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知道蔚敏滑胎的消息,說什麼也要去看看,這時候攔著不讓去,不是擺明了有貓膩嗎?皇帝轉而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攜太後一道去毓慶宮看蔚敏。
太醫已經來診斷過了,女子滑胎,傷及根本,要做小月子,仔細將養著,否則一旦落下病根兒,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況且郡主心火鬱結,若長此下去,恐壽命短矣。
蔚敏了無生氣的躺在榻上,見著太後,無聲落下兩行淚,皇帝湊過來問她,她勉力動動嘴唇,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皇上這回滿意了吧!”
他滿意?算了,看在她才小產,身子又不好的份兒上,皇帝也不予追究了,全當沒聽見她那句話,留下太後哭哭啼啼念蔚敏命苦,裝模作樣的問她宮裏的奴才,“今兒是誰陪著郡主出去散步的?給朕站出來!”
兩個宮女戰戰兢兢站出來,抖的不行,往地上一跪,一個勁兒求饒。
皇帝冷笑兩聲,揚聲道,“來人!拖出去砍了!連郡主都照顧不好,留你們還有何用?”
那兩個一聽要砍頭,慌忙爬過去,一邊一個抱住皇帝的腳,放聲大嚎,“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郡主滑胎不是奴才們的……”
話還未說完,皇帝已經抽了旁邊侍衛的劍,一人一刀,濺起了滿目紅花。
蔚敏無聲落淚,抓著太後的手,不住顫抖,“就是他害我,姑母,就是他害我!”
太後朝她噓了一聲,眼淚開了閘,泄洪似的從臉上滾落,“好孩子,都怪姑母,是姑母無能,保護不好你,姑母都知道,知道你苦,你若不是進宮來向姑母報喜,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變成如今這樣?”
“姑母,我……我對不起無玥,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姑母,我心裏難受……”早起這孩子還在她肚子裏,這孩子是她在宮闈裏唯一的慰藉了,她已經習慣了對著肚子說話,說她的的事,說梁無玥的事,這是她的孩子,她能清楚的感受的到他的存在,可她還沒來得及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子,他就沒了,孩子沒了,一下就抽掉了她半條命似的,她覺得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
太後就這一個侄女,從小都是當閨女疼大的,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也和她流著一樣的血,她沒了孩子,太後何嚐不是痛斷肝腸?
可現如今,除了安慰她,還有什麼法子,即便知道是皇帝做的,可這是在皇宮,在皇帝的地界兒上,縱使是想報仇,也有心無力。
“好孩子,姑母知道,你可別再哭了,你一哭,姑母的心都要碎了,太醫才說你要好好兒靜養,才小產過,不能哭,會作下病來的。”拈了帕子去給她拭淚,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姑母幫你想辦法出去,讓你跟梁無玥夫妻團聚。”
再起來,又是苦口婆心的勸,“聽姑母的話,養好身子別再哭了,會好起來的,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