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楚雲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夜輕舞的心揪緊了起來,有絲絲的疼,從前她以為心痛,難過是原主的身體在作祟,而此時此刻她深刻的感受到自己那顆心疼痛。
她直直地站著,嬌柔的身軀有些僵硬,下一刻夜輕舞竟是有些站不穩,身形搖晃著後退。
陪著她的翠兒,慌忙上前攙扶住夜輕舞,幸好翠兒及時扶住她,她才堪堪穩住身形。
“小姐,您別難過,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夜輕舞抓住翠兒的雙手,用兩個人可聞地聲音囑咐她。
“你去收拾一番,我們即刻去浙江。”
是的。
她不相信楚雲寒死了,他答應過自己會平安回來。
她要去浙江看個究竟,到底是誰背後搞鬼。
翠兒一臉迷茫地看著夜輕舞,“小姐,您……”
“別廢話,此事刻不容緩,我必須立即趕到浙江去。”夜輕舞鄭重地說道。
翠兒這才躬身退下收拾去了。
沒一會的功夫,陳長史匆匆回來了,因走得急,他喘著息說道:“王妃娘娘,文大人隻給了五十萬斤錢糧,他說剩餘那半讓王爺寫信給他。”
夜輕舞內心本就煩躁的很,一聽這樣的話,徹底炸毛了。
“好,這個文尚書真是一條好狗。”
她大袖一揮,“備轎。”
“王妃娘娘。”陳長史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天已經黑了,您若是這樣闖去文府,有諸多不便。”
他說的很委婉,但夜輕舞聽明白了,若是傳出去,外麵的人肯定會說她是悍婦。
可那又怎麼樣。
夜輕舞不在乎旁人怎麼傳她。
她美目微暗,直直看向著急的陳長史,“事到如今,文大人他們那一黨羽的人還在逼王爺做選擇,他們想要王爺的書信,不就是想要王爺點頭,加入他們的黨派之中去,這怎麼可能。”
“今日我就要文府去鬧,讓世人看看文曆他有多厚的臉皮。”
“王妃娘娘,萬萬使不得。”陳長史欲哭無淚了。
夜輕舞攥緊著文書,霸氣出聲,“讓開。”
陳長史肅靜的麵容抽了抽,恭敬地給她讓開一條路來。
夜輕舞火急火燎地到了文府。
文府的下人接到帖子並不驚訝,立即進去通報。
文曆帶著老小出來迎接。
“王妃娘娘。”文曆笑盈盈地朝夜輕舞作揖行禮,隨後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夜輕舞淺淺一眯眼眸,一臉不悅地看著身穿青色長衫的文曆,“文大人,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我隻想問文大人一件事情,還有五十萬斤糧為什麼不給。”
光影下文曆負手而立,理直氣壯地說道:“王妃娘娘,糧庫之中本來糧食不多,能給五十萬斤下官已經盡力了,而且王爺並沒書信給下官要糧。”
“王爺雖然上了折子要糧的事,並未說明要多少糧,隻是王妃娘娘開口索要百萬斤糧,這件事情即便到陛下麵前說,下官也沒錯。”
“而且糧庫那本也缺糧,都給了王爺賑災,那朝廷怎麼辦。”
看著文曆那副賣慘的虛偽嘴臉,夜輕舞直反胃,美目眯得更甚,直勾勾地看著他。
“王妃娘娘,您別為難下官了。”
這個時候他估計還沒接到楚雲寒失蹤的奏報,不然他肯定會裝得更慘。
夜輕舞將一直攥在手裏的文書狠狠甩到文曆皮笑肉不笑的臉上。
“這個時候還想拉幫結派,朝堂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沒有良知的官員,浙江大災,江閩知府都被淹了,王爺與幾萬將士抗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你卻還能在這裏打自己的小算盤,你惡心不惡心。”夜輕舞狠狠瞪著文曆,幾乎是吼出來的。
文曆一怔,趕緊展開皺巴巴的文書來看,一麵看一麵嚇得麵色發青,如此重要的消息上頭怎麼沒給他。
“王妃娘娘,這……”文曆結結巴巴地,話都說不全。
夜輕舞也不想聽他廢話,怒聲截住他的話。
“這,這這什麼這,江閩百姓現在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還在這裏拖拖拉拉,據說江閩已經是一片汪洋,無數樓宇倒塌,無數的農作物被毀,數萬百姓被湍流衝走,現在的江閩說是人間煉獄也不過,而你作為朝廷正一品官員,竟能在賑災這件事情盤算著心裏的小九九。”
“像你這種棄百姓於不顧,置王爺與將士於險境之人,不配為官,更不配為人。”
她已經怒了。
如果楚雲寒沒了,她一定要殺了麵前的狗官,與他背後之人。
那她還有什麼顧忌的呢!
從前一直小心翼翼,是擔心影響到楚雲寒,而現在她沒什麼好顧慮,自然暢所欲言。
“文大人,你最好天亮之前把剩下的糧食給我,不然別怪我鬧到陛下麵前,我定要替民除害。”
文曆看著麵前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震懾人的冷意。
文曆擦了擦眼睛,無法相信,平日裏看上去柔弱的女子,此刻霸氣的像一位王者,所向披靡。
他僵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恭敬地給她行禮,“王妃娘娘,下官立即去想辦法,下官就是拿府上的糧食應急,臣也願意。”
這文曆估計是神經病吧。
拿府上的糧食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怎麼樣都要齊王府記他的恩情。
夜輕舞可不吃他這一套,冷哼反駁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都是陛下的臣子,為陛下分憂理所當然,而且文大人的土地也是陛下賞的。”
一句話堵得文曆臉色漲得通紅,他以為夜輕舞一個女子不懂朝堂上的事情,誰知人家一句就撇清了關係,即便是拿你府上的糧食,與齊王府無關,皇帝給的,現在皇帝有難,你拿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王妃娘娘說得是。”文曆隻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夜輕舞揮了揮大袖,“我在王府等候文大人的光臨。”
語罷,她翩然轉身,揚長而去。
文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文府管家上前詢問他。
“老爺,現在該怎麼辦?”
文曆歎了一口氣,昂頭看著黑漆漆的天色,“去,給主子傳信去,讓他拿主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