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無法,隻得將蘇老爺一掌劈暈,強行帶回屋內安置。
大雨衝刷過後,天終於放晴。
地板之上的血跡,早已經被衝刷幹淨,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連三日,林青染才慢慢的蘇醒過來。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膚,甚至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疼痛,緩緩的睜開雙眼,一張關切的臉便映入了雙眼。
這張臉上盡顯疲憊之色,嘴邊冒著青色的胡茬,眼眶更是發黑,此時卻傻傻的看著蘇醒過來的林青染笑著。
“娘子,你終於醒了。”這個渾身疲憊不堪的男人,深情款款道,不是燕塵又是誰?
林青染此時卻不知如何麵對他,心中曾經對他的那份愛,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涼薄。
是從家人全部失去,還是從自己難產,被奸人陷害,而他都不在身邊開始的嗎?
如果不是自己嫁給了他,日月神教是不是就不會屠殺自己的親人?那些賤女人是不是就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林青染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半晌過後,才淡聲道:“你可有喜寶與樂寶的消息?陌如玉你可否能打探得到?”
燕塵聞言,一雙灼熱的眼神瞬間便被熄滅,卻仍強裝出笑容,輕輕的將碎發為她攏至耳後,柔聲道:“喜寶與樂寶都在王府中由奶娘照料。就是陌如玉的傷勢有些麻煩,至今昏迷不醒,但好歹沒有生命危險。”
林青染聞言,久久懸空的一顆心終於落回肚子裏。
長舒了一口氣後,突然又問道:“流夏呢?當時她受了重傷,後來你可找到了她的蹤跡?”
燕塵搖了搖頭,“當時隻有孩子與陌如玉,並未見到流夏的身影。”
林青染聞言後不禁滿是擔憂,一把抓住燕塵的胳膊,急切道:“你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燕塵強忍著心中的痛意,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好,我馬上派人去找。”
這麼多日不見,剛一見麵便問了兩個孩子,問了陌如玉,甚至身邊的小丫鬟流夏,可是卻偏偏沒有自己……
如今在她的心中,自己都已經如此的沒有位置了嗎?
問完了一切她關心的人,林青染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別過臉去,輕聲道:“我累了。”
燕塵隻能輕輕的將緊握著她的手放開,站起身來,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向外走去,在林青染看不到的地方,一張臉上滿是憂傷。
另一間屋子。
蘇老爺一臉呆泄的坐在窗前,不哭也不鬧,手中緊緊的攥著一支發簪以及一枚手帕。
“王叔,節哀順變。”燕塵也不知道該勸說些什麼,也隻得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二人一時之間沉默無語。
半日的時間就在沉悶之中度過。
“七日後,本王隨你回疆北。”一直都默不作聲的蘇老爺突然出聲,他小心翼翼地將發簪與手帕收了起來,而後放在胸前,貼在心髒的位置上,隻盼望著兩位他心愛之人,能夠離他近一些。
“王叔,你?”燕塵看著蘇老爺欲言又止。
“你放心,本王不會自尋短見,他們的仇必報!”蘇老爺的眼神之中恢複了神采,隻是卻早已經充滿了仇恨。
“染兒她事出有因,還請王叔原諒……”林青染畢竟是騙了蘇芙蓉,燕塵的心裏也是十分的愧疚。
“芙蓉喜歡她一場,而且當時若不是她拚命相護,此時此刻本王也不會坐在這裏與你說話,此事本王便不再追究,隻是卻並不代表本王就原諒了她,今後莫要讓她再出現在本王的眼前。”說完蘇老爺轉過身去,不再看燕塵,分明已經是趕人之意。
燕塵也隻得退了出去。站在院中,看著蘇老爺獨自一人在書桌前,手撫摸上牆壁上掛著的那幅人像,眼神之中滿是愛意,隻是此時二人已經陰陽兩隔,不禁滿是悲涼。
如果自己哪日死了,她的心中會給自己留下一席位置嗎?
七日的時間一晃而逝。
林青染的身體仍是十分的虛弱,燕塵在馬車之中貼心的墊了厚厚的被褥。而後不顧林青染的掙紮,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你我雖然已經不能回到過去,但我隻願我們能夠重新開始。”燕塵定定的看著林青染的雙眸。
林青染別過頭去一言不發,卻也不再掙紮,任由燕塵大步的將她抱上了馬車。
為了體諒蘇老爺,燕塵也為他準備了馬車,卻不成想,他堅持要自己獨乘一驥。
幾日的功夫,本已經年近花甲的他,頭發胡須竟然全部變白,後背也變得佝僂,“本王偏要讓那個女人知道,本王回來了!而她,定要為她的惡毒行為付出代價!”
