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女人穿了一件月牙白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外罩大紅色牡丹紋浣花錦衫,有些圓潤的臉上一雙杏目,眼角用胭脂勾畫的微微上挑,雙唇亦用大紅胭脂勾畫,長發盤成圓髻,上麵左右各插三把金釵,又用鮮花點綴其間,手上與脖頸間也滿是翡翠珠寶裝飾,好一幅富貴模樣。
這女人罵了許久,見林青染不回應,更是得意,眼睛一翻,尖聲喝道:“來呀,給我抓了,哪隻手摘的花哪隻用夾刑!”說完,她身後的兩名丫鬟便朝林青染撲來。
林青染冷哼一聲,哪裏能讓她們得逞,隻是伸出腳,便把那兩名丫鬟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起不來身。
那女人一見自己丫鬟吃虧,挽了袖子,便要自己衝上前來找林青染麻煩。
“我倒要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林青染揮手便是一掌抽在那女人臉上,頓時便將她抽著個嘴眼歪斜,臉被打的瞬間腫了一片,嘴角流出絲絲血跡。
那女人哪裏肯吃虧,掙紮叫罵著又朝林青染撲來,“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林青染抬腿就是一腳,將那女人踹翻在地後,一腳踩在她的背上,花園中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這花園中的花是燕塵為我種的,我愛怎麼摘便怎麼摘!倒是你,誰給你的膽子,也敢摘這花園中的花!”林青染罵道,抬腿將這女人頭上插的鮮花踢飛,沒有了發釵固定的頭發,頓時披散下來,在這女人的掙紮下,如同鬼魅。
“你這個賤女人,這花園的花是王爺為王妃種的,你以為你是誰!你也沒有打我的權利!”那個女人倒是嘴硬,仍然不肯屈服,掙紮著繼續叫囂。
林青染不禁冷笑,“我是誰?我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王妃……”說著她蹲下身來,手有一下無一下的啪啪拍打在那女人的臉上,看著那女人不敢相信的驚愕目光,頓時心中出了一口惡氣。
“娘子!”正巧經過花園的燕塵,見林青染蹲在地上,忙走了過來,“你怎麼能打她呢?”走到林青染身邊的燕塵將林青染扶起,又抓住她的手問道。
地上那女人慌忙站起身來,聽到燕塵的話,心中頓時一喜,以為是燕塵要替她出頭,頓時變得氣勢洶洶,指著林青染罵道:“你這個賤人敢打我,看不讓王爺扒了你的皮!”
燕塵回手便又是一巴掌重新將她抽暈在地,冷聲道:“你這個賤人,要小心你的皮才是!”
回過身來柔情的看著林青染,將她的手捧至嘴邊,輕輕地吹著氣嗬護著,寵溺道:“娘子,手有沒有抽的很痛?下次這種事情交給我便好,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本來被抽倒在地的那女人並沒有暈,聽到燕塵如此說,瞬間知道了林青染所說的皆是事實,自己得罪了王妃,日後在這府中哪裏還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如此想著,心中滿是後悔,心中一急,直接暈倒在地。
林青染看著燕塵,不禁心中湧起怒氣,一巴掌拍開燕塵的手,冷哼一聲道:“若不是你招惹的這些女人,我何苦要生這麼大的氣!”
燕塵也滿臉苦笑,將林青染擁在懷中,陪笑道:“娘子莫要生我的氣,雖然我有女人無數,但對你才是真心呀。”
林青染一聽更是火大,直接抬起腳來狠狠的踩在了燕塵的腳上,“我說怎麼那麼久都不去看我,在溫柔鄉之中,哪裏肯抽身!”趁著燕塵吃痛放開了抱著她的手,提起裙擺便氣洶洶的出了將軍府。
出了將軍府,她便直奔自己曾經住過的小院,流夏在她身後也是一路狂奔,不斷的呼喊著:“王妃,王妃等等我!”
