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殺聲震天,大地亦為之顫動。
一股鋼鐵洪流,在陽光的映射之下,冒著森然的寒氣,就順著斷馬坡自上而下衝了過來。
此時斷馬坡的威力開始顯現,尤其是這些良駒狂奔之際,它們就好似受到了詛咒一般,紛紛馬失前蹄。
不過這點傷亡對於王城軍隊而言已經算不上什麼了。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完成衝鋒任務,這鋼鐵洪流將眼前的敵軍碾成碎片。
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燕塵軍隊,麵對洶湧而來的王城軍隊他們視死如歸,將燕塵與林青染圍在最中間,成一隻利劍形狀,欲往包圍圈外與廝殺出一個缺口而去。
隻是那王城軍隊將領也是身經百戰的主兒,怎能不知道燕塵軍隊的意圖?當即派出鐵甲軍阻阻擊。
鐵甲軍顧名思義便是這些士兵身穿厚厚銀色鎧甲,而且大多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刀劍長矛擊打在這些鎧甲之上迸發出火花,激發出悶重的撞擊聲,隻見刀劍之上被砍出缺口,而那身穿盔甲的鐵甲軍卻是毫發未傷,鎧甲之上竟然連一個撞擊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擊殺不成卻被反攻,這些鐵甲軍身手異常狠辣,手起刀落燕塵軍隊的先鋒頭顱便被一個個斬落,血液噴濺而出,頭顱滾落在地。
這個時候,軍隊的素養徹底顯現了出來。
不同於先前的伏擊,這一次的王城軍隊可謂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和那群烏合之眾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雖然燕軍同樣實力不凡,但是麵對王城軍士,仍舊顯得力不從心。
刹那之間,血腥染紅了大地。
而即便如此,那些燕軍卻沒有任何退避的意思。
哪怕是死,也要把手中的武器遞入對方的胸膛。
在這個時候,生命已經變得卑微,然而在這卑微之中卻又有著一絲偉大。
看著一個個的生命在自己麵前隕落,燕塵殺紅了眼。這些軍人對他來說不是下屬,卻已經情似兄弟,為了他,他們甘願拋灑熱血,隻求他能安全逃離,堂堂七尺男兒早已淚目。
燕塵突然騎馬返身朝林青染的馬車而去,急速的進入馬車,將林青染的穴道打開,在她的額頭上深情的印下一吻,“娘子,此生是我負了你,如果有來世,你我還要做夫妻,將今生今世所欠你的債一一歸還!保重!”說完,燕塵又在兩個孩子額頭上分別印下一吻,便出了馬車,一劍將與欲上馬車的敵軍砍翻在地。
“來啊,所有兵力助王妃突圍!”燕塵邊揮舞長劍,砍殺著周遭的敵軍,邊大喝一聲,身先士卒往包圍圈外廝殺而去。
隻是奈何他們這些散兵遊勇哪裏是這些鐵甲軍的對手,王城軍隊的將領早已看穿一切,令鐵甲軍守住了他們的去路,幾番突圍下來,燕塵軍隊幾乎損失殆盡。
“殺啊!”燕塵腳下踏著無數人的屍體直接騰空而起,大喝一聲,往那王城軍隊將領攻去,擒賊先擒王,自古戰場上便是這麼一個道理。
那王城軍隊將領躲在層層士兵身後,見燕塵往他攻來更加往軍隊後方退去。
長劍揮舞,猶如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那王城軍隊士兵的性命。身上的力氣也幾乎被耗盡,燕塵的身形越發踉蹌。
王城軍隊仍在以滔滔不絕之勢包圍而來,每一個燕軍將士都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以一敵十。
無數支長矛,直接將身在半空中的王城將領奔襲而去的燕塵壓下,另外又有幾支長矛,前後夾擊,直接往燕塵的前後心紮去。
‘噗!’隨著皮肉破綻的聲音響起,頓時血花四濺,燕塵的前後心位置都被長矛紮透,來了個對穿。
正從馬車中鑽出來的林青染,看到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甚至是犧牲性命的燕塵,心中再也不會放不下那份對恨的堅定,直接飛身而起,朝燕塵奔去。
鮮紅的血順著燕塵的大腿滑落,在地上留住兩大片紫紅色的幹涸血跡,隻見他揮起長劍,將插入自己身上兩根長矛的木棍砍斷。
“走啊!不要管我。”
林青染麵色在這一瞬間變化,她玉手輕揚,點點寒星閃過,瞬間逼退了燕塵身邊的軍士。
此時再看燕塵,他已然是傷痕累累。
不過其眸子之中卻是被一團熱火所籠罩。
仿佛在這一瞬間身上的傷勢已經不再重要了。
隻聽其喃喃一聲說道:“娘子,是你救了我。”
“都到了此時還有心情打情罵俏。”
就在這個檔口,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眼前的燕塵那代表著軍功,無論是生擒或者殺死他,都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甚至於以後能否加官進爵,全都看這一次的機會了。
