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楚雲寒恐遇不測

她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音貝。

“陳長史派人跟我到糧倉看看。”

文曆被夜輕舞的氣魄給怔住了,不過僅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恢複常態。

“王妃娘娘,太後,皇後尚且不敢幹政,您區區一位王妃竟是幹涉朝堂正事,這可是殺頭的罪。”

拿後妃不可幹政來壓她。

看來這文曆是不想給糧食。

如果沒有糧食,那江閩的百姓怎麼辦?

餓死了人,反正陛下不會責問他們,隻會責問楚雲寒辦事不力。

好深的計謀。

夜輕舞美目淺淺一眯,深深凝視著文曆,文曆強製鎮定,也麵無表情地與她對視。

“文大人說話可要注意你的措詞,我什麼時候幹政了,江閩百姓遭了水災,深陷在水深火之中,王爺去賑災救人,沒糧食,卻想王爺治好災情,你這不是無米難為巧婦之炊嗎?”

“我作為王爺的妻子,王爺在江閩有難,作為妻子我自然要為他分憂,難道文大人的家裏出了事,你的妻子也會袖手旁觀嗎?”

文曆冷哼道:“王妃娘娘,您可別混淆視聽,此事和家事不能混為一談。”

“哦?”夜輕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譏諷笑意,“很好。”

她美目猛地睜大,冷森森地看著文曆。

“文大人,口口聲聲說我幹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我替陛下分憂,這叫幹政嗎?你找這樣的借口不給我糧,你是不是想著江閩的百姓餓死,想讓齊王受罰,文大人你這是何居心?”

“王妃娘娘,莫要胡言。”文力氣得麵色發青,微微咬了咬牙,“糧倉沒糧,下官也無能為力。”

總是用沒糧來搪塞她。

夜輕舞要醉了,她霸氣走動著,揮了揮廣袖,一雙美目看著麵露輕視的文曆,檀唇一勾,露出一抹絕豔的弧度。

“文大人,王爺這一次帶軍隊去賑災,百姓的賑災糧你可以拖著不給我,但是將士們的軍糧你該給我多少?”

文大人微眯著眼睛,細細盤算著。

“別算了,文大人你最好準備百萬斤糧食給我,你很清楚百姓若是沒糧,將他們逼反了,幾十萬百姓對幾萬將士,這損傷怎麼算?”

夜輕舞冷瞅著文曆,語氣淩冽,“我幫你算,朝廷死一戰士,那就拿你們文家三條命來抵命,你好好算算吧。”

文曆不服氣,漲紅臉反詰夜輕舞,“王妃娘娘,此事與下官家人無關,您不能……”

話還沒說完,夜輕舞厲聲打斷他,“無關嗎?”

夜輕舞廣袖一揮,目光陰沉下來,“文大人,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是為了保家衛國,是國家保護百姓的利器,而你卻眼睜睜看他們去死,也見死不救,那你這算什麼,你這樣和謀殺沒什麼區別吧。”

“一個戰士起碼可以救三個百姓的性命吧,所以這一次抗洪救災餓死一個戰士,就唯你是問。”

她口氣冷硬起來。

“若是江閩那邊因為災情暴動了,那你等著受罰吧。”

“王妃娘娘,陛下都沒您這樣殘忍。”文曆痛心疾首,很是憤怒地反駁夜輕舞。

拿皇帝老兒來壓夜輕舞。

夜輕舞冷笑一聲,“一個不管百姓死活,不顧幾萬將士性命的賊臣,人人得而誅之。”

文曆大震,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夜輕舞凝視著文曆,一字一字地頓道:“我馬上就去見陛下,我相信陛下會和我站在同一個陣營裏。”

文曆嘴角微微抽了抽,事關到軍糧,他不得不低頭,“下官這就去想辦法,讓上京城的糧商籌糧給您。”

夜輕舞撇了他一眼,不悅地提醒道:“文大人,別耍小聰明,你的事情我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文曆一怔,驚恐地看著夜輕舞。

夜輕舞狠狠甩了甩袖袍,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了,徒留文曆怔仲地站在原地。

“大人,下官等該怎麼做?”李天睿戰戰兢兢地上前。

“還怎麼做,自然是籌糧。”文曆氣得麵色泛青,捂著胸口發號施令,“都杵著做什麼,趕緊去辦。”

“是。”

夜輕舞出來,召集王府的人籌集糧食。

楚雲寒的性格,夜輕舞很了解,不是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他不可能就寫兩個字的家書。

王府上上下下連夜籌備了幾十萬擔糧食,這點糧食對受災的百姓來說不過是車水杯薪。

夜輕舞坐在王府前廳等戶部的糧食,傍晚之時一封急報送到了王府。

送急報的官差披星戴月,風塵仆仆趕到夜輕舞麵前,滿臉悲痛遞上文書。

夜輕舞看到來人滿臉風霜,心口一緊,火急火燎地拆開了文書。

看到文書內容,“轟”的一聲響,驚雷在夜輕舞頭頂炸響。

楚雲寒死了?

這消息對夜輕舞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夜輕舞拿文書的雙手顫了顫,煞白著臉,目光直直地看向跪地的官差。

“王爺,他……”

她的聲音哽住了。

官差磕頭,“王妃娘娘,請您節哀。”

“節哀?”夜輕舞雙手緊握住書信,娥眉微揚,憤怒地質問道:“你們怎麼就確定王爺死了?這麼快就送來哀報。”

她的聲音透著威懾人的寒意。

官差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稟王妃娘娘,江閩堤壩被洪水衝毀,王爺帶將士們徹夜修堤壩,洪水凶猛,幾萬將士被湍流卷走,王爺也在其中,至今沒找到王爺的下落,恐已遭遇不測……”

“住嘴。”夜輕舞怒然打斷他,驀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捏著書信,那封平順的書信已經被她捏皺,“王爺下落不明,你們卻敢混亂上報,什麼恐遇不測,讓人繼續找。”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一旁的陳長史麵露悲痛之色,上前請命。

“王妃娘娘,下官立即帶人前往浙江,無論如何都要將王爺找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慢著。”夜輕舞已經冷靜下來,美目微眯,看向外麵黑沉沉的天,“文大人將糧食送來了嗎?”

“下官,這就去問問。”陳長史領著官差匆匆離去。

夜輕舞站在正廳中間,明明是夏日,她卻覺得涼颼颼的,整個人止不住地打抖,她微微攏攏了雙臂,目光暗沉了下來。

浙江的堤壩去年才修,好好的就被衝毀了。

這背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