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黃岩就將文書貼滿了海城的大街小巷,這在海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民眾們對比議論紛紛,無不歡呼雀躍,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隻見文書上寫道:“官府提供技術,教給海城居民將海鮮製成幹貨,並且根據質量予以回收,並且即日起,官府將提供漚肥技術,使沙土地種出瓜果,一切都是免費,還請廣大民眾支持。”
“這海鮮怎麼製成幹貨?真是聞所未聞。”“對呀對呀,這官老爺說的靠譜嗎?”“反正也不用咱花錢,試試就試試唄。”“也對……”告示牆下人們紛紛交頭接耳,都表示要試上一試。
黃岩一大早就又來堵林青染的門,隻是有了昨日的經驗,隻是焦急的在門外來回走動,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不知何時,從門內又飛出一隻鞋來,就又毀了自己的臉麵。
昨晚妙空空鬧著說要林青染改善夥食,弄了個海鮮燒烤,幾人愣是趁著月色說說笑笑,把酒言歡到半夜。以林青染的酒量,一日能夠醒來,便已經是奇跡。
隻是這可苦了在外麵焦急等待的黃岩,告示已經發出,民眾們也在焦急等待官府給出下文,可眼下,這真正會技術的林青染卻在呼呼大睡,怎能不讓黃岩心中百感交集。
“大人,海城民眾已經圍在了府衙前麵,有的已經開始說些不好聽的話……”衙役匆忙來報,隻見這名漢子由於奔跑早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一張張楠絡腮胡的臉,漲的好似一張大紅布,由於焦急,說話聲音自然是大了些。
黃岩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忙閃身躲進角落裏,就在下一秒,一隻鞋子伴隨著咆哮之聲從屋內飛出,直接拍在了那絡腮大漢的臉上。“是誰?打擾老娘睡覺!”
就如同那日一樣,林青染披頭散發的打開房門,雙手掐腰如同河東獅一般,對那落腮大漢怒目而視,無不在傳遞著‘敢擾我清夢,後果很嚴重’的信號。
那躲在大漢被一鞋抽蒙在原地,這個凶悍的母夜叉般的女人是誰?自家大人為何一大早就出現在人家院中?而且這個女人如此衣衫不整,是不是與自家大人有什麼關係?
黃岩這才敢戰戰兢兢的走到林青染麵前,結巴道:“那個夫人,你看你的那個辦法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畢竟阜陽前已經圍滿了人,都在向我討要這製作幹貨的辦法……”
林青染抓了抓頭,這才想起自己昨日所答應黃岩之事,大叫一聲不好,重新竄進屋內,“我的天!我還沒寫呢!”
屋外的黃岩不禁滿頭黑線,這女子時而精明能幹,時而怎就這麼邋遢糊塗呢?
左等右等,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收拾妥當的林青染身著一身青色布衫,下配一條白色長裙,墨發用一顆蓮花銀簪挽成簡單的淩雲髻,手中拿著一卷滿是墨跡的宣紙,迎著微風與陽光打開屋門,走了出來。
低頭頷首,抬頭凝視,那雙眸子中好似有無限的話語,微風中衣衫拂動,端的是美得清秀靈動,好似下凡的仙子。
這讓在屋外等待的黃岩,一時瞧癡了雙眼,甚至與她朝夕相處的妙空空與瓊斯也不禁驚歎她的美貌。
“走吧,我收拾好了。”林青染率先走在前麵,招呼著仍站在原地的黃岩,那跟在黃岩身後的衙役,見自家大人該扔在原地,忙上前捅了捅,小聲道:“大人,大人,那名美夫人喊您呢。”
“呃,哦。”黃岩的一張臉瞬間窘成了桃紅色,尷尬的幹咳幾聲,忙追隨林青染,共同坐上馬車朝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門外果然圍聚了許多民眾,無不在向府衙內張望著,聽到馬車的聲響,皆回過頭來。
黃岩率先在人們的注視下下了車,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攙扶正要下車的林青染。
林青染好似無視了他的手,直接瀟灑的從車上一躍而下,連車凳都省了去,比他這個男子還有魄力,反觀自己,倒顯柔弱,看著自己仍伸在半空中的手,忙尷尬的抽了回來。
“讓讓,讓大人進去。”那麼衙役在前麵開路,人群紛紛退後,讓出一條路來,讓黃岩與林青染通過。