燕塵麵色一變,他長劍一展,冰冷的語氣在其口中說了出來。
“區區宵小也敢在我麵前叫囂。”
伴隨著話音落下,燕塵就仿佛重新灌注了無窮的力量。
在這股力量的支撐之下,周圍十步之內的所有敵軍將領全部駭然的發現,自己等人手中的武器竟然應聲折斷了。
與此同時,伴隨著武器的折斷,脖頸之上更是傳來了刺痛。
他們一個個驚恐的後退,隻不過後退卻無法挽救他們的生命。
鮮血在脖頸噴射而出,下一秒鍾之後,便被憤怒的燕軍士兵砍成血泥。
“燕王,速帶王妃離開,這裏交給我們斷後。”
就在這刹那之間,一個個身影頓時擋在了燕塵還有林青染的身前。
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這些將士雖然鎧甲盡毀,甚至於武器都已經殘缺不全,但是他們心中的那股戰意卻是越發的盎然。
“你們……”
此時的燕塵已經有些哽咽。
“燕將軍快走,機不再來,不然的話這麼多兄弟就白死了。”
一個將士怒吼一聲,他用手中那已經卷忍的長槍將一個王城士兵挑飛。
但是緊接著數道王城士兵的長槍卻是插在了那個將士的身上。
劇痛瞬間將其淹沒,但是卻反而激起了其心中的凶性。
隻聽其大吼一聲說道:“哈哈,先他踏過老子的屍體再說吧。”
一股力量自己腰間迸發。
下一個手中殘槍挑起,其在臨死之前,同時帶走一個王城士兵。
而這僅僅是戰鬥的一幕而已。
更多的戰鬥比這個要血腥而又恐怖。
燕軍的頑抗給王城軍士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而此刻坐鎮後方的王城將軍麵色黑的可以用鍋底來形容了。
先是利用巨石,使的王城軍隊損失慘重,在加上斷馬坡這地形造成的傷亡。
這一戰的傷亡已經超乎了眼前這個將軍的所料。
一股戾氣在其心底不斷沸騰起來。
而眼下燕軍的頑抗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不同於那些雜牌,眼下這些軍隊可是王牌精英,繼續放任損失下去的話,自己這個將軍也是難逃其咎。
下一刻隻聽其喃喃一聲說道:“本來想活捉與你,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有些得不償失。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與你。”
念至此處,那將軍看了一眼身邊的棋手傳令官。
隻聽其語氣冰冷的說道:“傳我命令,撤兵!”
那傳令官在這一刻一下子愣住了。
雖然前麵的戰況陷入了膠著狀態,但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那些燕軍敗北,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可是若是撤兵的話,先前所做的所有一切努力全都功虧一簣。
不過,軍令如山,將軍的命令有其事,一個棋手能夠左右的。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是眼前這個傳令手還是站了起來。
他將手中旗幟揮舞,代表著撤軍的旗語便傳了出去。
在這頃刻之間,所有的王朝軍隊,沒有任何戀戰。他們根據各區域迅速撤了回來。
如此一來,倒是給了燕軍這些將士一絲的喘息時間。
不過一個個都知道,這絲喘息時間隻不過是暫時的。
這些王城將士絕對不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等人。那麼他們此時這樣做,必然有著更加恐怖的後手。
就在眾人心中猜測之際,一聲聲木訥的聲音傳了出來。
順著聲音看下去,所有燕軍士兵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涼氣來。
他們看到了生平以來最為恐怖的東西。
在王城軍隊的身後,一排排冰冷的弓弩車整齊劃一的排在了身後。
而在這些弓弩車身之上,冰冷的箭矢閃耀著絲絲的寒光。
更甚者,在這寒光之中一絲綠芒閃現。
“攻城械——弩車!”
眾人大吸涼氣的時候,他們此時算是徹底明白這些王城士兵的決心。
短暫的休戰並沒有是的戰場的氣氛緩和,反而因為這些弩車的出現,是的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製高點。
此刻,燕塵目光如炬。
不過,在他的臉上卻是看不到任何的害怕。
“哈哈!攻城械那就放馬過來吧。”
話音落下之際,燕塵身前的那些將士突然各自點頭,下一刻一道由血肉組成的城牆出現在燕塵還有林青染的麵前。
“將軍,王妃快走。”
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傾瀉而下。
最前麵,那些人肉城牆一排排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