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人性醜惡

一個稍微比司馬南風大些的男子爬了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腿,“大哥,咱們都是親兄弟,切莫要互相殘殺呀!”

司馬南風冷冷一笑,一腳將這男子踹開,“二弟你說錯了,我並不會互相殘殺。”

就在那男子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之時,司馬南風卻話鋒一轉,繼續道:“因為今日要殺也是我殺你,而你,卻沒有絲毫的機會!”

那名男子聽後直接驚呆在當場,而後倒地不起,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馬南風對於這個男子的行為嗤之以鼻,“但是今日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你們。”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四名男女,“不是因為你們,也不是因為我心善,要謝就謝你們生在這個家庭,跟我共同姓司馬這一個姓。”說完一揮手,自有侍衛上前將這五名男女拖了下去。

緊接著又有幾名女子被侍衛從院內押了出來,一名侍衛上前畢恭畢敬稟告:“爺,這些女人怎麼辦?”

這些女人年齡參差不齊,但是一個個皆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衣衫穿著華麗,首飾更是華貴,此時臉上哪裏還有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得意模樣,一個個都瑟瑟縮縮縮成一團,嚶嚶的哭泣著。

司馬南風將這些女人冷眼掃過,“雖然曾經或多或少的都欺負過我,但是好歹也是侍奉過我父親的女人,都帶下去吧,與我父親關押至一處便是。”

話音一落,這些女人便被拖了下去。

僅僅一個時辰的功夫,左相府便換了天。

一時轟動整個京城,甚至整個朝野。

司馬南風換了一身衣衫,直奔皇宮。

皇宮。

壽坤宮。

楊華榮不緊不慢的品著香茗,語氣之中聽不出悲喜,“你可真是個孝子,本宮聽聞這府中上下皆欺辱過你,你如今竟然以德報怨,當真是讓本宮佩服啊。”

司馬南風分明從楊華榮的話語裏聽出了陰陽怪氣的意味,跪在地上的他一拱手答道:“稟太後,要成大事必須做事果斷,不是微臣以德報怨,而是留著他們性命另做用處。”

“哦?”楊華容一挑眉,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案之上,徐徐起身,接過丫鬟手中的剪刀,漫不經心的修剪著盆栽中的枝條。

司馬南風雙膝轉過,麵對楊華榮又拱手施了一禮,“回太後娘娘,畢竟司馬權關係到整個朝廷中支持皇權的一派,如果將他除掉,朝廷勢必會動蕩不安,更有居心叵測者會以此為借口發動政變,屆時場麵必定會失控。皇權之事,我們還需慢慢籌謀。”

楊華榮饒有意味的將剪刀交給丫鬟,而後慢慢的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跪倒在自己眼前的司馬南風。

居高臨下地一手挑起司馬南風的下巴,眼神之中有欣賞,亦有絲絲的懷疑,她嬌笑一聲,將挑著司馬南風下巴的手放開,踱步向軟榻而去。

華麗的轉身,慵懶的坐下。

一雙嫵媚的眸子勢必要將司馬南風看穿。

片刻過後,她柔若無骨的手在空中虛扶一下,這才徐徐說道:“起來吧,這滿朝文武隻有你最得本宮的心,說吧,那日要本宮為你指的是誰家的姑娘?不管是哪家王公貴族之女,本宮定成全了你。”

司馬南風不敢起身,一頭叩在地上,朗聲道:“微臣鬥膽,想娶紅顏館的木嫣紅為妻。”

楊華容一聽倒是來了興致,她疑惑的看向身邊的貼身丫鬟,那丫鬟忙伏首貼耳細聲道:“稟太後娘娘,紅顏館是京都的一家妓院。”

這正中楊華容所料,紅顏館一聽便是下三流的地方,當司馬南風說出口的那一刻,她便很是疑惑。

當即她一笑問道:“別人得了恩寵都是要娶非富即貴人家的女兒,你倒是不一樣,哪怕娶個小家碧玉的也好,怎麼竟想娶那勾欄院中的女子?”這一笑之中滿是嘲諷意味。

“嫣紅本就出身官宦人家,隻不過他的父親受了冤屈,這才使得一家人被貶成奴籍,而且她潔身自好,與我性情相投,還請太後娘娘為我二人指婚。”司馬南風懇切道。

而此時楊華容的貼身丫鬟雙眼一轉,又貼在她耳邊細語道:“稟太後娘娘,這木嫣紅曾經被先帝賞賜給了平陽王做妾,不如如今就成全了他,日後此事定能成為他與平陽王之間的芥蒂。”

楊華榮思慮微轉,略微沉吟後,卻笑道:“這嫣紅曾與平陽王做妾,想必在他那裏也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如今覓得的良人,也算是一段佳話,本宮怎能不成全?”

