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燕塵到來,絲毫討不到任何便宜,便怨恨的瞥了一眼林青染,在丫鬟的攙扶下悻悻離去。
一時之間,院中隻剩下二人沉默無言。
兩個小娃娃率先打破了寂靜,樂寶站在地上,抱著燕塵的大腿,一張小臉好似一張小花貓一樣,雙手之上滿是泥巴,“爹爹,抱抱。”那軟糯的聲音,真是讓人心不禁柔軟。
燕塵歡喜著忙將樂寶抱在懷中,“娘親抱抱。”樂寶說著又將小手伸向林青染。
林青染懷中的喜寶也伸著小手向燕塵那邊掙去,口中還歡呼著,“爹爹抱!”
看著這調皮的兩小隻,二人隻得相擁在一起,將他們兩個小娃娃護在胸前。
隻聽樂寶得意道:“爹爹,抱娘親……”喜寶也歡喜道:“娘親,抱爹爹……”兩個小家夥搖頭晃腦,甚是可愛。
原來這兩個小家夥人小鬼大,別看年紀小,卻存心將他們二人撮合在一起。知道了他們兩個小家夥的小心思,林青染與燕塵不禁相視而笑。
剛才那女人造成的隔閡,在他們二人之間瞬間消失,有什麼能比一家人在一起還要幸福呢?
看著這兩個小家夥臉上揚起的笑容,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剛才那個女人叫杜婉兒,是朝中忠義之將杜武的孫女,這杜武忠義有餘,但卻是死板的很,他隻認皇權正統,以皇上為尊。當初這個杜婉兒被燕晟送到府上之時,那杜武還極力反對,那杜武早些年失去了獨子,唯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女,隻是奈何這杜婉兒喜歡你相公的美色,一哭二鬧三上吊……”燕塵邊說邊搖頭晃腦,引得林青染不禁輕笑出聲。
林青染回手給他頭上就是一巴掌,板著一張臉道:“她稀罕你的美色,那你去找她便是,找我作甚?”
“那是我娘子的眼光高,與那些俗物不同,我娘子本就是傾國傾城之色,看不上我自然就是應該的!”燕塵諂媚道。
林青染直接一個白眼掃過,“花言巧語……”抬腳往屋內走去。
“怎麼能是花言巧語呢?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呀……”燕塵滿臉堆著笑意,忙跟上前去。
林青染的院落中有獨自的小廚房,燕塵自然是要在裏蹭吃蹭喝,吃飽喝足後,“爹爹晚些再來陪你們兩個小寶貝兒!”說完一個寶寶印上一個吻,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書房。
夜色逐漸降臨,阿康點起桌上的琉璃燈,燕塵伸了伸懶腰,緩解著一下午的疲憊。
“叩叩叩……”書房外響起敲門聲,燕塵一個示意,阿康起身往外走去。
打開房門,竟然是杜婉兒一臉諂媚的站在門外,嬌笑道:“阿康侍衛,妾身給王爺準備了燕窩羹,就讓妾身給王爺送進去吧。”說著身子就往屋內擠去。
阿康哪裏見過這種陣勢,直接羞紅了臉,口中結結巴巴道:“王爺的書房,誰都不準進,讓我送進去便是。”
隻是那杜婉兒怎麼肯聽,硬生生的將阿康擠至一邊鑽了進來。
“王爺,您近幾日太過勞累,嚐嚐妾身親自為您熬的燕窩羹。”那杜婉兒嬌笑著,手中拿著絲帕輕捂嘴唇,一副弱不禁風的嬌柔模樣,順勢便往燕塵的懷中鑽去。
燕塵厭惡的一把將她推開,嗬斥道:“身為女子,一點矜持都沒有,成何體統!”
杜婉兒卻是不依,粉拳直接砸向燕塵的胸口,嬌嗔道:“男女之樂,要體統做什麼?”
燕塵聽後直接黑了臉,一手提住杜婉兒的衣領,將她整個人丟了出去。
“以後再將這種賤人放進來,你就直接去刑房領罰!”燕塵甩袖往林青染的院子走去。
沒想到那杜婉兒到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反而越挫越勇,一把抱住燕塵的大腿,“王爺不是念及爺爺忠義嗎?如今他認定王爺是逆賊,如果我從中說和,爺爺一定不會舍得我受苦的,他手下有雄兵十萬,如果歸降於王爺,定會成為王爺的一大助力!”
燕塵剛剛抬起的腳,聞言複又落下,他顯然心動了。
杜婉兒見此,仿佛一條靈蛇一般借勢攀延而上,整個人都依附在燕塵身上,雙手更是不老實,“一切隻要王爺對我好些……”
燕塵看著懷中的這個女人,雙手握拳後又鬆開,攬上了杜婉兒纖細的腰肢。
杜婉兒反手攬上燕塵的脖子,一時之間笑得花枝亂顫,媚眼如絲道:“王爺今晚宿在妾身那裏可好?”
