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大喊大叫地衝出去，外麵的獄卒聽見了，也紛紛驚慌失措，不問原由，倉促地朝四麵八方湧去。
“來人哪！齊王妃殺人了。”
尖銳的聲音起此彼伏，響徹整個皇宮。
夜輕舞半蹲著，一雙秀眉微微一皺，美目淺淺一眯看著血泊中的夜清嬌。
昏黃的燈火下她一張蒼白的臉透著獰笑，嘴角蕩漾著暢快之意，一雙含淚眼眸狠狠地看著夜輕舞。
“姐……姐。”她虛弱開口，聲如蚊蚋，斷斷續續地說道：“每……次都……是……你贏，這……一次……換我……贏了。”
夜輕舞凝望著血泊之中麵色猙獰的人，她用盡渾身最後的力量，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話來。
“我要死了，我不會讓你獨活著，姐姐，你也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她咬牙切齒地說完，沾滿血水的雙手緊緊握住胸前的刀柄，咬著蒼白的唇角，用盡最後的洪荒之力將刀狠狠插入胸口。
“噗……”一口鮮紅的血吐了出來，血水悉數濺到了夜輕舞的身上，染得她身上的披風紅豔豔的，很是刺眼。
“姐姐，我會在陰曹地府等你。”
夜清嬌精神有點癲狂，她朝著夜輕舞燦爛一笑，嘴角蕩漾著得意之色，陰惻惻地看她一眼，便緩緩地閉上眼睛，含笑著死去。
夜輕舞神情淡淡，美目暗淡地看著咽氣的人，一時她竟是遍體發寒，四肢麻木。
她恍然大悟。
夜清嬌讓她來天牢，其實就是想栽贓她，沒想到世上有這樣狠的人，用自己的死來陷害她。
真是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她如此狠。
一個人寧願用死來陷害她，恐怖如斯。
她木然地看了血泊之中的人，正欲離開，天牢外麵湧進了無數的帶刀侍衛，隨後太後，元宗帝進入天牢內。
隻見夜輕舞渾身血淋淋地站在屍體麵前，一雙潔白修長的手還在滴血，一滴滴的落在她自己精致的鞋麵上，黃昏的燭火下她模樣極致狼狽恐怖。
眾人見到夜輕舞的模樣，紛紛捂嘴發出驚恐。
“天哪！齊王妃將自己的親妹妹殺了，這是什麼仇什麼冤，下此狠手。”
“齊王妃也太狠了，看看夜三小姐渾身都是血，她自己身上也是血，可見這傷口多深哪。”
“真是看不出來，齊王妃這樣狠呢，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放過。”
夜輕舞側眸看向元宗帝，太後。
元宗帝，太後等人震驚地看著她，紛紛不可置信地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夜輕舞還未開口，獄卒已經猝然跪地，不停地磕頭控訴她。
“陛下，太後娘娘，齊王妃娘娘說要看看自家姐妹，微臣就給王妃娘娘開了門，微臣在外麵等候突然聽到夜三小姐說救命，微臣衝去來看，就見到王妃娘娘雙手握著刀，微臣嚇壞了，立即稟報。”
元宗帝麵色晦暗，看不出喜怒，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深深注視著夜輕舞。
“齊王妃你有什麼話可說？”
這一回人贓俱獲，她能有什麼話可說呢，她微微曲腿，一臉鄭重地開口：“陛下，臣女沒殺夜清嬌，臣女絕對不會做違法國法律令的事。”
元宗帝雙眸淺淺一眯上下打量渾身是血的人。
“信你？”他眉峰微挑，臉色暗沉，“齊王妃，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夜輕舞輕輕搖頭，“臣女暫時沒證據。”
元宗帝狠狠甩了甩龍袍，眸光陰沉，“沒有證據。”
身後的嬪妃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沒有證據，就想讓陛下相信她，未免太可笑了。”
“人贓俱獲，凶手肯定就是齊王妃，殺人犯不都喜歡喊冤枉嗎？”
瀾貴妃款款走到元宗帝跟前，雙眸微皺，一臉凝重地說道：“陛下，齊王妃無法證明自己沒殺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您若是不追究，這便是枉顧王法。”
她聲音溫溫和和地，好似不過是就事論事。
“陛下，夜三小姐死了，您怎麼給壽寧侯交代，這自古殺人償命，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何況齊王妃殺……”
元宗帝陰鷙眼眸撇了瀾貴妃一眼，“閉嘴。”
瀾貴妃心口微得一顫，嬌柔柔地垂頭，不敢做聲。
太後，皇後麵麵相覷，紛紛拿眼看著渾身是血的夜輕舞，替她著急，接著她們又暗暗觀察元宗帝。
昏暗的燭火之下元宗帝一張臉無波無瀾，整個人籠在了陰影裏，令人看不他的情緒。
夜輕舞從容不迫地站著，凜然道：“陛下，臣女到的時候，夜清嬌已經身中刀殺，到在血泊之中，臣女隻想救她，所以獄卒才看到臣女雙手握刀，誤以為臣女殺了夜清嬌。”
皇後緩緩開口問道：“今夜除了齊王妃來看望，還有誰來看望過？”
獄卒搖頭。
皇後鳳眸微眯，冷冷注視著獄卒。
“你好好想想，可有遺忘？”
“回稟皇後娘娘，微臣絕無遺忘，句句屬實。”跪在地麵上獄卒認真道。
瀾貴妃眼眸微轉，鳳眸落在夜清嬌冰冷的屍體上，“可憐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這凶手太狠的心腸了。”
說著她不禁抹淚。
“這天牢裏沒外人來過，那這……”
她沒明說，可意思就是答應不言而喻了，凶手就是夜輕舞。
麵對眾人審視的目光，夜輕舞俏麗的臉上細汗涔涔，血淋淋的雙手濕噠噠的，她微微握緊，站得直直的，擲地有聲地反駁。
“人不是我殺的，我作為大夫要殺人還不容易嘛！需要用這種愚蠢的方式來殺人嗎？我會蠢到把自己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太後，皇後輕輕頷首附和，全然是相信她沒殺人。
瀾貴妃卻輕輕搖頭，嬌美的臉上含著一縷譏誚笑意，“齊王妃沒殺人，就該拿出證據來，你光說有是什麼用，誰相信你沒殺人也沒用，拿出證據來才能免了死罪。”
夜輕舞美目微眯，迎視著瀾貴妃一雙帶頭的眼眸，清清冷冷地道：“陛下，臣女行得正，坐得端，那就讓人徹查吧。”
元宗帝麵色微暗，一雙陰鷙的眼眸直直看向血泊之中的人，唇角微動。
“來人，將齊王妃先關押在天牢，讓大理寺卿來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