,“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還能遠程射擊?”
“千真萬確。”明逸擲地有聲地說道:“臣領兵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威力的武器。”
綺公主一雙鋒銳的眼眸輕輕一眯,看著地麵上血跡斑斑的明逸,蒼白的唇角抽了抽,“讓你人去查清楚。”
“是。”明逸雙手抱拳,作揖告退。
“等等……”綺公主從他身後開口喚住他,“讓你的人小心點,別被發現了,齊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臣明白。”明逸躬身退了出去。
綺公主從床榻上起來,門口伺候的奴婢匆匆進來,給她更衣。
外麵白雪皚皚,冷得刺骨,屋內暖如春日,她披著一件紫色披袍,緩慢地走到窗欞前,看著外麵鵝毛大雪,雙眸陰暗起來。
她似乎想到什麼,臉色越發森然,透著滔天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問道:“楊侍衛,你說明將軍說得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