流夏生怕林青染有個閃失,一路攙扶左右來到小院。
小院仍舊是原來的模樣,甚至連擺設都沒有變過地方,圈養的雞鴨還在,烘幹房裏已經晾曬上了滿滿當當的葡萄,走進屋內,各處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打開櫃子,自己的衣衫都整齊的擺放在裏麵,好似自己不曾離開過一般。
流夏端來一盞茶,來到林青染身邊,輕聲說道:“王妃走後,王爺便讓人封了這小院,並且每日都派人來打掃,說是這院子中有王妃與他點點滴滴的美好回憶,絕對不允許別人來玷染。”
林青染隻是靜靜地聽著,卻不發一言,在這小院中兜兜轉轉,手不經意的撫摸著那些物件,好似這些舊物都是滿滿的回憶。
“王妃您先休息,我去為你做些吃的。”見林青染應允,流夏扶著林青染躺好,便出了屋子。
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床上的紗幔出神,勾起了心中所有的回憶。她與燕塵曾並肩殺敵,燕塵為她擔下殺害朝廷命官之罪,任由她的任性,容忍她的暴脾氣……
也許是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他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像他所說,他並沒有碰那些女人一手指頭,心中隻有自己一人也就夠了。
如此想著,林青染不禁有些釋懷,一路奔波確實有些累了,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林青染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皺著眉頭,披了衣衫,踢踏著鞋子有了出去。
“你這個混蛋,竟然還追到了疆北!朋友妻不可欺知不知道!”燕塵與陌如玉正你來我往的打在一起。
“不知道!”陌如玉話不多,卻一句話便將燕塵氣的七竅生煙。
林青染也不阻止,輕倚門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看著。流夏端來了魚湯站在身旁,好奇道:“王妃,你不勸勸嗎?兩個男人都喜歡你,傷了哪個你不心疼啊?”
林青染頓時滿頭黑線,回手給了流夏頭上一巴掌,笑罵道:“你個小丫頭,就你多嘴!打死一個才好,一個就省的我煩我了!走吧,這魚湯不錯,引的我都餓了。”說完轉身進了屋。
看著緊閉上的房門,陌如玉與燕塵二人也不打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突然都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屋門而來。
“砰”的一聲,林青染端著碗滿臉驚愕的轉過頭來看向隻剩門框的門外。
陌如玉與燕塵擠在門框之上,仍你來我往的打著,門已經被他們二人擠碎在地上。
隻感覺腹中一股怒氣慢慢蒸騰,越來越高終於爆發!手中的那隻碗帶著劃破長空之勢,直撲這二人麵門,這二人當即也顧不上在往屋中擠,此時倒是默契十足,同時快速的退了出去,並各自閃向左右兩旁,瓷碗撲了個空,直直的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流夏甚是委屈,跺了跺腳,撅著小嘴道:“真是的!白白浪費了我的魚湯!那可是我小火熬了兩個時辰的!就白白被你們浪費了!”
“立刻馬上都在我眼前消失!”林青染高聲一喝,燕塵臉上揚著笑容,討好的跑到她麵前,又是捶肩,又是捏腿,好一陣忙活,“娘子,你消消氣,我錯了……”
陌如玉也走了過來,一臉鄙夷的看著燕塵,自己轉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這是安胎藥,你吃了。”
燕塵冷哼一聲,不屑道:“就知道吃藥,誰稀罕!”
陌如玉揚掌就要拍向燕塵,林青染威脅的目光掃過,這二人紛紛噤了聲,接過陌如玉手中的瓷瓶,靜靜的躺好,享受著燕塵的五星級服務。
“你們都走吧,讓我靜一靜。”林青染閉著眼睛,沒好氣道。
這二人哪裏肯走,磨磨蹭蹭的功夫,林青染又嗖的睜開雙眼,惡狠狠道:“自己不走,等著我攆?”
“走,這就走……”燕塵陪著笑,不依不舍的往後退著,陌如玉直接站在原地根本不動。
林青染被氣的咬牙切齒,提起枕頭便砸!燕塵一溜煙的往外跑去,邊跑邊不忘將滿是抗拒的陌如玉拽了出去,口中還嘟囔著:“我娘子要是被你氣出個好歹來,我跟你勢不兩立!”
林青染聽著是又氣又笑,讓流夏簡單的下了碗麵吃了,便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正是半夜,隨著月份的增大,腰酸背痛,頻繁起夜都困擾著林青染,睡一個囫圇覺都是奢望。
隻要睡著便會很沉,醒來便又難以入睡,林青染起身出了屋子,獨自坐在烘幹房兩旁的葡萄藤下,看著一輪巨月當空,聽著蟋蟀空明的叫聲,感受著夜的涼爽。
突然一件衣衫被輕輕的從背後披在身上,回身看去,陌如玉走到她身邊亦席地而坐。
“身子虛弱別著涼。”陌如玉並不看向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圓月,仿佛這話語不是與她訴說一般。
下一秒,陌如玉快速的將她攬入懷中,騰空而起,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被他胸膛撞痛的林青染正要罵出口,卻見一枚梅花鏢在黑夜中泛著寒光,以劃破長空之勢朝自己射來。
陌如玉袖子鼓動一揮,發出‘叮’的一聲,梅花鏢被原路擊飛,隻聽院外的一棵大樹上傳來一聲悶哼,便不再有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