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兩個人異口同聲。
出了城停下歇息,兩人才發現對方是宇文懷都和戰瑤。
“我妹妹呢?”
“歡兒呢?”
兩人又同聲問道。
看樣子是走散了,經過短暫的沉默,兩人想返回原路尋人時,城門關了。
城外的人四散開來各尋歸路去了,宇文懷都和戰瑤正猶疑不定時,有一人悄悄靠近。
那人出手極快,尖利的匕首,直刺向宇文懷都的心髒。
有所察覺的宇文懷都,先將戰瑤推開,順著力,自己後退了一步。
那人未曾得手,一個回旋,反手再來。宇文懷都連連後退,左右側身,躲避攻擊,卻總處於劣勢,無法脫身。
被推至一旁的戰瑤很快理清了狀況,從身後踹了那人一腳,那刺客下盤不穩,宇文懷都趁機搶了他的刀。
赤手相搏,戰瑤從不帶怕的。與那刺客糾纏間,宇文懷都從一旁,刺中了那人的皮肉。眼見形勢不對,那刺客在兩人夾擊下,抽身撤退。
“沒傷著你吧?”宇文懷都問,順便收起了匕首。
戰瑤搖搖頭。
“他刀刀衝著要害,是要你的命啊,什麼人?匪盜嗎?”戰瑤問道。
“哪有匪盜單槍匹馬與人械鬥。”宇文懷都不讚同。
剛剛臨陽城內如此混亂,不可能從那時起才盯上他的,那就是更早之前,入庭南時嗎?或者,自從京都起,就被盯上了?那到現在才動手,是因為,不敢與飛燕軍的首領蕭梓碩正麵交鋒嗎?這次刺殺,是與庭南匪禍相關嗎?
宇文懷都頭腦中掠過這些問題。
“總之,很危險。”戰瑤亦有自己的判斷,她靠宇文懷都更近了些,“你有危險。”她嚴肅的說。
宇文懷都淡笑道:“怎麼,你怕了?”
戰瑤搖搖頭,雖然剛嫁入京都的時候,她曾想過,哪一天這個可惡的太子突然暴斃,她就自由了,可以回到胥北,回到娘親身邊。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那個陳宣雖然兩次院試不中,但他是個十足的聰明人。從那人的眼神中,戰瑤能看到,他對宇文懷都抱有的希望有多大。經曆過剛才那般混亂的場麵,戰瑤覺得,是要有人救救臨陽的百姓了,那個人就是宇文懷都,他,不能死。
“雖然,你也不情願,”戰瑤說著,挽起宇文懷都的手臂,湊得更緊了一些,“但是,現在我們不能再分開了,我得保護你。”
沒有抗拒,宇文懷都隻覺有些丟麵,他堂堂男子,竟然需要被一個女子說保護,雖然那女子性子潑蠻。
“就憑你嗎?”宇文懷都懷疑道。
“怎麼你不信嗎?我戰家的人,可是很厲害的。我倘若真的讓你毫發無傷,回去之後,你需清早為我奉上一杯茶,連稱我三聲桃姐姐。”戰瑤異常認真。
宇文懷都笑而不語。
“你救得了他們嗎?”戰瑤挽著他問道。
“那些百姓嗎?”
“嗯嗯。”
“你聽好了,我是大燕的太子,那些受苦之人,皆是我的子民。我會為我的子民鏟除奸佞,還他們一個清明的世道。到時候,你需清早為我奉上一杯茶,連稱我三聲太子爺!”
“一言為定。”戰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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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陽縣城內,宇文懷月身旁隻見陳宣,不見哥哥嫂嫂。雖然路上的哀嚎聲已經漸漸弱了下去,可官兵依舊在巡視,他們打人抓人,似乎已經紅了眼,已淩然在上的姿態,掃視著過路的每一個人。
“怎麼會不見了呢?怎麼辦,我們去報官吧!”宇文懷月焦急的說道。
“小姐,現在可急不得,太子來臨陽本是隱秘之事,臨陽現在亂成這樣,你就算自報身份,也沒人會信的。”陳宣勸道。
“我堂堂懷安公主,還做的了假?你也說臨陽現在亂成了這樣,哥哥嫂嫂遇到危險了怎麼辦?衙門離這兒有多遠,你帶我去。”宇文懷月堅持道。
“大概三裏。”陳宣答道。
“這麼遠,你去租匹馬,我們要行動快些。”宇文懷月催促道。
陳宣猶豫不前。
宇文懷月無比焦躁,真恨不得給他一拳,“本公主身上一向不帶錢。不過你放心,找到我哥哥之後,自當百倍奉還,不會虧了你的。”
陳宣吞吞吐吐,還是說出了口:“我,不會騎馬。”
天呐,這個人,院試院試考不中,家田家田也沒有,落魄潦倒,連騎馬都不會!
“那你去給我租一匹,那麼遠的路,你讓我走著去嗎?”宇文懷月凶道。
刁蠻公主的氣勢,卻是非同凡響。陳宣大氣不敢喘,隻能依令行事,租一匹馬,花光了他僅剩的二十個銅板。
縣衙門口,官差們正在清理那些被災民棄之不要,胡亂潑灑的黴變了的糧種。一旁放置的桌案,已經被憤怒的人們,卸掉了四條腿。
“聽說那個最先鬧事的大漢沒抓到?”正在清掃的官差問道。
“是啊,叫什麼來著,李大柱?剛剛聽人說,縣丞大人要下通緝令,全城通緝他呢。那人可不得了了,十幾個兵圍著他,愣讓他給跑了。”另一官差回道。
“哎,你們,把你們的縣丞老爺叫出來。”宇文懷月坐於馬上,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粗暴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你誰啊?”負責清掃的那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鄙夷的看著她。
“我乃是當今,懷安公主,去,把你們縣丞老爺叫出來。”
“呦,還懷安公主。你在這兒逗誰呢?誰不知道懷安公主跟著太子南巡,現在在京華城享福呢?跑官府坑蒙拐騙來了?走走走,進牢房說去。”另一個官差不屑的說著,邊走來,想把宇文懷月扯下馬。
“別別別,我家小姐,腦子有點兒不好使,不時的犯渾,兩位爺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這就走。”陳宣打著圓場。
“誰腦子不好使啊,敢質疑本公主,信不信本公主叫人打斷你的腿!”宇文懷月氣勢洶洶。
沒等她說完呢,陳宣牽起馬繩就跑,也是他機智,那兩個官差明顯已經惱怒,宇文懷月再說下去,不知道誰的腿會先被打斷了。
“你,你跑得到挺快,不然我非教訓那兩個不長眼的官差不可。”宇文懷月說道。
“是是是,小姐說的都對,隻是,別公主來公主去的,那些人眼睛渾濁之輩,怎麼會認得公主呢?太子入臨陽,是私 密之事。那些笨腦瓜,怎麼想得到呢?”
陳宣言之有理,宇文懷月氣消了一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去找個客棧住下吧。”宇文懷月說。
陳宣衝她笑笑:“住不了客棧了,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