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感受到自家小姐的謊意,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小聲地回應道:“對,小姐,是黃耳。”
她立即環視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遠處有幾個小太監在掌燈。
黃耳可是元宗帝最愛的寵。
據說黃耳曾經跟他出生入死過,當初元宗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帶兵馬殺敵,夜闖敵營偷襲,元宗帝深陷包圍,身中重傷,還被俘虜了,性命垂危。
還是幼崽的黃耳去通風報信,援兵才找到元宗帝。
可以說黃耳是元宗的救命恩人。
元宗帝視黃耳為自己的兒子,甚至比自己兒子還親。
而今黃耳在夜輕舞麵前奄奄一息,旁邊又沒其他人,她不禁深深困惑起來,好端端的黃耳怎麼會受傷。
她緩緩上前,仔細端詳它的傷勢,看它的傷口應該是被人高空丟到這裏之後,被震得五髒六腑漲破了。
她正想過去抱起黃耳。
遠處傳來曹培慌張的聲音。
“還不快去找,晚膳陛下若是沒見到黃耳,爾等就提頭見陛下。”
“是。”
夜輕舞正欲叫曹公公,身後傳來輕柔柔的聲音。
“曹公公,奴婢好像看到黃耳了。”
驀地轉身,夜輕舞見到手提著燈籠的雲玲兒,橘黃色的燈火照得她一張臉格外柔美,小家碧玉的。
她似乎很驚愕,瞳孔驟然一縮,怕得手中的燈籠都摔落在地,失聲尖叫出聲。
“王妃娘娘,您,您怎麼可以殺黃耳。”
話音一落,曹培帶著提著燈籠的宮人匆匆趕來。
一時燈火瑩然,四周都亮堂了起來,將黃耳血淋淋的身軀照得格外滲人。
“黃耳。”曹公公提著燈籠靠近它,雙手顫抖地撫摸著它血淋淋的身軀,“你……”
“嗷嗚。”黃耳疼得發出慘叫聲,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流出淚水,哭得很淒慘,接著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花圃裏。
曹公公氣血上湧,氣得發顫,整個人站得站不穩了,有宮人過去攙扶他,他才穩住身形,一雙含淚的眼眸看向夜輕舞。
“王妃娘娘,黃耳和您什麼仇什麼冤,您竟是這樣歹毒的殘害它。”
雲玲兒也是淚光盈盈的哭道:“王妃娘娘,您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您讓曹公公怎麼與陛下交代呢!”
翠兒氣不過,立即反駁她。
“雲姐姐,別胡說,黃耳不是娘娘殺的。”
曹公公穩住心神,一臉不悅地說道:“是不是王妃娘娘殺的咱家不清楚,但是此事她必須給陛下一個交代。”
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請吧。”
夜輕舞未沒有辯解麵色冷然,姿態翩然地跟著曹培到了禦書房。
元宗帝還在禦書房裏認真的批閱奏折,不知地,他心緒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可又無人來報,隻好繼續批閱奏折。
突然禦書房外傳來曹培哭泣的聲音。
“陛下,黃耳它死了。”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禦書房內“啪嗒”一聲元宗帝手中的毛穎斷了,他雙眸泛著淚花,整個身軀微微發顫,呼吸一窒。
黃耳死了?
他有點不敢相信。
黃耳從幼崽的時候就跟著他,一直跟著他建功立業,上陣殺敵,救了他無數次性命。
他從青年一直帶著黃耳,它陪著他走過十幾載春秋。
而今黃耳死了。
早上黃耳還是好好的。
燭火下一張儒雅的麵容掠過肅殺之色,元宗帝憤然出聲,“好端端的,黃耳怎麼會死?”
曹公公獨自一個人進禦書房彙報。
“回稟陛下,是齊王妃將黃耳殺死了。”
有小太監將黃耳用黃布條包裹好,捧到元宗帝跟前。
黃耳雙眼緊閉著,眼睛下還殘留著濕噠噠的淚水,包裹它的黃布條鮮血淋漓的,肝髒腸子都暴露在外麵,死狀特別的慘,令人不敢直視。
元宗帝心痛如絞,整個人搖搖欲墜,他的黃耳怎麼就死了,雙眸之中泛著瑩亮的水光,他怔怔地看著小太監懷裏的狗兒,一張麵容陰沉,嘴角隱隱抽動著。
“夜輕舞下的毒手?”
曹培遲疑了片刻,堅定地說道:“是。”
元宗帝暴躁如雷,龍袍狠狠一甩。
“帶上來。”
夜輕舞與翠兒被宮人推進了禦書房,甫一進去,撲麵而來的寒意,幾乎能將人凍僵,令人冷得發抖。
一道陰鷙的目光狠狠掃了過來,幾乎要將夜輕舞給生吞活剝了。
“夜輕舞,你好大的膽子敢殺朕的黃耳。”
她緩緩來到龍案前,隔空都能感覺到元宗帝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了。
“陛下。”夜輕舞緩緩曲腿,躬身請安,正色開口說道,“黃耳不是臣女所殺,黃耳對臣女有恩,臣女怎可能殘殺它。”
“齊王妃休要狡辯。”曹培反駁她,“當時咱家趕到禦花園的時候就您和您丫鬟在,四周沒有其他人,如果不是您殺的黃耳,難道是其他人殺的?”
夜輕舞盈然跪下,直挺著身軀,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說道:“請陛下明察,臣女趕到的時候黃耳就已經受傷了,臣女並想施救,誰料曹公公來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認為臣女殺了黃耳。”
“臣女絕對不會做這種惡心之事。”
元宗帝氣得頭昏腦花,雙眸微微閉著,似乎在思考此事的前因後果。
禦書房內皇帝沉默,眾人也跟著噤聲。
一時整個人禦書房內格外安靜,幾乎針落可聞,氣氛格外濃重。
元宗帝眼眸緊閉著,負手而立著,燈火照在他的臉上,襯得他極致陰沉森然,令人不敢直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元宗帝才緩緩睜開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夜輕舞。
“不是你殺的,那就拿出證據來。”元宗帝麵色森然可怖,口氣冷硬如霜,“當時禦花園裏隻有你們主仆,朕要怎麼相信你?”
夜輕舞跪得直直的,一雙美目微抬,看向燭光下怒火滔天的元宗帝,鎮定自若,一字一字地頓道:“陛下,雖然禦花園之中隻有臣女主仆,但是臣女絕對沒有殺黃耳,而且臣女知道殺黃耳的凶手。”
元宗帝臉色並沒緩和,越發猙獰可怖了,他狠狠地瞪著夜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