一直以我自稱的蘇老爺如今將自己的稱呼變為了本王。
曾經,他為了心愛之人解甲歸田,過起了平凡人的生活,如今仍是為了愛人,又重披戰甲,回到他厭惡的朝堂之中。
一行人馬,終於啟程。
馬車搖搖晃晃,隊伍漸行漸遠,最後縮成一個黑點,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
在疆犁,燕塵的隊伍如入無人之境。安尼瓦爾好像龜縮起來一般,而紫衣更沒有了動作,對林青染與妙空空的搜捕都銷聲匿跡。
“我們去疆犁都城走上一遭。”歇息的空檔,林青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曾經失憶之時,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與她紫衣有何過節,她竟然要掠奪自己的兩個孩子,如今記憶全部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她自然是不會再放過紫衣這個惡毒的女人
否則定是養虎為患,斬草必要除根!
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便去找你好了!
燕塵雖不知她是何意,但卻也寵溺的點了點頭,馬車自然換了方向行去。
疆犁都城。
皇宮。
渾身肥肉直顫,猶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安尼瓦爾躺在美女堆中,肥碩的頭枕在一個美女的腿上,而懷中更是一手一個不老實的攬著兩個美人的腰肢。
周圍六七個美人兒依偎在側,有的喂食水果,有的以嘴為盞喂來美酒,揉肩捶背,各個將身體的魅力發揮到極限,溫香軟玉在懷,安尼瓦爾極盡風流。
然而此時的安尼瓦爾並不知道,在這皇宮的外麵,正在發生著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
此刻,林青染還有燕塵以及他的眾多手下已經來到了皇宮城門的地方。
城門乃是一座皇宮的巍峨象征。
隻不過此時的皇宮城門處卻是充滿了一股蕭瑟的殺氣。
“來者止步,不然的話格殺勿論!”
看到燕塵這支隊伍之後,隸屬於安尼瓦爾的將士立刻緊張的喊道。
隻不過,麵對這明顯喝止的聲音,走在最前麵的林青染卻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的步伐很輕,但是卻有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堅定。
“我再說一遍,膽敢上前一步者格殺勿論!”
城門將士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他們再次提聲對著燕塵的隊伍喝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絲邪性的微笑在燕塵的嘴角露出了出來。
此刻隻聽他對著眾手下淡淡說道:“保護王妃,若是王妃掉了一根頭發的話,今天你們也不用離開這裏了。”
“遵命!”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燕塵手下這些將士頓時齊聲喊了起來。
刹那之間,這聲音就好似一柄利刃,將城門安尼瓦爾的將士士氣給震的粉碎。
這個時候,所有的安尼瓦爾的將士全部都是麵色發白。
頃刻之間一個頭領模樣的家夥站了出來,隻聽他對著手下士兵喊道。
“警戒!殺無赦……”
隻不過,他這最後一個字剛剛喊出來,一柄利刃一下子插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甚至於在那利刃的末端,因為這強大的力道的關係,還殘留這微微的顫聲。
“殺,擋王妃者殺無赦!”
……
呼喊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而此刻走在最前麵的林青染卻是好似未覺。
她的步伐依舊是那麼的輕盈而又簡單。
“站住!身為皇城守衛,為了我們的榮譽,我是不會讓你們踏入皇宮一步的。”
一個小守衛站了出來。
雖然他的語氣之中透露著一股堅定,但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是已經將其給徹底出賣了。
“哼!你算是什麼東西,王妃的路也敢擋!給我去死。”
一個燕軍將士站了出來。
此刻在他的刀尖之上隱隱有血滴流下。
而這自然不是自己的鮮血,它全部來自於敵人。
一道寒光閃過,那捍衛榮譽的家夥此時隻能瞪大眼睛,下一刻其瞳孔一點點渙散,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而這僅僅是一個縮影而已,同樣事情,在林青染周圍不斷的發生著。
就算是這些安尼瓦爾的將士拚盡了全力,但是他們卻連讓林青染頓足的時間都做不到。
“殺殺殺!”
呐喊之聲震天而起,此刻林青染已然來到了皇宮的深處。
深宮之中安尼瓦爾仍舊不知道外麵所發生的一切,他已經徹底的迷失在溫柔鄉之中。
血染紅皇宮,深宮之中那安尼瓦爾在做著最後的衝刺。
就在這個時候,他整個人身體一軟,頓時覺得眼前這些美女索然無趣。
無意之間,一道倩影在安尼瓦爾的心中浮現而出。
“若你們是她就好了。”
心虛浮動之間,宮殿大門應聲而開。
此刻安尼瓦爾眯著眼睛看過去,門口處不是那道倩影又是誰。
隻不過,那道倩影的手中卻是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