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別了,草原

在醒來之時,妙空空,那日以及遼國國君都關切的看著她。在侍女的幫助之下,輕輕的坐起身來,暈倒前的那一幕仍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盤旋。

“醒了就好。”遼國國君拿起林青染的手輕拍著安慰道。

林青染尷尬的一笑,將手輕輕的拽了回來,“多謝大王惦念,我有些累了,還想再休息一會兒。”

遼國國君聽後站起身來,笑道:“那好,有什麼需求便差人告訴我。”林青染也笑著點了點頭,那遼國國君這才離去,那日戀戀不舍的看了看林青染,隻見她滿臉的疲憊之色,也不好繼續待在這裏,隻得亦跟隨遼國國君離開。

偌大的帳篷之中,隻剩下了妙空空,看著雙眼滿是迷茫的林青染,長歎一口氣,“說吧,你想問我什麼?”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並不是解決一切事情的辦法。

“我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林青染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出,“為什麼我的夢中總是夢到大片大片的鮮血?”

“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你的父母是被日月神教所殺,而整個忠義山莊都被他們所屠殺殆盡,那個在明玉國出現的黑影林一是你林家的老祖宗,忠義山莊便是他一手創辦。”妙空空終於將壓在心中的話語說出,頓時心中變得輕鬆不少。

夢中的那一幕又突然出現在眼前,血,入眼皆是鮮血,人一個一個的倒在她的眼前,她伸手去扶卻無濟於事,收回的雙手上竟然也沾滿鮮血。“啊!”頭痛的幾欲炸裂,林青染雙手死死地捂住頭。

“徒兒,時機未到,不要再想了。”妙空空擔憂的看著林青染,一時竟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得一掌將她劈暈,長歎一口氣將她放倒躺平,“哎……真是苦了她了……”

林青染的頭痛之症,隻要不要刻意的去觸及,到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在草原又呆了三日,便要啟程回胡楊城。

金色大帳之中。

“大王,我想明日啟程回到燕國,還望大王給予通關文書。”林青染像草原女子一樣單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向遼國國君行了一禮。

遼國國君快步的走過來將她扶起,笑道:“怎麼這麼著急回去?隻有你的身子複原了我才會放心,不如讓我問過薩滿巫醫,便給你一個答複。”

林青染欲言又止,也隻得按照遼國國君的意思,薩滿巫醫肯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恐怕最想讓她走的便是薩滿巫醫。

三日前的夜晚。

當眾人全部散去,林青染慢慢蘇醒之時,一張臉上帶著獠牙麵具,頭上插滿青色羽毛,花白頭發蓬亂披散著的薩滿巫醫將她嚇了一跳。

黑夜之中,一盞小油燈搖曳著,更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天下大亂因你起,因你天下有太平。姑娘,速速離去吧,我草原不想參與到你們的紛爭之中。”薩滿巫醫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林青染一頭霧水,沒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那薩滿巫醫便邁著蒼老的步伐,佝僂著背走了出去。

“天下大亂因我起?我又不是狐狸精妲己!還因我天下有太平?這兩句話不是自相矛盾嗎?”林青染百思不得其解,也隻得搖搖頭,任由他去。

林青染從大帳中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帳篷之中安心的等待結果。

金色大帳之中,那日從帷幔後走了出來。

“你可聽到了?如果將她放走,你們二人之間便再無可能。”遼國國君看著滿臉落寞的那日問道。

那日聞言跪倒在地,言辭懇切,“還請父王成全青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決絕與不舍。

“你當真確定?”遼國國君再一次的確認問道。

“確定。”那日確定道。

“你出去吧,通關文牒我自會差人送到林青染手上。”遼國國君轉過身去,揮揮手示意那日退下,那日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遼國國君負手而立,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那日竟然舍得讓林青染離開,而自己的心中這份不舍卻隻能深埋心底,他何嚐不想讓那日說出口,以他的名義不讓林青染離開,雖然不能越雷池一步,但是隻要看著她那歡快的麵孔便也已足夠。

可是如今也隻得放她離開,否則她怨恨的便是自己。

半個時辰以後,通關文牒便被送到了林青染的手中,林青染看著手中的通關文牒,不禁喜上眉梢,終於可以與那兩個小家夥相見了!

興奮了一晚上的林青染在天剛剛破曉之時,便將行李已經收拾妥當,直接衝進妙空空的帳篷,口中不斷的催促著,“師父,你快些!”

