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薄唇緊抿,神色淡漠,並不關心自己,唯有一雙眼盯著她,專注卻沒侵略感。
烈九卿蹙眉,鬆開了他,疑惑道:“你沒覺得不舒服嗎?”
她圓潤好看的手指頭從手腕上移開的瞬間,阿歡瞳孔的失落一閃而逝。
他不吱聲,不看她,低頭看眼前的裙擺。
一點點細細的看,很仔細,仔細到能看見針腳有線微微鬆動,正在她繡花鞋上頭一點,有點礙眼。
烈九卿鬱悶,身子骨一歪,手掌撐著下巴,十分無奈道:“阿歡,好歹我也買了你,你也認了我這個主子,你能不能吱一聲?”
她一動,就很香。
阿歡鼻息用力一吸氣,連同胸腔內都能裝滿她的香氣,就像把她裝進去。
“嗯。”
他真吱了聲。
烈九卿從來沒這麼鬱悶過,她繳械投降,“罷了,反正你目前也沒什麼大礙,就去休息吧。”
她無奈道:“畫畫,給他間房,讓他休息。”
畫意僵硬的看了眼烈九卿,輕咳了聲。
也不是沒人這麼喊她,就是烈九卿喊的特別好聽。
“是,小姐。”
烈九卿看見畫意紅了臉,桃花眼一彎,“畫畫,你是不是害羞了?”
畫意知道烈九卿是故意又這麼喊,她悶聲說:“沒有。”
烈九卿笑開懷,“那快去吧。”
她起身往屏風後走,兩步而已,裙擺就被拽住了。
她一愣,“怎麼了?”
阿歡單膝跪地,目光、麵色、姿態都很淡,離烈九卿不遠不近,沒有任何逾越之舉,唯獨一雙眼,總是愛看著她。
他不說話,也不鬆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烈九卿扶額,“我可真拗不過你,”
他指指自己,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奴畜。”
他的聲音實在太好聽,提起自己的身份,也不見半分低賤。
烈九卿突然想起來溫容,他的聲音也格外好聽,會讓她耳朵發軟,特別是……咳咳……的時候,她想要將心肝都掏出來給他。
裙擺被用力拽了兩下,烈九卿回神,“說起這個,你的賣身契,我已經毀了,你以後是自由身,不是奴畜。”
阿歡不為所動,薄唇輕動,“奴畜。”
“……”
他的堅持很像四安。
烈九卿耐心很好,“你不是奴畜。”
阿歡平靜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加深了語氣,“奴、畜。”
烈九卿頭疼,“好吧,你是奴畜。”
阿歡喉結滾動,定定的看著她。
烈九卿掙不開衣裳,求救的看向畫意。
畫意也是一臉茫然,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暗衛傳音。
“小姐,涼城規矩,奴畜被賣買給新主人,需要烙印上主人標記,成為主人的私有財產。”
暗衛很善解人意的解釋清楚,“他想認您做主。”
意思就是,他反複提起,是要主人烙印。
“……”
暗衛一開口,烈九卿一激靈,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愛打小報告的。
她連忙拍開阿歡的手,一連後退好幾步,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阿歡微怔,手背紅著,抬頭望著她。
烈九卿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掩飾剛才的失態。
“我家夫君有家規,女子在外要謹記《女德》、《女戒》,要懂得和男子保持距離。”
畫意:“……”
暗衛:“……”
千歲爺又被占便宜了,這無端就成了有家室的了,還是個嚴厲的夫君。
阿歡指尖一頓,低沉的嗓音又暗了些,“奴畜是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