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怎麼想出的這等妙計?”阿康邊指揮長著眾將士收集著草船上的利箭,邊笑問道。
“王妃。”燕塵說著,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那您怎知昨夜會有大霧?”阿康仍是一臉疑惑。
“王妃。”燕塵雙眉一挑,心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轉身向大帳內走去。
唯留下阿康驚愕的看著燕塵離去的背影,張大嘴巴道:“我去,得王妃者得天下呀!”
將草船上的利箭收集起來,竟然有小山般大小,足足裝了五十箱,笑的阿康合不攏嘴,“王爺,昨夜我們共得利箭一萬餘支。”
燕塵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心中很是歡喜,但是畢竟郭宇之師,出師有名,而且有朝廷作為後盾,錢財與人力方麵都比自己要強大得多,此役定要速戰速決,否則拖垮的便是自己。
河堤對岸,郭宇被氣的不輕,一軍沒有了主帥,竟然一連三日毫無動靜,倒是為燕塵準備糧草提供了時間。
燕塵心中也不敢大意,命所有將士都小心謹慎不敢大意,在岸邊巡邏的將士更是隻增不減。
河岸邊放置了無數的火盆,木炭熊熊燃燒,在盆中燒得劈啪作響,一隊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長戟整齊的巡邏而過。
就在此時,幾個黑影渾身濕漉漉的從河底探出頭來,見巡邏士兵已過,這才費勁的從水中爬出,幾個翻滾來到帳篷之後的陰影之中,皆癱倒在地,大口的喘息著。
“這主帥不知怎麼想的,橫渡月牙河?要不是老子命大,就死在河裏祭了河神了!”其中一人不禁罵道。
“拉倒吧,祭河神都是選年輕漂亮的黃花大閨女,就你這樣,還不得把河神惡心吐了……”另一人說完,這幾人都被逗笑。
“行了,咱們快去找糧倉吧,否則,無論是被平陽王的軍隊發現,還是誤了主帥的軍令,咱們都要小命不保了。”一個好似幾人中頭頭模樣的人說完,率先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在陰影之中穿梭而去,其他幾人也慌忙跟上。
這幾人鬼鬼祟祟,在提心吊膽之中,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找到了燕塵軍隊糧倉的所在之處。
“終於找到了!”其中一人興奮道,說著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就要竄出去,卻被人一把拽住。
“這糧倉重地怎麼無人看守?你不覺得咱們這一路走來,有些太過容易了嗎?”那個領頭之人雙眉緊蹙,思諸道。
“哪裏管得了那麼多,既然來了,咱們就去就是了!”說完,那人便直接竄了出去,將手中的火折子丟到糧堆之上。
其他幾人見狀,也如法炮製,將手中的火折子拋出,那領頭之人也隻得跟上。
大火借著河風很快竄天而起蔓延開來,甚至映紅了整個河堤北岸。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來救火啊!”燕塵軍隊大營中很快的響起呼喊之聲,無數的兵士手拿木桶趕來。
而這隊偷襲之人,趁著混亂一個猛子鑽入河底消失不見。
燕塵看著這些偷襲之人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河堤南岸,主帥大帳之中。
郭宇坐在主位之上,手端一杯茶,細細的品著,臉上滿是悠閑之色。
“報!主帥偷襲敵軍糧草之人已經回來。”一名守衛進入大帳稟報。
直接這郭宇放下茶盞,揮揮手示意那守衛出去,在大帳之中得意的掃視一遍,尤其是看向那杜老將軍,雙眸之中滿是諷刺,“兩軍交戰,糧草先行,我倒要看看這看這叛軍沒有糧草,怎麼與本大帥作戰!”
頓時四周響起恭維之聲,無不是誇讚郭宇此計甚是妙矣之聲。
唯有那杜老將軍一臉沉色,從座位上站起,慢慢的踱出了大帳。
這郭宇之師見燒了燕塵軍隊的糧草,也不著急進攻,隻是每日悠閑自得的等待著。
而河堤北岸,果然一連三日都沒有炊煙升起,巡邏的士兵一個個都萎靡不振,麵黃肌瘦的樣子,全軍早已經沒有了那雄赳赳氣昂昂之勢。
而河堤南岸與北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日大鍋大灶用柴火熊熊燒煮著,碩大的骨頭以及大塊大塊的肉在鍋內翻滾著,奶白色的湯汁引得人垂涎欲滴,燉肉的香氣隨著河風往對岸飄去。
“我就不信你還能繼續撐下去!”郭宇站在岸邊雙手掐腰,得意的看著河堤對岸,一副勢在必得之勢。
隻是時間悄悄流逝,一連五日過去,燕塵那邊仍是沒有動靜,這與郭宇預料的有些出入,讓他不禁滿是疑惑。
夜色逐漸降臨,天色竟然逐漸陰沉下來,烏雲將月色慢慢的遮蓋,片刻之後狂風大作,營帳被吹得獵獵作響。
月牙河中河浪翻滾,幾個人影在巨浪之中浮沉,慢慢的往河堤南岸渡去。
這幾人來到對岸直奔糧草之處而去,手中火折子毫無猶豫的丟進糧倉之中,借著大風,火勢很快蔓延。
這一把大火不僅是糧草,連士兵的營帳都被波及,南岸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而那幾個點火之人趁亂早已渡河而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郭宇麵對漫天的大火不禁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過後,這才驚叫道:“救火!救火!先救糧倉!”