而妙空空卻是被她催促急了,口中直嘟囔著:“催什麼催,為師總得把這些銀子裝好吧!”他邊說邊往行李中手忙腳亂的揣著銀子。

林青染這才注意到,妙空空眼前放著十幾個木盤,盤中放著金燦燦的金錠,不禁詫異問道:“師父,你這不會是搶人家遼國的國庫吧?要是這樣的話,咱可走不成了……”

妙空空白眼一翻,怒衝衝道:“你師父是那種人嗎!”

“是。”林青染說的特別肯定,而且還重重地點了點頭。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金錠是遼國大王送的盤纏,我知道你不要,為師便替你收著便是。”妙空空咂咂嘴,得意洋洋道,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十幾盤的金錠,重量可想而知,將這些金錠全部裝好後,妙空空欲將站起,卻被墜了一個跟頭,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哈哈哈,貪心不足蛇吞象……”林青染看著這個樣子的妙空空,不禁捧腹大笑。

窘得妙空空一張老臉通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啐了一口道:“什麼破東西,連個銀票都沒有!這都是銀票的話,哪裏會讓老夫出這麼大的糗!”

此話一出,讓林青染靈機一動,這可真是個賺錢的買賣,“銀票!銀票!我一定要讓我的銀莊開遍整個大陸!”

“還說老夫財迷,我覺得你比老夫更財迷!”妙空空鄙夷的看著林青染。

林青染怎麼可能服氣,搖了搖中指,不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那是不勞而獲的不義之財,而我那是辛勤勞動得來的,咱們兩個沒有什麼可比性!”說完,走出了妙空空的帳篷。

外麵已經站滿了相送之人,遼國國君,那日,甚至是遼國的大臣,以及無數的民眾。

“一路保重。”遼國國君囑咐道,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叮嚀,而那日站在一旁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平日裏與林青染相交甚好的牧民們,紛紛為她送上潔白的哈達,表達著他們的祝福。

雖然心中很渴望離去,但是此時此刻林青染亦被這離別的愁緒所感染,雙眼不禁被流出的淚水變得迷離。

“喂!你倒是來幫幫我呀!”妙空空戲虐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離別愁緒,林青染背過身去,慌忙將眼角的淚水拭去,往妙空空的方向瞧去。卻見身材矮小的妙空空手中拽著一個包袱,在地上拖行著,那呲牙咧嘴的模樣,實在很是搞笑。

“青染在此拜別,他日有緣,定會相見。”林青染咬咬牙,扭過頭去,不再看一下眾人一眼,直接利索的翻身上馬,策馬奔騰遠去。

青青綠草,和煦微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這是一個讓人留戀的地方,她生怕一個停留,便再也舍不得離開。

妙空空身乘一驥追了過來,二人策馬狂奔,一路前行至沒有人煙,這才放慢了速度。

看著藍天白雲,綠草茵茵,不知從哪飄來了嘹亮而悠遠的歌聲,心中滿是回家的喜悅。

足足走了五天,方才到達遼國邊境,順利的出國,而後要穿越過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漠,才能到達疆黎境內,然後再穿越疆黎才能回到胡楊城。

有了通關文書,從遼國出境很是容易。對於沙漠已經相當熟悉的二人,換乘駱駝,又雇傭一名向導,僅僅行進了兩日,便進入了疆黎境內。

剛剛到達疆黎的一個邊關小鎮,二人便易了容貌,林青染化作一位公子哥,而妙空空更絕,竟然化作了一位老嫗,自稱是林青染的母親,二人的身份也由師徒變成了母子。

“為什麼我要走著,而你卻能坐在馬上?”林青染一手牽著馬,步行在街上,不服氣的看著坐在馬上悠哉悠哉的妙空空。

“因為我是你娘啊!你看咱娘倆,母慈子孝多麼溫馨……”妙空空將手中的點心一口放進口中,雙眼不經意的瞄見街旁的糕點攤子,一手指著驚喜道:“好兒子,這種糕點沒吃過,給我來上兩塊嚐嚐!”

林青染一時被這妙空空說的無語,隻得撇了撇嘴,去給他買糕點。

越走人群聚集的越是密集,一個邊關小鎮,到底有什麼事情發生會如此的熱鬧?

隻要有熱鬧,怎麼會少得了妙空空?

他從馬上翻身而下,硬生生的往人群中擠去。而此時人群亦是人聲鼎沸,歡呼雀躍聲此起彼伏,“這裏這裏!”“往這裏拋!”“蘇姑娘,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