有人的地方便有八卦,卻聽幾個夫人小聲的交頭接耳道:“咦?這女子是誰?看著於咱們大人好生般配?”“這女子恐怕就是咱們大人的夫人吧?也沒看她頭上已經挽成了發鬢,若是別人家的媳婦,哪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與咱們大人攪和在一起?”“對對,那不就是傷風敗俗了嗎。”
這些話語一字不落的傳進林青染耳中,讓她不禁皺緊了眉頭,臉色立馬變得陰沉下來,而黃岩亦是聽到了這些話語,頓時變得好不尷尬。
“對不起,我……”黃岩道歉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林青染伸手打斷,冷聲道:“說正事吧。”黃岩隻得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向府衙外的民眾喊道:“還挺大的,每家每戶派出一個代表前來大廳中,聽講製作辦法。”
說完,每家每戶都快速的推出了代表,來到府衙大廳之中,而這辦法的講解之人則是林青染。
這些辦法無不就是讓這些海鮮脫水,達到一定的幹燥程度,這樣才能不易腐敗,從而降低了運輸和儲存的難度。
烘幹、鹽漬都是比較好的辦法,林青染決定出資建造一個大的烘幹房,從而達到讓海城大部分民眾都能烘幹海鮮的目的。
“請問大人,這海貨怎麼交貨?價錢又是多少?”人群中不知是誰開口問道,瞬間引起了共鳴,大家議論紛紛。
林青染伸手壓下這些聲音道:“稍後我會給出一個收購的標準,比如多大的蝦就多少的價錢,一切還都要與質量掛鉤。”
為大家答疑解惑後,人群很快散去,男子紛紛去下海捕魚捕蝦去了,而女子則趕回家中搭建烤製用的棚子。一時之間,大家對這個辦法都充滿了期待,整個海城民情前所未有的高漲。
林青染也雇傭了些人搭建自己的烘幹房,每日五十銅錢,讓許多人前去,畢竟海城從來沒有過這樣好掙的工錢,這一日的工錢,甚至是有些人家一個月的收入了。
眼看烘幹房慢慢初具雛形,而林青染也不能閑著,要想把收來的海鮮幹貨運出去,必須要有交通運輸上的支持,她想到了忠義山莊的勢力。讓那些鏢師充當押送人員,也算是物盡其用。
如此想著,她便起身,動身去尋找忠義山莊的勢力。
經過接近一日的尋找,終於在距離海城二十裏之外的黑風寨找到了絲毫痕跡。
看著眼前好似山賊窩一般的黑風寨,林青染不禁滿是疑惑,這真的是忠義山莊的勢力嗎?
沒等她近前,便聽山門一聲大喝,“站住,什麼人報上名來!”說著,從草叢裏躥出四五個人來,將林青染團團包圍。
看著這幾人的裝扮,穿的花裏胡哨,腦袋上還一人帶著一個草圈,每人手中都提著一把大刀,分明就是山賊打扮,若不是看到山寨門上有忠義山莊的青鬆標誌,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眼前的黑風寨會是忠義山莊的勢力。
從懷中拿出令牌,林青染冷聲道:“你們可認得此令牌?將你們大當家的叫出來。”
這幾個嘍囉模樣的人,看見令牌立馬變了模樣,嬉笑著將大刀收起,一人跑去山寨之中通報大當家的,而另外三人則恭敬的領著林青染往山寨內走去。
剛進山寨門,便見一魁梧大漢笑嗬嗬的迎了過來,見了林青染單膝跪地,恭敬道:“屬下黑三,叩見小姐!”
見這大當家的爽朗,林青染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忙將他扶起身來,笑道:“大當家的快快請起。”
“小姐怎麼突然來此?快去吩咐弟兄們準備上好的酒菜招待小姐!”黑三兒邊與林青染說著話,邊打發身後的嘍囉去準備酒菜。
林青染環顧四周,隻見這黑風寨修建的很是牢固,分明就是山賊窩點模樣,遂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大當家的,黑風寨是做什麼營生的?”
黑三兒聽了,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原來的黑風寨就是山賊窩,後來我們跟隨了盟主,就隻劫富濟貧,跑跑鏢,不再幹打家劫舍的事了。”
林青染心中了然,點點頭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大當家的一看也是爽朗人,日後我便稱呼你為黑大哥可好?”
黑三兒麵上一紅,連忙擺擺手道:“大小姐貴為千金小姐,哪能稱呼我為大哥的,不敢,實在是不敢。”
林青染不以為然,笑道:“都是江湖兒女,哪裏有什麼千金不千金的,我不比你們金貴,日後便稱呼你為黑大哥,不然便是瞧不起我。”
黑三兒聽後對林青染頓生好感,哈哈一笑道:“那好,我黑三兒從此便多了一個妹妹,日後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