“隻是她的身份與你並不匹配,不如本宮便收她為義妹,如此這般嫁予你,也不算失了你的身份。”楊華又繼續道。

司馬南風聽聞後忙對楊華容重重叩拜,語氣中難掩激動之情。“微臣謝過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本宮有些乏了,你這便退下吧。”楊華容作勢站了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向內室走去。

回到內室之中,楊華容在丫鬟的服侍下脫下外衫,輕輕地依靠在軟塌之上,自有丫鬟上前為她捶肩捏背。

“娘娘,您為何要收一個下賤胚子當義妹,這不是有損您的名聲嗎?”那貼身丫鬟便為楊華容捏著肩邊疑惑問道。

“如你所說,這木嫣紅曾經給那混賬做過妾,哪裏還談得上什麼清白!女人的名節永遠都是男人心頭的一根刺,既然是一根刺,自然是埋得越深越好,這樣他日拔出之時,便會帶出血肉,讓人痛不欲生。”楊華容說這番話時那輕鬆的語氣,就仿佛在等待著看一場極大的熱鬧。

“而這事情當然也是鬧得越大越好,本宮收那賤人當義妹,既可以在司馬南風那裏顯示出本宮的仁慈,定也會鬧的個舉國皆知,到時候她曾經的身份被散布出去,我倒要看看司馬南風如何收場……”楊華容不禁嘴角翹起冷冷一笑。

而那貼身丫鬟也狡黠一笑,低眉順眼道:“太後娘娘放心,奴婢記下了。”

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皇宮內是一片景象,皇宮外又是另一片景象。

此時的京城之中,作為左相司馬權的黨羽,大約有數十名官員都岌岌自危,表麵的祥和之下,早已經亂成一團。

夜幕早已降臨,左相府已經掌起華燈。耀眼繁華的燈光下,府內仍是一片繁華之象,隻是卻變得寂寥了許多。

偌大的左相府,此時除了原本有的那些下人,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每個院子都陷入的一片黑暗之中。

雖然曾經那些院子之中充滿了不可見人的勾當,但是一片黑暗之中卻更加陰森恐怖,好似一隻隻巨獸隨時都會吞噬人的內心。

相府密牢。

雖然密牢身處地下,本應該嚐試暈了,但此時此刻卻被火把映得透明,而且裏麵鋪滿了幹草,讓人竟然感不到半分的潮濕。

除此之外,地牢之中被褥吃食,一切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絲毫沒有半點落破的樣子。

司馬南風快步的走入地牢之中,來到司馬權麵前“噗通”一聲,便重重的跪倒在地,“孩兒不孝,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還請父親原諒!”

沒想到司馬權卻冷笑一聲,臉上沒有半分要原諒司馬南風的意思,他轉過身去,未曾給過司馬南風一個正眼,“你此時恐怕早已經歸順那妖婦,而我等則淪為階下囚,您身份高貴我等實在是高攀不起!”

“父親明明知道我有苦衷,何必要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麵對司馬南風的朗聲質問,司馬權猛的轉過身來,回手便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司馬南風的臉上。

司馬南風的嘴角頓時流出殷紅的鮮血,可見這一巴掌的力道之重。

司馬權仍不解氣,破口大罵,“苦衷?能有什麼事情能將家人置於這種境地!傷你的心?我現在恨不得要了你這個孽畜的命!你就像娘一樣,永遠都是個不成器的下賤東西!”

司馬南風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他沒有想到他的委曲求全,甚至於他的孝心,此時竟然變成了好似狼心狗肺一般的東西。

所有的侮辱他已經逆來順受慣了,但是,那個愛父親愛到骨子裏的娘親,卻是誰也不可以觸碰的逆鱗!

他冷冷一笑,決然的轉過身向外走去,這次他沒有回頭,這個地方,這些人,不值得……

伴隨著地牢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地牢之中響起了哭天搶地的叫罵聲,這些聲音無不在埋怨著司馬權。

“你這時候嗬斥他幹什麼!現在咱們活命要緊啊!”“就是,夫人說得對,等我們出去了再秋後算賬也不遲啊!”“父親啊,你可將我們害慘了!”“……”

這些話清晰的落入司馬南風的耳中,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這一間小小的地牢,竟然上演出了人生百態,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沒人會想到,這幾十年吃喝無憂的日子是司馬權掙來的,而相反,他卻成了這些曾經對他畢恭畢敬之人的怨恨。

最傻的莫過於自己早已經逝去的娘親,愛了這個男人一輩子,卻在這個男人心中下賤了一輩子。

司馬南風冷冷一笑,這次走的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