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夜輕舞三步並做兩步撲到他寬闊厚實的懷裏去,鼻尖充盈著他特有的清香氣息,她懸著的心才安穩落下來。
昂頭看著清輝下俊美的男人,劍眉深凝,緊繃著薄唇,如墨漆般的星眸滿是寵溺之色,她不由緊緊抱住他直挺的腰。
此刻此刻她才覺得真實,心才踏實,方才那刀光劍影,驚心動魄的畫麵,嚇得她驚心肉跳,魂魄都要出竅了。
兩人緊緊相擁,過了好久才鬆開彼此。
隨後一前一後的進了軍帳,因為楚雲寒身上有迷心迭的毒,兩人隻是相擁而眠。
在江閩逗留了幾天,發了糧食,確定百姓的時疫痊愈了,夜輕舞與楚雲寒便回上京城複命。
百姓紛紛來相送,一時格外隆重,轟動。
清晨出發,晚間便到了上京城,楚雲寒匆忙進宮回稟元宗帝江閩的情況。
楚雲寒深夜才回到王府,回來之後他便倒下了,任由夜輕舞怎麼叫喚都不醒。
夜輕舞給楚雲寒問診,真是天算不如人算,他感染了時疫,明明所有的東西都消了毒的,而且防護措施也做了,藥也吃了。
為什麼楚雲寒會感染拉沙熱?
這讓夜輕舞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沒時間想那麼多,隻能控製病情,以免更多人傳染。
她給楚雲很服用了抗生素,利偉巴林,然而出了臥房,命令人封鎖消息。
等到天亮的時候楚雲寒病狀越來越嚴重了,持續發熱,昏迷不醒。
按道理吃了特效藥,很快能醒過來。
可楚雲寒反而更嚴重了,夜輕舞搞不懂哪裏出了問題,不過目前她需要進宮看看情況,若是宮中的人也感染了,那就完蛋了。
夜輕舞進宮直接去麵聖。
病毒經過一夜的發酵,皇宮裏諸多宮人感染,包括元宗帝。
曹培直接婉拒了夜輕舞。
夜輕舞見不到元宗帝,自然去見皇後,太後。
太醫院已經查出了是時疫,一時宮中人心惶惶,每個宮都謝絕見客,平常熱鬧的宮廷,瞬間安靜了下來,格外寂靜。
夜輕舞非常不安地走在宮道上,宮道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在瀲灩的陽光下格外空曠蒼涼。
一夜間宮中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夜輕舞思忖間,遇到問診回太醫院的王太醫。
金燦燦的陽光照在他疲憊的麵容上,襯得他越發滄桑蒼老。
“王妃娘娘。”
王太醫上前給夜輕舞作揖行禮。
夜輕舞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
“陛下,他如何?”
王太醫歎了一口氣,如實回答道:“回稟王妃娘娘,陛下目前還處在昏迷,您就要王府等消息吧。”
“怎麼?”夜輕舞挑眉,冷冷看向王太醫。
王太醫不卑不亢地回應她。
“王妃娘娘,陛下患得可是時疫,您在江閩心裏很清楚,這時疫是您和齊王帶回宮中來的,若是陛下有個閃失,您和齊王都難逃其咎。”
“宮中已經有不少宮人染了時疫,太醫院的人忙得無暇分身,而今人人自危,都害怕感染時疫,您在宮中遊蕩,也解決不了問題。”
“不如好好回去看好齊王殿下,這才是王妃娘娘該做的事情。”
夜輕舞已經讓人封鎖楚雲寒感染時疫的事,而今她才出府,便有人來宮中稟報,宮中的人都知道了,可見齊王府裏有內賊。
王太醫現在這個時候過來說楚雲寒感染時疫的事,就是提醒她家賊難防。
夜輕舞感激地看了王太醫。
“那宮中的事宜就讓王太醫操勞了。”
王太醫看著夜輕舞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眸深深一眯,希望齊王妃能領會他的意思,這上京城詭譎雲湧,陛下設的局裏,也不知誰會是待宰的羔羊。
與王太醫辭別,夜輕舞匆匆忙忙回到齊王妃。
陳長史火急火燎地找到她。
“王妃娘娘,王爺他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夜輕舞遍體發寒,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她不過才去皇宮一趟,楚雲寒就病重了。
拉沙熱病毒雖然難治,容易死人,但那是在醫療條件低下的時候。
她有後世的特效藥,楚雲寒身強體壯的,怎麼可能會病死。
夜輕舞美目含淚冷冷看向陳長史,沉聲問道:“方才誰進了王爺的臥房?”
陳長史迎上她陰冷的目光,心口微顫,麵容抽搐了下,“除了下官進了王爺的臥房,沒任何人進去。”
夜輕舞瞥了他一眼,便默不作聲地往臥房去看楚雲寒。
帷幔飛舞的雕花床,身穿白色單衣的楚雲寒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迷蒙的金光照在他俊美麵容,襯得他蒼白無血色的麵容幾近透明。
當夜輕舞靠近楚雲寒,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如果不是他的脈搏還在跳,夜輕舞都以為他已經死了,麵色慘淡如死,氣虛微弱如蚊嗡。
“雲寒?”她檀唇微微哆嗦著,試探性叫喚他的名字。
他像是聽不見似的,任由她怎麼叫喚,他依舊雙眸緊閉,安靜地躺著。
夜輕舞揮散了所有人,給楚雲寒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身體並沒任何問題,不過他體內的毒素好似得到了一絲緩解。
她從空間拿出一些毒性大的藥物做研究。
宮裏卻來了旨意。
夜輕舞匆忙出去接旨。
小宦官手拿拂塵,大搖大擺地進了王府,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度。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齊王瞞報染時疫之事,致宮中數百人染時疫,人心惶惶,朕不幸染病,齊王欺上瞞下,其罪當誅,朕念一母同胞之情,免爾死罪,幽閉王府三月,罰俸一年。”
夜輕舞懵了,一時不知所措。
來傳旨的小宦官眼睛眯著一條縫,冷瞅著夜輕舞,“齊王既然不適,那齊王妃代接旨吧。”
夜輕舞顫抖地接過旨意,想問問宮中的情況。
小宦官笑眯眯地反駁夜輕舞,“王妃娘娘,如今這情況,您還是自求多福吧,宮中的情況,您就別打聽了。”
“你!”夜輕舞美目森然地看向小宦官。
小宦官心口一顫,忙是要告退。
一旁的陳長史立即怒斥他,“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齊王殿下還活著呢,你就敢這樣欺負王妃娘娘了,你活膩了。”
小官宦立即跪在地麵上請罪。
夜輕舞看一眼匍匐在地的人,淡淡說道:“罷了,陳長史讓他走吧。”
“滾。”
夜輕舞已經從小宦官的態度之中感覺到危機,此刻不是收拾人的時候,關鍵還是要治好楚雲寒的病。
一道聖旨下來,齊王府炸開了鍋,每個人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夜輕舞很淡定,她現在要研究藥,其他的都讓別人去操心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夜輕舞一麵守著楚雲寒,一麵研製藥。
到了晚間,景王帶著兵馬衝進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