隻是等眾人反應過來,糧倉早已化成灰燼。
一夜過後,南岸被燒成一片焦土,連將士們的帳篷都被燒成了骨架,一眾將士救火之時被煙熏火燎,而且事發突然有許多人正在熟睡,有的人甚至連褲子都沒有來得及穿,未等開戰,便已經潰不成軍。
就在此時,河堤北岸卻突然生火搭灶,肉香四溢,惹得南岸的士兵一個個都饑腸轆轆,看著那咕嚕咕嚕直冒泡的大鍋望眼欲穿。
郭宇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氣炸了肺,他百思不得其解,前幾日分明燒了燕塵軍隊的糧草,可如今他們哪裏來的糧食?
即便是從後方運來,這短短數日也不可能做到!
燕塵依舊瀟灑的負手而立,站於巨石之上,俯視著那郭宇,笑吟吟的開口道:“郭將軍腹中餓不餓,要不要來在下這邊飽餐一頓?”
郭宇惱羞成怒提起龍膽亮銀槍指著燕塵便罵,“你個賊人!竟敢燒了我的糧草!你到底施了什麼詭計!我分明燒了你的糧草,如今你的糧草又從何而來!”
“嘖嘖嘖,郭將軍倒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還真是不講理,許你燒我糧草就不許我燒你的了?雖然,你那日燒的都是幹草,但好歹讓你過了一把癮不是?請你吃飯,你不來也就罷了,何必那麼大火氣,氣大傷身,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燕塵笑意吟吟的看著郭宇,一字一句都好似一根根鋼針一般釘入他的心中。
“你!你!你!”郭宇被氣的雙眼一翻,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向後倒去,頓時,南岸更加混亂。
這郭宇舊病未愈,卻又添新傷,整個人臉色蒼白,直接一病不起。
“轟!轟!轟!”戰鼓擂,旌旗飄。
“殺!殺!殺!”整齊的呼喝之聲震懾天地。
弓箭手早已準備完畢,火箭鋪天蓋地往對岸射去,瞬時將郭宇營地複又引燃,車弩也準備就緒,一聲令下,弩箭射出,直接將敵人紮了個對穿。
河堤本是寬闊之處,此時躲無處躲,藏無處藏,頃刻間,郭宇之師便損失大半。
“王爺,這妙計是誰所想?”阿康一臉的興奮之色。
“王妃。”燕塵一臉笑意。
“那昨夜大風也是王妃推測而來的嘍?”阿康這次學乖,直接說出了答案。
燕塵點點頭,滿意的看著對岸。
“我去,果真是得王妃者得天下了!”阿康驚訝說完,便立於燕塵身側,看著對岸水深火熱。
一頓箭駑攻擊過後,無數船隻出現在北岸,載著無數精兵悍將直奔南岸殺來。
早已經饑腸轆轆的郭宇之師,哪裏是燕塵的對手,船隻上的兵士在箭弩的掩護之下,很快登陸,長矛出,幾近屠殺之勢。
此時的燕軍猛若下山的老虎,而那郭宇之師,則成了待宰的羔羊。
當老虎進入羊群之後,羊群哪裏還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一個個隻能看著聯軍士兵那手中的長刀重重砍下。
在這一刻,鮮血瞬間覆蓋了整個南岸。
鮮血在那些郭宇將使得身體之中傾瀉而出。
而這些心血朝著南岸之上,低窪之處流去。最後彙聚成一團,流入那滾滾的江水之中。
殺聲震天,江水也在這鮮血染成了一片赤紅之色。
“哈哈哈,小輩拿命來。”
燕塵的軍隊殺氣凜然,雖然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但是這些人卻擁有著一種殺雞用牛刀的架勢。
他們完全不給郭宇的軍隊任何機會。
此時此刻一絲笑意在燕塵的臉上浮現而出。
直到一陣風吹起,那連成一片的船被燒的幹幹淨淨。
而燕塵知道這一場戰鬥,自己勝利了。一招火燒連營簡直是妙不可言。
“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呼喊之聲在一瞬間奪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