“好!”深沉的男聲過後,燕塵一把將杜婉兒騰空抱起,大步往杜婉兒的院子走去。
杜婉兒的院子之中,早已經備好了晚膳,一頓飯的時間,杜婉兒一直坐在燕塵的大腿之上,時而撒嬌,時而逗弄,饒是定力再強的男人,此時也已經忍受不住。
纖細柔滑的手撫摸過燕塵的麵頰,卻被燕塵一把抓住,反手抱起杜婉兒往床上走去。
輕紗帳幔,人影成雙,香煙嫋嫋,紅燭生暖……
笠日,太陽冉冉升起,那紅竟然紅得刺眼,樹上竟然有了蟬鳴之聲,引的人無限煩躁。
兩個小娃娃愈發調皮,竟然將院內的花草弄得一團糟,看到林青染發火,撅了撅嘴巴眼看就要掉出眼淚來,委屈巴巴道:“送給娘親……娘親,美……”
說著這兩個小家夥胖嘟嘟的小手,從身後拿出藏著的花束,粉色、黃色……
皆是選擇院中顏色最鮮豔的花朵,隻是被這兩個小家夥弄得長短不一,猶如狗啃。
聽著這兩個小家夥讚美的語言,又看著他們手中送給自己的花束,林青染一時好氣又好笑。
“這麼大點兒就知道哄人,定是向你們那巧嘴如簧的爹爹學的……”林青染接過兩個小娃娃手中的花束,用手指點著他們的額頭,笑罵道。
就在此時,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可不是?咱們王爺說的情話,那可甚是溫柔,這兩個小娃娃可愛的緊,如果昨夜與王夜的纏綿,能讓我也誕下這麼兩個可愛的寶寶,嘖嘖,就是讓我死了也心甘情願……”果不其然,這尖酸刻薄的聲音便是發自杜婉兒之口。
隻見今日的她,頭上梳著淩雲髻,配以紅寶石掐絲寶釵,額間綴以珍珠串花,一張姣好的臉頰塗脂畫眉,輕點朱唇。
身上著一件水紅色彩蝶遊戲花間百褶輕紗宮裙,外罩一件同色滾金邊金絲暗繡祥雲長紗衫,腰間配以七彩水晶珠串。
整個人明媚晃眼,一副咄咄逼人的示威模樣。
反觀林青染,今日也是一襲紅衣,長裙以上好紅綢所製,迤迤邐邐間如行雲流水,素淨的緞麵唯有裙擺處綴以鳳尾圖案。
外罩同色廣袖長袍,以墨色為邊,烏絲為暗紋鳳舞九天,抬手間足見睥睨天下的氣勢。
很明顯,這杜婉兒擺明便是故意穿一身同色的衣衫來與林青染一較高下,甚至是來示威的。
“你想死,我成全你便是!”林青染不想與這種人廢話,厲聲說完,一手已經扼上杜婉兒的咽喉。
“你這個滿頭白發的老女人,分明就是嫉妒我比你貌美!等我為王爺誕下孩子,這王府中哪裏還有你的一席之地!”那杜婉兒不知道是恃寵而驕還是真傻,這種時候竟然還敢與林青染叫囂。
“是嗎?那你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林青染冷笑一聲,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氣力,眼見杜婉兒再也說不出話來,麵頰由紅轉紫,雙腳離地。
“娘子,手下留情!”伴隨著燕塵聲音的響起,他一個健步已經來到林青染身邊,一手揮開她緊扼住杜婉兒咽喉的手,而後緊張的將杜婉兒擁在懷中,輕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杜婉兒一見燕塵,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猶如一隻受驚的貓兒一般鑽進他的懷中,抽泣道:“妾身隻是說兩個小娃娃可愛,卻沒成想王妃上來就要殺了妾身,王爺,王妃怕是失心瘋了呢……”
“乖,你先回自己的院子之中,我稍後便去尋你……”燕塵語氣之中竟是對待林青染以外的女人,前所未有過的柔情。
那杜婉兒不情願的跺了跺腳,嬌嗔道:“那一定!”見燕塵輕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放心扭著腰得意的離去。
看著二人在自己麵前你儂我儂,看著燕塵曾經隻有對待自己時,那特有的柔情,林青染的心好似被刀刮著一般,那些誓言,甚至是昨日,難道都是假的?難道真的是如杜婉兒那個賤女人所言,是因為兩個娃娃是他僅有的孩子?
“娘子,她說她可以說服她爺爺杜武加入我的陣營……”燕塵見杜婉兒走遠,忙轉身解釋。看著林青染雙眸之中的絕然,他慌了。
“她說昨晚你寵幸了她?”
林青染定定的盯著燕塵的雙眸,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否認的答案。
“娘子,我……”燕塵接下來的沉默,算是給出了答案。
絕然的轉身,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他們之間,終究是有人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